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廖医生赶来了。
男人依旧躺在病床上。
哪怕视线怔怔的,却也是看着池妍。
“他醒来后,不管我和他说什么,他都只会唤我的名字。”
池妍甚是担心。
怕脑震荡严重了,男人的智商出现问题。
廖医生表情凝重,“带禛总去检查身体吧。”
医护来推病床时。
男人攥住池妍的手,“软软······”
池妍回握住,“我在,我在呢,乖,咱们去检查!”
只要有她在,男人便乖乖配合检查。
中途她的电话响了,检查室不方便接电话,她准备出去。
他却是急了,怎么都不撒手,“软软不走······”
池妍红了眼,任由电话响了许久。
一番检查下来。
廖医生研究了好一会报告,叹息一声,“禛总身体挺好的,没道理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池妍心如针扎,“你确定吗?廖医生!”
“要不·····转去精神科看看?”
池妍瞳孔一震,“你的意思是······”
“或许是禛总内心的压力太大了,精神出了点问题。”
纵然接受不了,池妍还是带着男人去了精神科做检查。
精神科是医院中治疗表现在行为、心理活动上的紊乱为主的神经系统疾病的科室。
经过几个小时的检查和讨论,到了凌晨时分,科室主任终于给出了答案!
“禛总身体的确没问题,脑袋受到外物撞击,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他之所以变成此刻的模样,是心理问题。”
池妍相当难受,“怎么会这样······”
廖医生说:“夫人,前几天的新闻发布会,我也看了。禛总对你是相当愧疚的,我想,是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一时缓不过来,心理就出了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好好陪他,等解开心结,应该就好了。”
池妍无奈点点头,和医护将燕禛推回病房。
心下五味杂陈。
他究竟是觉得多对不起她,才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
“软软······”他讷讷望着她,如无家可归的孩子,可怜极了。
“我在呢。”
池妍忙温柔问,“饿吗?要不要我喂你?”
男人薄唇瘪了下,讷讷说:“饿。”
“这里有厨房,我去给你做点,好吗?”
转身之际,手又被他拉住。
“软软不走······”
池妍想了想,“好,不走!”
她打电话叫宋聿送来夜宵。
宋聿得知燕禛的病情后,相当惊讶,但很快又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
“夫人,其实·····禛总从知道你给阿莺小姐供了那么多年血开始,精神就撑不住了,他能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唯一能帮他释怀的人,只有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池妍点头,“我会的。还有,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他不是个好伺候的上司。”
这话让宋聿泪洒当场。
别问为啥哭,问就是一部血泪史!宋聿走后。
池妍开始喂男人吃饭······
他很乖,非常乖。
真的像小孩子。
在她的温柔细致下,他好像没那么木讷了。
眼神稍微有了神采。
但回答她的,还是只有软软二字。
仿佛除了唤她的名字,他再也不会说别的了。
吃完饭,她又帮他洗漱。
末了爬上病床。
还不等她抱他,他便幽幽开口了,“要软软抱。”
她笑了。
他干嘛这么可爱?
他知道自己很可爱吗?
一个仙一样贵气高冷的男人,竟然可爱到这个地步······
她哪里受得了?
“好,抱·····”
她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关了灯后。
他的脑袋往她怀里钻,“软软······”
“嗯,在呢在呢。”
“我要软软······”
他每次开口,都带着轻微的鼻音,如撩拨她心弦的猫儿,她哪里把持得住?
但最把持不住的,还是他的身体。
那东西硬邦邦抵着她的腿。
她都准备好给他了。
他却是什么都没做,乖乖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一夜好眠。
池妍开启了照顾小孩的模式·····
吃饭要喂,洗脸要擦,上厕所也要她陪。
一天下来,他说的最多的话,还是软软二字。
除了这个,没别的!
三天后。
廖医生建议出院回家休养。
池妍带着男人回了燕家老宅。
两个孩子很不高兴。
这平白无故多了个同类,是怎么回事?
池玄清无奈又幽怨,“妈妈,爸爸什么时候精神才能好起来?妹妹跟我争风吃醋就罢了,爸爸怎么也来凑一份?”
池美甜冷哼一声,“谁需要和你争风吃醋?妈妈最爱的是我,你和爸爸都得靠边站!”
池妍脑袋大了。
哄完这个哄另一个。
最主要的还是哄燕禛。
真是走小孩的路,让小孩子们无路可走。
傍晚时分。
池妍在花房调香。
旁边是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的男人。
还有两个小家伙,在花房里凑热闹。
玄宝看竞赛数学题,美宝创作古典钢琴曲。
井方不请自来,“夫人,老爷子想见你。”
池妍能猜到燕傲天的目的,她故意道:“我现在忙得很,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照顾燕禛,他要有事自己来说,我没空单独过去。”
井方吃了闭门羹,无奈走了。
心想着,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老爷子以前欺负这孙媳妇,现在风水轮流转,他要遭报应了!
池妍继续调香。
果然不出她所料。
井方很快又回来了,“夫人,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要不还是你去他的书房谈吧?”
池妍该干什么干什么,毫不搭理。
井方放低姿态,恳求道:“拜托夫人了,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担不起您和老爷子两方的压力啊!”
池妍这才看他,冷冷说:“你有什么压力?我说了什么你传什么就是了!没看到我真在忙吗?燕禛精神出了问题,两个孩子又需要我陪伴,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口中的老爷子可有替我分担过一丝一毫?他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做事?我真是头一次见,主动想找人谈话,却让别人上门的。他是玉皇大帝还是诸侯王爷?一声令下,别人就得上赶着听他的?我还偏不听!就一句话,有事自己来找我,其余的一概不伺候!”
井方长叹一声······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