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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穆镜迟把宋醇给了袁成军?那段时间不是他们恶交的时候吗?如果是恶交,穆镜迟怎么可能还会把宋醇给袁成军?

这样的猜测开始让我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连碧玉都下意识否认书说:“不,怎么会在九爷那头?小姐,是不是我们会错意了?”

可是会错意,钱春不会在我猜出那个人时,下意识停了下来,身体下意识的本能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难道说,穆镜迟和袁成军并没有真正的恶交,而是干脆将计就计?

莫名的,我心底生寒,这种猜测我甚至不敢往深处想,便赶忙甩了甩脑袋,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一切都等确认后再说。

我们也没再这间茶馆久待,我和碧玉一起回去了,才走到院子门口,青儿便从屋内迎接了出来,我以为她是着急问我情况,可谁知道,她竟然挨在我耳边小声说:“王姑娘来了?”

王姑娘?我皱眉看向青儿。

青儿朝我点头。

我说:“她怎么来了?”

青儿说:“正在里头,您先过去看看。”

我没说话,便朝着屋内走,果然到达门口,便瞧见我王芝芝正坐在我屋内喝着茶,身后跟着丫鬟和婆子,似乎是来了很久,她听到我的脚步声,便立马从桌子边上站了起来看向我,她朝我迎了过来,笑容恬淡的很。

周妈描述得果然不错,她胖了不少,肚子不见大,脸圆润得不成样子,都说女人怀孕会变丑,这是真的。

她冲着我笑,不似以前般的热情,但也不见冷淡。

我实在不明白她现在还有什么好来的,她已经怀孕了,在穆家当家作主了,根本不需要巴结我这个已经嫁了出去的小姨子。

我走了进去,站定在她面前后,我打量了她良久,主动说了一句:“小姨看上去胖了不少。”

她似乎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没说话,但想必她也是听得出我的嘲讽。

她依旧淡笑着说:“我来看看你。”

天气热的很,从外头出来进来,便是满头的汗,我拿过青儿递给我的扇子,缓缓扇着风问:“不会又跟以前一般,是穆镜迟让你过来的吧?”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说:“那倒不必了,我好的很,不仅吃的好,喝的好,还睡得好。”

王芝芝否认说:“不是,我单纯的来看看你,镜迟不知道我来了。”

我转着手上的杯子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好看的,。双方不是都希望彼此最好都不见吗?想必小姨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王芝芝在这方面倒是忍的很,从来不会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如老僧入定了一般。

她现在对孩子保护得小心翼翼,所以她坐下来的都是由着丫鬟扶着,还有些艰难,我见她如此艰难,其实不是太想让她在我这,要是孩子出什么事,和我又脱不了干系,不过想来,她就算想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和我开玩笑。

我安静的等她坐下,等她终于坐在我面前后,她说:“那天的事情,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去妙语平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那天是我没管教好,所以……”

我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的很,平时她不善言辞,怎么就那天伶牙俐齿,如此会说了,不过也没什么,她说是我砸的你,那便是我砸的你吧,反正我也没想过掩饰辩解过,你又何必对我道歉,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丝毫的损伤。”

我扇着手上的扇子看向睨着王芝芝说:“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怀孕了就别出来乱跑,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哭着后悔都没多少用的。”

王芝芝身后的丫鬟听到我如此,大约是看不下去了,有些生气说:“陆小姐,我们夫人好心好意来看你,怀着孕来跟你道歉,你怎和她说这种话。”

我斜眼反问王芝芝的丫鬟:“那你要我怎样,感谢他的道歉?感谢她怀着孕来这跟我道歉?她这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陆清野多么刁蛮野蛮呢,竟然让她怀着孕跑来跟我道歉,我多大的脸啊,我没求她这样做,反而来指责我的不接受了。”

那丫鬟也是王芝芝陪嫁丫鬟之一,她带了两个丫鬟进了穆家,所以不似穆家的丫鬟对我惧怕乖巧。

王芝芝的丫鬟被我反驳的还要说什么,王芝芝怒斥了一句:“玉儿!”

那丫鬟顿时便止住了自己想说的话。

青儿也站在我身后说:“夫人,您现在怀孕,实在不方便来我们小姐这儿,还是好生养着吧,若是孩子有个闪失,先生又找我们小姐麻烦,那我们可真没办法交代。”

王芝芝笑了两声,柔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来道歉的,实在没有想这么深,清野,你不要误会。”

我说:“我没误会,不过,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怀个孩子不容易,身子这么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应该替别人想想。”

她笑容渐渐弱了下来,大约是我不太给她面子,她的丫鬟不敢多说什么,可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样。

王芝芝又让丫鬟扶着站了起来,她说:“是我想的不太周到,那……我先走了。”

我没有应答,她见我没有应答,便又侧头对丫鬟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姐姐。”

等王芝芝离开后,青儿给我添了一杯茶水说:“这个王芝芝,真恶心,她做好人,您做恶人,她越好,您便越恶。”

我说:“所以她现在才能够怀上穆家的孩子。”

青儿说:“可是您一直打算和先生这样僵持下去吗?”

我没说话,又低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我前几天打了一通电话给罗慧慧,约好了她今天见面,怎的,现在这个竟然还没来,我正要青儿再去打电话的时候,丫鬟从外面走进来了,身后跟着罗慧慧,她是抱着孩子来的。

我立马起身朝她迎了过去,到达她身边后,我问:“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罗慧慧抱着孩子喘着气说:“孩子太吵了,刚才一直不让我走,所以只能抱着孩子出来。”

那孩子确实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瞧着我,我忍不住逗弄了他两下,然后给他糖,把孩子又抱给了青儿,让青儿把孩子给带走了。

屋内剩下我和罗慧慧后,我将门给关上,然后引着她坐下说:“目前已经初步得到了一些宋醇的消息,但我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不是正确的,目前还只是猜测。”

罗慧慧紧张的看向我,她没有打断我,而是等着我继续着。

我说:“我刚刚得到消息,他们说宋醇没再穆镜迟手上,而是在袁成军那。”

罗慧慧皱眉说:“怎么会给袁成军?”

我说:“只是猜测,宋醇和霍长凡有接触,而霍长凡是袁成军的死敌,外公以前跟霍长凡合作过,袁成军如今四处搜找霍长凡,穆镜迟把宋醇给他,大约是这层原因。”我想了想,又说:“袁家和穆家的关系,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有可能是逢场作戏的,我劝外公不要轻易冒头。”

罗慧慧说:“如果宋醇真的在袁成军手上,那该怎么办?”

我说:“这件事情你别管,我会负责把宋醇救出来的。”我想了想,又起身,去一旁柜子内拿出一张存折,我递给罗慧慧说:“这是我的所有积蓄,我知道这几年外公在外运作,手上的钱基本上也花得差不多了,你们日子过得窘迫,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你跟外公还有宋醇几个人生活是完全足够的。”

我将存折往罗慧慧手上塞好说:“你要拿好,别丢了。”

罗慧慧不明白我这是要做什么,她说:“清野,你为何突然这样?”她像是瞬间想到什么,皱眉问:“你还在和外公生气?”

我说:“我已经不生气了。”

罗慧慧说:“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这样?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累了,不想永远都待在这里,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懦弱我不勇敢,甚至不孝,可我清楚穆镜迟的实力,外公现在这么做不过是以卵击石,父母的死,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复仇甚至是遥不可及,你劝劝外公,他年纪也大了,别再为了仇恨去折磨自己。”

罗慧慧握住我的手说:“清野,你能够去哪里?国外?”

我说:“天大地大,总会有我去的地方,若是让我在这样的地方带一辈子,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我想了想,又说:“我想回法国。”

我说得无比坚决,罗慧慧问:“你决定好了?”

我说:“对,等救出宋醇来。”

罗慧慧叹了一口气,她说:“我不赞同,但也不认为你这样的想法不好,不过,现在外公年纪如此之大,家里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你要把他抛下的话,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说:“有你们有宋醇。”

罗慧慧说:“这不一样。”

我将手从她手心内抽出来,笑着说:“没什么区别的,还是那句话,你们多劝劝外公,宋醇

以后也别再跟我一样,外公吩咐什么,便去做什么,他现在也是有孩子的人,若是有个闪失,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办?你们都应该考虑清楚,在做这件事情前,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罗慧慧也陷入了沉默,显然这也是她担忧的事情,没有哪个妻子哪个母亲不想这些事情。

她说:“等宋醇出来,我会好好和他谈谈,其实自从我嫁给他后,没有一天不是在提心吊胆的,以前没孩子还好,自从有了孩子,我都在担心孩子,担心他,可你知道,外公是如此的固执,只要我往这方面提,他便会朝我和宋醇发很大的火,我们的想法,终究和老人是不一样的。”

我说:“他总会有想通的那一天的。”

孩子渐渐哭闹了起来,我和罗慧慧也并没有聊多久。

听她说外公最近还在屋内病着,她要去照顾,我也没有留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宋醇失踪不见后,罗慧慧便老了很多,现在家里没个主事人,事事都要她操心,还带着个孩子,想必日子过的很难吧。

我站在门口,望着罗慧慧抱着孩子匆匆远去的背影良久,这才转过身关上了门。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把宋醇救出来,如果人真的在袁成军手上的话,这会比在穆镜迟手上更加难,我了解穆镜迟,多多少少还能够从他身上找到一些漏洞,可是袁成军,我对他一无所知,他身边的人也一无所知,我也没办法找任何人商量。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万分棘手的事情,不过穆镜迟想把我锁在这里,我冷笑的想,门都没有。

正当我在思虑着这件事情的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个丫鬟,是前提的,似乎是找青儿,青儿本来站在我身边,见那丫鬟在招手,便立马走了过去。

那丫鬟挨在在青儿耳边说着什么,很快那丫鬟说完,便塞了青儿一样东西,青儿低头看了一眼,感觉到奇怪,不过很快,她又迅速朝我走来,把那丫鬟递给她的东西给我。

我皱眉问:“什么东西?”

青儿说:“那丫鬟说是有人专程给她,让她带给您的。”

我看了青儿一眼,从她手上接过,是一封信,我迅速打开,信纸内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时间我有些参不透,又问青儿:“可有说是谁给的?”

青儿摇头说:“那丫鬟不敢透露姓名,只说那人只要她将这封信带给小姐便可。”

一时间,我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何意思,便将信纸放在鼻尖闻了闻,闻了一会儿,我脑袋内冒出两个字,子柔。

我又低眸看了一眼,再次放在鼻尖闻了两下,这是子柔身上的香味,错不了,这个香味我印象深刻的很,可他自从那乔太太死了后,便不知所踪了。

怎的,竟然又突然冒出来给我这张信纸?

我对着那张信纸研究了许久,青儿见我不说话,便低声问:“可是有不妥?”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信纸递给青儿说:“你先收起来。”

到达晚上,我还是有些觉得奇怪,便对青儿说;“明早上,你再去找那给你信纸的丫鬟,就说信封我已经看过了,看她会说什么。”

青儿没有多问,而是说了一声是,然后又替我将被子给拉了上来。

一晚上很快便过去了,青儿正准备出门去找那丫鬟时,没料到的是,那丫鬟竟然又主动来,问青儿我是否看了那封信,青儿对那丫鬟说,已经看过了。

那丫鬟便又挨在了青儿耳边说着话,很快很短促,那丫鬟在青儿耳边挨了还没三秒的时间,便离开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朝我的方向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等丫鬟一走,青儿又迅速走了进来,对我说:“小姐,那丫鬟让我们去荣福园。”

我说:“荣福园不是听戏的地方吗?”

青儿说:“她让我们下午过去,在春字包厢。”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青儿问我:“我们去吗?”

我说:“你再把信纸给我。”

青儿听后,便有快速去柜子内把那信纸拿了出来,我再次放在鼻尖闻了闻,是子柔身上的香味没有错,我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冒出来找我何事,但想来,他也不会轻易冒险出来找我。我

到达下午,我便带着青儿去了荣福园,到达那里,我们问了荣福园的跑堂的荣福园在哪后,那跑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姓什么。

我说:“我姓陆。”

他左右看了一眼,便压低声音说:“您随我来。”

那跑堂的很神秘,我和青儿对视了一眼,便跟在了他身后,他带着我们来到春字包厢的门口后,便对我们说:“您进去吧,您见的人在里头等着您。”

那小厮搞得很是神秘,我们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不过在青儿要跟我进去的时候,我说了句:“你先在外头等我。”

青儿想说什么,见我语气没得商量,而且也不再理她,推门径直去了屋子,她也只能按照我的吩咐,老实的站在那。

我才到里头时,接着一个带着温软的身子瞬间就扑到我好怀里,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我想要把他推开,他整个人又粘了上来,就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用力的粘着我,怎么都推不开。

接着,他哼哼唧唧的哭了出来说:“小姐都不要子柔了,子柔好伤心啊。”他圈着我脖子,红艳艳的嘴唇便朝我脸贴了过来,我有些始料未及,刚想闪躲,反而整个人被他推在了地下,他满是熏香的身子,便朝我扑了过来。

唇在我脸上戳着,我没预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完全没有准备,花费好大的力气,我才用手一把掰住在我脸上作乱的脑袋,又用力的抬起膝盖,在他胯部的位置狠狠一顶,终究是个男人,当即便惨痛了一声,伸手就去捧着裤裆,好不可怜的看着我说:“您在干什么,亏人家想您想的无比紧,没想您一点也不想奴家,还如此对待奴家。”

我撑着身子,看向那个被我顶开的男人,果然是子柔那个小妖精。

我就知道是他,对于他的抱怨,我丝毫不给面子,而是指着他说:“你给我规矩点。”

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衫,还略带透明,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我赶忙捂住眼睛说:“你先给穿好衣服!”

子柔见我如此激动,大约是对于我的不解风情,生气的很,他朝我哼了一声,便起身去了里头的屋子唤衣服。

得了空隙,我立马伸手在脸上狠狠擦着,只觉得自己来见他,真是脑袋秀逗了。

子柔之后换好衣服出来后,又开始挨在我怀里哭诉着说,自从乔太太死后,他一个人在我外头多么的不容易,东一餐西一餐,居无定所,还给我看他身上的皮肤,哭着对我说,黑了,粗糙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子柔了。

那小妖精跟我哭诉了很久很久,哭诉完后,又对我说,那段时间他有多么多么想念,吃了多少多少苦。

我坐在那听他哭诉了好一会儿,想着,难不成这小妖精回来,是找我救济的?

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确实是黑了不少,眉眼带着风霜,还有些疲惫,可见话不假,和以前那个全身吹弹可破的头牌子柔很大不同。

那一次我确实没想到乔太太竟然会带着子柔私奔,向来他是真的受了不少苦,念在对乔太太有点愧疚,我便没说话,而是一言不发的从口袋内拿出一些给他说:“要是不够,再来找我,自己好好去找个地方住,别再去那种花柳之地,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你好歹是个男人,硬气点行不行,成天吃什么软饭。”

可谁知道我把钱放在桌上后,他却不要,哭着说:“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也没地方去。”

我说:“那你要什么?”

他见我真实一点风情都不解,他急得只差没跟我跺脚了,他说:“人家这次回来,就是想跟着您嘛。”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又开始往我怀里歪,并且把我扒得愈发紧说:“我不管,子柔这次回来就是来投奔您的。乔太太死了,再也没有人管子柔了,您可不能不管子柔。”

我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在心里不断问自己,干嘛来这荣福园,知道是他,我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很明显这妖精是想给自己重新找个靠山。

我想要把他扒开,他嘤嘤哭得更加厉害了,虽然他看上去柔弱的很,可实际上我是个女人,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男人,在力气的悬殊上,我真没法跟他比。

我脖子几乎要被他勒断了,我只能睁着眼睛翻着白眼,对他说:“你先给我放手。”

他哭着说:“人家不放嘛。”

我说:“放手!”

我将他用力一推,他整个人又倒在了地上,半坐在地上,手撑在那,满是哀怨的看着我。

我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指着他无比严厉说:“我可是结了婚的女人,我哪里能够给你去处。”

我快速掏着身上的钱,掏了个一干二净,塞到他怀里说:“我身上真是一分钱也没有了,连回去的车钱都还成问题,你拿着这些回春兰院去重操旧业吧。”

我赶忙爬起来就朝外头走,拉开门时,在外面等着的青儿还有些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见我如此慌张,想和我说话,我哪里给她机会说,牵着她就朝外头跑。

等我一口气跑到对面的大街上时,这才敢回头看,哪里还有子柔的影子,我松了一口气,摁住自己心脏,对青儿说:“以后他给你的信,一律不要接。”

青儿一脸的问号,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说:“先回去。”

便拉着青儿迅速走,等坐了一辆黄包车到达袁府后,才发现那正站着一个人,手上抱着一个包袱,正可怜巴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这一刻我只觉得见鬼了,我拉着青儿转身又打算走,子柔从后面冲了过来,一把跪在了我面前,抱住我双腿哭得梨花带雨说:“您让奴家当牛做马都可以,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我可以天天给您弹琴,弹儿歌都行,求您收留我。”

这可是在袁府,我再怎么胆大妄为,可好歹是个已婚妇女,已婚妇女和个小倌在这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不是挑战袁家的威严吗?

青儿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完全呆愣住了,子柔还在哭,完全不怕又人看见。

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挣扎不出后,我干脆放弃了挣扎了,翻着白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想了想便问:“你真要跟着我?”

正在哭的子柔,听到我这句话后,他哭声立马顿住,然后抬眸看向我,他眨巴着眼睛说:“是。”

我说:“好,跟着我行,先松开我。”

子柔一见我竟然松了口,他赶忙放了手,我对青儿说:“把他扶起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请的琴师,治头痛的。”

青儿当即便说:“小姐!这可行不通,您怎么能够带个男人进府呢?”

我说:“怎么不能?他袁霖能带女人进袁府,我陆清野就不能带个男人进府了?”

青儿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说:“别说了,走吧。”

子柔便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然后跟在我身后,青儿见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把我他带进了袁府,瞬间都懵住了,赶忙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畅通无阻进去后,到达我的院子,我便让青儿和碧玉去把隔壁的客房收拾收拾,给子柔住。

青儿这才发现我不是开完的,她说:“小姐,他可是男人,这要是袁家知道了,那不得翻天啊。您怎么能够留他?!”

我没有理会青儿,而是看向地下跪着的子柔说:“记着,不要出这个院子,别人问起你,你就说只是个琴师,你在这个院子里想怎么来都行,但是一旦出了这个院子,我就护不住你,清楚吗?”

他见我说的满脸严厉,当即点了点头,听话的很。

接着,我又再次吩咐青儿和碧玉去收拾房间。

青儿和碧玉站在那不动,万分的不愿意万分的不同意,我瞪了她们一眼,她们满腹委屈,可是又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朝外面跑了出去。

等她们跑出去收拾屋子时,我又问子柔:“你会唱戏吗?”

子柔说:“会,要不奴家给您来一段?”

我说:“不,你先去整理整理自己的东西。”

子柔见我好不容易同意,自然是我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从地下起来,出了门。

之后子柔便在这里住下了,起初并没有人发现我院子内藏了个男人,因为我这屋子几乎没有外来人进出,连丫鬟都不曾经来,除了我们自己几个人。

所以袁家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直到第四天的上午,渐渐的才有风言风语传来,说我院子内竟然有个男人住在这,这话不知道是不是传到了王鹤庆的耳朵里,当天晚上她便来了我房间,子柔当时正咿咿呀呀在唱戏。

王鹤庆一见我竟然斜躺在那里,无比享受的听着,忽然便将挡在我和子柔之间的幕帘用力一扯,然后用手指着我说:“陆清野!你太没王法了!竟然把个男人招来了府上,你知道现在外头是怎么传我们的吗?!”

我悠闲的很,躺在那眼睛都没有睁开,只听见王鹤庆在那咋咋呼呼叫着,我笑着说:“娘这样生气干什么,外头人真是会胡说,不过是个治疗头疼的琴师,怎传成藏了个男人。”

我一点慌张也没有,还如此坦诚,她脸色发青,一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子柔,一时又看了看我,指着我几乎要跳脚一般说:“陆清野!你厚颜无耻!你是当我们袁家没人吗?竟然把这勾栏院的东西给引上我们袁府中来!”

我缓缓睁开眼说:“勾栏院?”我觉得有意思极了,笑着又问:“娘怎么知道他是勾栏院的?”

王鹤庆眼神竟然闪烁了几下,她立马又说:“除了勾栏院的人,会在这咿咿呀呀鬼叫,还有哪个男人会穿成这副鬼样子?!”

我懒得理会她,继续闭上眼睛说:“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他是不是勾栏院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碧玉的表哥,因刚来金陵,无处可去,所以借住在我这里。”

我斜躺在美人榻上,然后给自己打着扇子说:“娘,现如今都什么时代了,所有人都在提倡男女平等,怎的,您竟然还停留在那封建社会,授受不亲了?”

王鹤庆见竟然还如此伶牙俐齿的和我说这话,她被我气得不行,她现在不怎么敢对我动舞了,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没办法动我,只能说:“好,你竟然如此的不知羞耻,我现在就去把事情禀告给老爷,看他怎么治你。”

接着,她冷哼一声说:“雀儿!走!”转身便又带着丫鬟匆匆离开,可她走到院子口的时候,又觉得不对,竟然折身回来,带着两个士兵再次到达我屋内后,指着子柔说:“替我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拖出府!”

那两个士兵刚想动手,我从榻上一冲而起,然后挡在子柔的面前说:“王夫人,他只不过是碧玉的表哥,是我的客人,您不把我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也就算了,竟然连我的客人都要无力对待,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王芝芝气得浑身发抖,她说:“陆清野,你少在这里跟我胡诌,就算是表哥,你已经是个妇人,你觉得和他住一个院子合适吗?成体统吗?!”

我笑着说:“您要是觉得不合适,不如您在府上随便替他找处院落让他住住?毕竟是我的客人。”

王鹤庆没想到我竟然会如此说,我也不看她,而是对青儿说:“青儿,你去管家那里要间房,把碧玉的表哥带过去。”

青儿说了一声是,便立马跑了过去。

王鹤庆被我气个半死,现在我一点也不怕和她闹大,恨不得有多大闹多大,最好是鸡飞狗跳。

她知道现在是奈我不了,便又带着士兵转身,气冲冲离开了这里,大约是去告状去了。

我觉得有意思的很,平时王鹤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我都敢动,现如今是怎么了,竟然没有强行把子柔给拖走,而就这样罢休离开了?

我斜眼打量了子柔几眼。

我想了想问:“你认识她吗?”

子柔犹豫了两下,可两下过后,他立马摇头说:“不认识。”

我说:“你真不认识?”

他又再次摇头说:“不认识。”

我觉得他在撒谎,便步步朝他逼近,他竟然有些心虚的往后,推到门上后,我从口袋内掏出一把刀,横在他脖间说:“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我想了想,又说:“你可别忘记,刚才那个人可是口口声声要拖你走,把你拖走后,会发生什么,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子柔是显然惧怕我手上的刀的,他在犹豫着,犹豫了好久,他才小声说:“他和乔太太一起去找过我。”

我说:“春兰院?”

子柔立马摇头说:“不是,在金陵城的一处宅子里。”

我说:“让你过去干什么?”

子柔别过脸,没有看我,我用到挑起他下巴说:“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便把你这张脸划成花猫儿。”

他结结巴巴说:“弹、弹琴。”

我说:“就弹琴给她们听?”

他立马点点头。

我看了他良久,想了想便放开了他,他转身就想跑,可我觉得哪里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不清楚,只觉得受到了惊吓,本来只是把他带回来,闹闹袁府的,没想到竟然得知王鹤庆也认识子柔,难怪她一来便知道子柔是勾栏院的。

堂堂的袁府夫人竟然认识春兰院的小倌?这真是可笑的很,原来刚才王鹤庆竟然没敢直接带走子柔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

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竟然只是听琴,王鹤庆这么慌张做什么?

等我反应过来,子柔便朝院子跑了出去,我当即对院子处的碧玉大喊了一句:“碧玉!拦住他!”

碧玉反应极快,在子柔便快要跑出了院子的时候,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子柔的身子,在碧玉纠缠他时,我也迅速跑了过去,同她一起拽着。

子柔挣扎着,挣扎着说:“我不要在这里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我怎么可能让他走,我和青儿一人拽着一个手臂,用尽了力气把他往里头拽,见他还不老实,我也没多少力气了,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跑掉的,我再次从口袋内拿出刀子对着子柔脖子横了去。

他本来还挣扎着,感觉到刀尖抵着他薄弱的地方,他瞬间就不敢动了。

我只说了四个字;“老实进屋。”

子柔生怕我的刀子割了他的喉咙,他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我把他逼了进去。

到达屋内我便让碧玉去弄绳子过来,我们两人把他五花大绑捆在了地下,他不断挣扎着。

我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审视着地下趴着的他说:“你若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切了你的命根子。”

他大哭着说:“我只去服侍过她一次,当时乔太太也在,两人一起的!乔太太当时没有和我说,他是袁府的太太!只说她是个普通商人的妻子,若是知道她是袁府的太太,我哪里还敢不要命来这里。”

我说:“服侍?”

我抓到了两个关键词。

子柔哭着说:“在那宅子里,一起服侍她和乔太太。”

我被子柔的话给说傻了,我说:“一起服侍她们?”

子柔以为是我没听懂,他抽泣着说:“在一个床上,我服侍她们,后来又服侍了几次,不过是单独的,乔太太没一起,之后她没再来,我问过乔太太,问她是否是我服侍得不够尽兴,乔太太说,她搬家了,我也没有多想,怎想到她竟然会是袁府的太太,我来这里不过是想靠着您奔个前程,这事情您可不能说出去,说出去我就真的没命了。”

我和连碧玉同时瞪大眼睛。

乔太太和王鹤庆一起玩小倌?还是在同一个床上?

我起初是有些不相信的,王鹤庆怎会如此?她和袁成军的夫妻关系不是很好吗?而且袁成军看上去还是很关心她,袁府也没有其余姨娘之内,可见对她的尊重。

可怎的竟然会去干这种事情?

子柔见我不说话,又哭哭啼啼说:“乔太太还说,她丈夫常年不在家,不满足,所以才来的我那里,她出手阔绰的很,我也只当她是普通的富太太,哪里想她是官太太,还是这么大的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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