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听着商人的话，有些麻了。
“一方？一滴？”
已经那么先进了吗？异化能都带上单位了？
商人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就差把嫌弃两个大字写在脸上，解释道；“一般来讲，一个一级丧尸体内的异化能被完全抽离出来，会呈现气态，大概就是半个立方左右。”
“您干过？”苏荷瞳孔地震中......
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儿？
就和研究人体水分比例一样，需要很多次将人体内的水活生生抽离出来，才能得出像百分之七十这样准确的数字。
对丧尸来讲，氧气和水，甚至食物都是不必要的。
可异化能，就是丧尸的生存根本。
“我可做不到这种事儿。”商人神色也冷了下来，似乎对做这件事的人颇为忌惮。
他接着说：“异化能输入进去，就会被手镯压缩成液态。一百个立方就能压缩成一滴。”
苏荷再次震惊：“这就是杀了两百个一级异化丧尸了？”
他到现在连见到过的都数不上五十，更别提宰掉的。
商人不满：“我说能不能不要在孩子面前说的那么血腥。”
这时，一张纸条从商人口袋的阴影里凭空出现。
“十副男人肺，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要求在二十八天内抽够四十五根雪茄......”商人皱着眉头念着纸条上的内容，这是他接受订单的方式。
“这些个美食家，吃的越来越变态了。”商人将纸条折叠好放进衣兜，对苏荷说道：“老板的关爱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是工作时间，你就去嘉城帮我收点货。”
嘉城是嘉府的都会，旧时联邦还存在之时，清水县也在其管辖之内。
“收？十副男人的肺？”苏荷问道。
“你还不够格，收点人类或者丧尸，如果有其他好东西也可以叫我。”商人说罢，身上的色彩快速褪色：“小姑娘再见，帮你爸爸多进点货物，叔叔下次再给你带礼物。”
接着他整个人便快速开始褪成黑色。
直到阴影消散，才从中传中低沉的嗓音：“商会就叫影阁，不要乱加字在后面。”
悍马在高速路上向北方驰骋，呼啸而来的风灌进整个车厢。
苏荷翻看着商人留下的地图，此去嘉城大概两百公里。
也比清水县更加靠近天都。
“小晨，你有试过感知商人的想法吗？”苏荷发现了一个问题，在罗染还未传送到车的时候，小晨便发现了有人在靠近。
“试过了，”小晨摇摇头，仔细回味了一下之前的感觉：“我知道有智慧生物在靠近，但见到黑叔叔之后却感知不到具体的想法，就像是他身体外面有一层看不见的壳。”
苏荷点点头，想来也是。
如果说他的风场，是在外部施加力量的方式作用于物体上，且还能靠着蛮力来挣脱束缚。
那小晨这种从脑子里改写思想的异能，已经隶属于神秘学范畴。
查看不了商人的脑子才算正常，否则小晨都不用升级，直奔天都嘎嘎乱杀。
苏荷还不确定，阻挡小晨感知的条件，是等级高还是精神属性高。
他更希望是后者，那样的话，成长以后的小晨，将会是所有体质异化丧尸的噩梦。
两人越往北行驶，传来的丧尸嘶吼变得密集起来。
车辆穿过一个连着一个漆黑隧道。
灾变发生一个多月，各地电力系统早已崩溃，隧道里只剩下车辆射出的远光灯。
不知从何时起，隧道里开始有了一些垃圾，少了一些废弃车辆，像是被人刻意摆弄过。
等苏荷意识到这些时，隧道里已经开始出现一些障碍物，只留下逼仄的通道。
苏荷皱眉，这些很明显是人为，他不得不放慢车速。
他可不想出门一小时内就把车撞坏。
两侧的照明灯顿时被点亮，苏荷这才看清，隧道两旁已经站满了人。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一些锈迹斑斑的刀具，他们瘦骨嶙峋眼窝凹陷，穿着破旧的棉衣。
“不能再往前进了。”其中一个男人端着土制的猎枪走上前来。
他觉得会开这么好的车，还知道刹的司机大概不是丧尸，但还是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瞄向车窗。
这时车窗里慢慢伸出一只手，拨动枪口露出里面少年的面孔：“你好，我们只是路过。”
男人愣了愣神，他本以为敢开着这种招摇的车穿梭在城市之间，大概会是那种五大三粗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他向车内张望一番，只发现了看起来瘦弱的少年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儿。
对这群在隧道中偷生的幸存者来说，这种情况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
灾变一个月，所有活下来的人都不傻子，没有实力是绝对不会作这种死。
男人退后三步，重新架起枪支对准苏荷。
他如果没猜错，车上的人大概率是个超能者。
苏荷坐在车上没有动作，默默开启扫描。
“？？？，精神4，体质9。”
嚯，还是个超能者，苏荷感叹。
这大概是他见过混的最差的觉醒者，什么年代了还拿把打鸟儿的猎枪吓唬谁呢？
真想把大狙掏出来给他涨涨见识。
“有话好好说。”苏荷轻笑道：“我们要去嘉城，只是路过而已。”
男人摇摇头重复了上一句话：“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苏荷问道：“能不能把枪放下，我不喜欢被人拿枪指着。”
男人见苏荷在枪口下这般轻松作态，想了想还是放下猎枪。
他不确定猎枪能不能伤害到眼前的少年，但可以确定的是，保持瞄准的姿态，可能会激动这个不知深浅的超能者。
“城市已经被丧尸占领，嘉城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苏荷心里顿时嘀咕起来，商人让他到嘉城收购些商品，别不就是抓丧尸吧？
“所有活着的人，都在这里了。”男人说着身子偏向一边。
苏荷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的环境。
隧道里的障碍物，一路向前延伸着，直到完全隔断车辆通行的可能。
只留下两侧的洞口供人通行。
手持器械的人们，正从洞口鱼贯而出，警惕的打量着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