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魏强如此热情的表现,让邵大庆一眼看不到底,心里反而有些许不安。他怎么觉得这魏强竟和朱立诚有几分相似之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有如此深的城府,看来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一个个都成了精似的。
看魏强的架势,邵大庆知道自己如果不主动问起美食街改造的事情,就算坐到晚,魏强也绝不会往那上面扯半句。喝了两口茶以后,邵大庆看似随意地说道:“魏镇长,那美食街招标准备定在什么时候?”
“哦,邵镇长,估计还得等个十天半月的,我们准备请泯州专业的招投标公司来做这件事情,前期还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魏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看来这次搞得很正规呀。”邵大庆淡淡地说,“不过事在人为,规矩不外乎人情,魏镇长,你说是吗?”
魏强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地什么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邵大庆接着说:“这项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能兼顾到我们镇上一些企业,那对我们地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贡献呀!”
魏强现在终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但仍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眼睛木然地盯着邵大庆。邵大庆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家伙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在和我装十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的榆木脑袋不至于还没开窍吧。想想决定不在外围试探了,干脆直接把话说白了,邵大庆轻咳了两声说:“魏镇长,哪天有时间,三贺公司的贺总想请你吃顿饭。李贺天虽然出了事情,但三贺公司还是经得起考验的,上次联合调查组下来,都认可了他们公司。魏镇长不会有什么顾虑吧?”
魏强听后心想,果然是为三贺公司来做说客的,装作为难的样子对邵大庆说:“邵镇长,真是不好意思,昨天镇长刚把我们叫过去,说在招标期间,不得接受任何单位或个人的宴请或馈赠,还请邵镇长能够理解。”
说这话的时候,魏强心想,镇长,你可别怪我拿你做挡箭牌,是你自己说的,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只管往你身上推,我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听了魏强的话以后,邵大庆的脸都气绿了,想不到对方如此不给面子,竟还拿朱立诚出来说事,于是站起身子,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直接摔门而出。魏强见他如此不顾风度,夺门而出,心里暗笑不已,都说邵大庆城府很深,为人老道,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他这样的想法其实不尽然,他忽略了一个客观现实,就是邵大庆他们一会,现在已经被朱立诚逼到了死角,此时人自然易爆易怒,和平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孟怀远是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才给朱立诚打来电话的。他说已经想李亮汇报过这件事情了,他指示也是对这两个女人他是采取监控措施。
朱立诚从孟怀远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其中的得意之色,这可是他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的成果,自然有理由开心。朱立诚提醒他在安排人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引起许心远的注意,倒不是信不过他,而是目前这事还处于保密阶段,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得好。
孟怀远说,李亮安排刑大的人负责监控谢雨夏,田塘派出所只需要注意黄春桃就行了。他还指示孟怀远,有关这事的最新进展情况,可以直接向他汇报。
朱立诚从李亮的话中听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这事情理之中的事情,李贺天的潜逃,让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觉得非常郁闷。李亮作为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这记耳光估计扇得他脸上火辣辣的。
挂了电话,朱立诚想了想,决定把这事向李志浩做个汇报。老板对李贺天的事情很关注,虽然他从没有提及,但朱立诚从当时他的言行举止能感觉得到。
拿起电话以后,刚准备拨号,他一想不对,自己有点太心急了,李亮知道了这事,自然会向老板汇报,自己这时候打电话过去,倒有点抢功的嫌疑。想到这,他果断地放下了电话,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淡定,以后在这方面还是要多下点功夫,以免不经意间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上午,裴济也郁闷不已,一大早他就接到了表妹打来的电话,说昨晚朱立诚和好几个人在她那里聚餐。裴济仔细一打听吃了一惊,想不到朱立诚真把柴雪华拉拢过去了,好像还有韩云霞,短短时间,他身边居然就团结了两个党委委员,两个副镇长。
如果再加以时日,还还有得了,就算搞定了袁长泰、邵大庆他们一伙,田塘镇还是没自己什么事。这事就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还有朱立诚吃饭为什么非要去自己表妹的饭店呢,说是给自己面子,打死他也不信。
那这个年轻的镇长究竟想借此传递过来一个什么信息呢?裴济琢磨了许久,也没想透其中的关键。他要是知道这客是周建设请的,恐怕就不会再在这事上面下功夫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朱立诚没有直接来办公室,而是让于勇拉着他去玉梁桥附近逛了一圈,眼看这桥就要造好了,通车在即,他不太放心,觉得还是亲眼来看看才踏实。
天空满是阴霾,走在河岸上的朱立诚心里也颇不平静。这是一座看上起非常结实的桥,两个直径为一米左右的大桥桩屹立在河中央,撑起了宽阔的桥面,河水在桥下静静地流淌。
看着这幅静静的画面,谁也不会知道想起这里曾发生的翻船事件,两个冤魂或者正在另一个世界奔波忙碌,超载固然是他们不对,难道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想到这,朱立诚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早日把李贺天捉拿归案的决心。
从玉梁桥上回来,朱立诚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抽了两支烟,才稍微好点。曾若涵见朱立诚过来的时候,心情不好,泡了杯茶就出去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想,决定还是把刚才的那事向他作个汇报。
曾若涵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对朱立诚说:“镇长,刚才有个人过来找你,说是绿农饲料厂的老板。”
“哦。”朱立诚想不通沈家二公子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开口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那倒没有,他见你不在,就说先去裴书记那坐会,一会再过来。”曾若涵看了朱立诚一眼说。
“哦,知道了。”朱立诚说。曾若涵见他低头看文件了,也就转身离开了。做为秘书,她的责任就是把领导不知道的事情,及时作汇报就可以了,至于说该怎么去处理,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了。
朱立诚见曾若涵走后,抬起头来,看着紧闭的门,头脑高速地运转起来。沈卫华来找自己所为何事,听他的话音应该是先来的自己这,然后才去的裴济那。这种情况就值得人玩味了,按说朱立诚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前段时间他的厂开业的时候,有过短暂的接触,还是裴济引见的。他应该先到裴济那才对,来自己这露了脸也就差不多了。
他这违反常规的做法不知有何目的,难道他对自己有所求,可他又求什么呢,朱立诚一下子还真是想不出来。朱立诚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琢磨不明白的事情,他就把他放在一边,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马上就会水落石出的。
朱立诚处理了一会手头的文件,就听外面响起了问话声,曾秘书,请问镇长有没有回来呢。
曾若涵回答说,回来了,我这就给你通报一声。
好,麻烦你了。
朱立诚听得真切,不管对方是不是有所求,在他面前,自己没有托大的资本,再说也没那必要,于是嚷声冲着门外说,小曾呀,请沈老板进来。说完,就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门被推开了,沈卫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见朱立诚已经要走到门口了,不禁暗暗点头,心想,这个镇长年纪轻轻的,就能坐上如此的位置,果然是有些道行。他紧走两步,满面堆笑,冲着朱立诚热情地伸出手去,大声说道:“镇长,你好,终于见到你了。”
朱立诚笑着说:“哈哈,沈老板,你好你好,你来之前,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我记得上次我把号码给你了呀。”
“是,是,我碰巧的今天没把号码带在身上,中午直接从应天过来的。”沈卫华笑着解释道。
“呵呵,沈老板,请坐,来,喝茶,喝茶!”朱立诚递过曾若涵泡好的茶,对沈卫华说。
“谢谢镇长,谢谢小曾秘书。”沈卫华笑着说,“镇长,我猜你的工作效率一定是整幢楼里面最高的。”
朱立诚一下子搞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不敢轻易接话。沈卫华见朱立诚一脸茫然,接着说:“我要有像曾秘书这样的美女在一边协助我工作的话,效率一定也是蹭蹭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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