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你与襄国公府到底不是一路人……”兰伯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他文武双全,但毅然决然地选择从武而非从文。
十之八九是过于厌恶官场上文官那些勾心斗角的龌龊。
“你如此费尽心力地医治襄国公府,到头来,襄国公府着手对付你与靖王,你不是得不偿失?”
兰伯劳问出这段话时格外忐忑,但是冥冥中他又觉得,此番话不说出来的后果,他不想看到。
沈倾城看了看左右,确认无人才回身关上门,道。
“治了便治了,医者父母心,哪会看自己孩子病了不闻不问呢?”
兰伯劳:“……”
医者父母心是这般用的吗?
沈倾城又道:“孩子再叛逆,也只是该在做错事时管教,而不是生病时置之不理。”
沈倾城将药箱向上扯了扯,低头掩下眸中那一抹算计。
兰伯劳是纯臣,他性格刚直率真,为人处世赤诚忠义。
他能问出这一段话,就已经证明他对于还要不要与靖王府为敌这件事已经开始动摇了。
沈倾城决定推波助澜一把。
“襄国公府已然失去太子庇护,而瑞王那边绝不会放过皇后和你们,你们要保全自身,唯有投靠靖王。”
“可否给襄国公府一些时间考虑?”兰伯劳可以说服自己,老爹襄国公兰安瞿也从会将兰家立于危墙之下。
她说完看了看兰伯劳凝眉沉思的神色,下最后一记猛药道。
“我和靖王可以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但是贵妃和瑞王会不会给这个时间,本王妃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我怀疑贵妃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只会是皇后!”
……
储秀宫
“……这贵妃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大病啊?”
新进太医院的吴太医在储秀宫门口悄悄问前辈道。
“慎言——”徐太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皇后和太子倒了之后,后宫是谁的地盘不知道?当心隔墙有耳。”
徐太医和小吴太医交接完了之后便进了殿,田太医几个老臣已经跪在百鸟朝凤的雕花大床前。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都看不出贵妃到底哪里犯了什么毛病。
“臣妾…胸口闷胀,似有淤堵,好像……针刺一般地痛。”
颜贵妃说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田太医。
下了朝的皇帝只来得及摘下冕鎏,便赶来了储秀宫,他拉着颜贵妃的手道。
“没事的,舒华,朕在这呢,一定能叫太医看出你是什么病。”
如今的颜贵妃更为炙手可热,毕竟是位同副后,协理六宫。
加上这段时日瑞王在朝中事事尽心尽力,虽有些许错处,但是态度是放得一等一的好。
才接手事务没几日,便有了能够减轻皇帝工作量的势头。
是以皇帝看这对母子越来越顺眼。
田太医不愧为颜贵妃心腹,在贵妃说到“针刺一般痛”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立刻膝行两步,上前道:“回禀陛下,老臣…应当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皇帝面色如常,道:“说吧。”
田太医道:“贵妃面色不佳,心口闷堵刺痛,但脉象无虞,臣…恐是巫蛊厌胜之术啊!”
颜贵妃极其配合地面色一白,捂着心口轻轻呻吟。
“皇上……呃……究竟是谁…是谁要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