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影看向那位弟子,受伤沉重,几次呼吸欲断,另一位弟子再次哭喊道:“他要死了!”
徒留影不理会他,只是又向翁然看了过去,她独占一面,脚步不移动半分,挡着那些尸体碎块,绮罗流光,被她挥舞的几乎成了一块盾牌,身上的血迹已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不能再拖了!”
徒留影转头狠狠瞪了那名弟子一眼,而后弯腰将昏死过去的那名扛了起来,向翁然喊道:“我马上就回来!”
没有回应,翁然几乎是杀红了眼,才将这些攻击都拦了下来。
徒留影三人已是离开,一同离开的还有那盾牌虚影。
见三人离开,翁然再次施展杀招,风动。
霎时间飞沙走石,搅的是天昏地暗,刚刚冲过来的那三四十具尸体正好赶上,尸体碎块在周身转来转去,翁然喘着粗气,眯着眼,瞧着那些尸体碎块。
风动,招落。
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是那些尸体碎块掉落的声音。
翁然始终紧绷着精神,目光不错的盯着其中一具还算完整一些的尸体,尸体落地后有一瞬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的,但是很快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在这一瞬间,翁然的耳朵又动了。
眼神嚯的明亮,抬眼越过那些攻击而来的尸体,向着森林深处看去,没有任何犹豫的飞身而起,脚尖踏着那些尸体向树林深处飞了过去。
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听到了乐声!
那人是以声音控制着这些尸体。
树林深处,一颗老树的树干之上,漆黑皮靴轻点,人已无踪。
不多时,翁然的身影出现在老树旁,仰头瞧着空无一人的老树,神色有些迷茫,飞身上树,向身后瞧去,那些尸体碎块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没了动作。
耳中突然响起一道邪异笑声,十分轻狂,“你的耳朵,我喜欢。”
翁然迅速转头向四处看去,却是不见人影,那道人声也在耳中渐渐散去,顺着原路返回,将那些尸块都捡了起来,一把火点燃,本是想都凑到一起,在官道那里烧了的。
火烧的很旺,翁然在一旁包扎着伤口,突闻脚步声,立刻警觉了起来,却是徒留影去而复返,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只盯着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目光是有丝埋怨的。
包扎了一半的翁然,笑了笑,“别哭,我可不会哄人~”
徒留影脸一板,“你怎能如此冒险!”
“这不是冒险,而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碰巧我是能撑下去的那个人。”她说的淡然,已是又费劲的继续包扎起伤口来,徒留影看着她,才明白,她的冷静残酷不止是对旁人也是对自己。
伸手夺过药瓶,还是气不过她如此冒险的白了她一眼,“我来吧。”
“你自己的伤口也流着血呐。”
“那就交给你了,你是怎么将这些......这些人打败的?”
“是幕后之人收手了。”
翁然盯着那熊熊火焰,没有半点隐藏,徒留影意外,“幕后之人?是说这些是被人操控的。”
“嗯,不是尸变,是有人已乐声控制这些尸体。”
徒留影很是震惊,看着大火中逐渐成灰的尸体,喃喃道,“居然有人......”
眼睛猛地又瞪大了一圈,惊恐的道:“糟了!”
翁然不解的向她看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翁然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撞掉了徒留影手中药瓶。
“我们得赶紧回去,通知他们!”
翁然跟着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你等等,你的伤口怎么说也得处理一下,不然真的帮不上忙,我先去,你弄好了就跟上。”
徒留影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的确如此,便答应了下来。
翁然连忙出了树林,可是当她冲入官道的那一刻,彻底的傻了眼,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浑身冷的厉害。
数不清的尸体在官道之上,乌泱泱的向鹿城内冲去。
其中甚至有武阁的弟子,那几张脸,同乘一船,翁然记得,可此时此刻,他们和那些尸体无异。
遥望着城门的方向,那里面的死人更多!
晨月!!!
翁然想到晨月,一步迈出,却又硬生生止住,内心挣扎,她与晨月不算深交,而此去危险,自己深仇未报,自己还不能死!
那紧握的手,微颤的身体,是那么的为难。
徒留影追了上来,亦是被眼前情况镇住,但一颗热血之心滚烫,来至翁然身边,“想什么呐?走啊。”
“风花正茂!”
一声怒吼隔着尸海传了出来,无穷无尽的花影从城门处飘落,美丽的花是夺命的!那些尸体轰得一下倒飞出去,人影绰绰间,只见花衣翻飞,人影翩跹。
徒留影扭头疑问的看着翁然,“你到底怎么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刚才独自留下对敌的人,此时此刻的犹豫竟是因为怕死!
“没事。”
翁然回了一句,便提剑杀去,此时此刻,她没有退路!身为武阁弟子怎能临阵退缩,结局还未定,她还不能失去武阁弟子这个身份!
徒留影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是此时不容她多想,也加入战局。
“这些尸体是有人已乐声控制,谁耳力好些,或者精通此道,先将人找出来!”翁然一声大吼,灵力将声音送进城内,花重影劈开一人,瞧着突然出现的翁然,脸色依旧不好看。
而翁然此刻也终于看清城内情况,这些尸体将武阁弟子冲散,几乎是各自为战,其中有一处很是显眼,是一道结界,将一群人罩在其中,里面有受伤的武阁弟子还有只前他们救下的那十多人。
一位脸若满月的女弟子,正苦苦支撑着结界,此刻面色比月色苍白,她们周边的尸体太多了!
目光再寻,就见白绫纷飞,晨月亦在一处苦战。
翁然松了口气,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结界内,一位男弟子坐了起来,翟苼见状,担心道:“你做什么?”
“我对鬼道有些研究。”说话间,齿缝见血,也是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