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生他们夜以继日的准备了一个多月,十天前赶到了凤凰岭,本以为这里会驻扎兵马,没想到如同他们走的时候一样。
顾大帅还是那么自信。
姚长生他们悄然的驻扎在这里,让郑伯他们尽快的撤离。
凤凰岭无人驻扎,这亳州城确实围的跟铁桶似的,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陶六一尽管在演练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楚九的大帅府。
然而面对守备森严的亳州城,陶六一他们连城门都进不去。
为了确保婚礼顺利进行,城门口必须有最近路引才通行,生面孔就别想进城。
陶六一只能徘徊在外围,从庄户人家中听来只言片语,才知道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
早出晚归的陶六一回来就被姚长生拽着问进展,他哪儿敢说啊!
虽然嘱咐兄弟们把嘴闭严了,看架不住姚长生心眼儿多啊!
他们这些憨直的兄弟,哪里是姚长生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被套出来了。
所以陶六一只好出此下策,谢天谢地,幸好妮儿逃出来了,再次感谢上苍。
*
陶七妮抬眼看向姚长生接过他手中卷好的纸条,塞到了竹管的里封好了,系在傻鸟的腿上,拍拍它的脑袋道,“乖,飞吧!”
陶七妮看着傻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看向陶六一他们道,“咱们走吧!”话落翻身上马。
姚长生伸出手指指挥道,“你们在前方,中间是马车,我和六一他们剩下的人殿后。”
“是!”
马鞭挥起来,马儿哒哒奔跑了起来。
殿后的姚长生与陶六一并驾齐驱,姚长生这才有时间问道,“妮儿怎么从守卫森严的亳州城跑出来的。”
陶六一边骑马,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妮儿将全城的人给迷倒了。”姚长生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全部,也有七七八八吧!”陶六一肯定的猜测道,“总有漏网之鱼。”
“妮儿为咱们争取的几天的时间?”姚长生看着他又追问道。
“保守估计,两天!”陶六一微微歪头看了他一眼。
“两天足够了,应该能跟主上汇合了。”姚长生高兴地说道,眼角眉梢都止不住笑意。
“现在这心放下来了吧!”陶六一看着他调侃道。
这小子,姚长生盈满笑意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还不能,不到庐州城,一刻也不能放松。”
“只要跟主上汇合就不怕了,咱那投石机可不是摆设。”陶六一眼底闪着寒芒看着他说道。
能让这憨小子出现杀意,可见是真的恨极了。
家人是他们的软肋,是逆鳞,处之则死!
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朝庐州方向奔去。
渴了在马上喝点儿水,饿了啃干粮,实在马儿顶不住了,饮饮,溜溜,接着赶路,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
而亳州城内顾子义父子俩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顾子义在笨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活了一大把年纪,这黄土都入半截了,居然又栽在一个丫头片子的手里,这奇耻大辱,啪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身铠甲的顾从善从外面走了进来,“爹,兵将已经点齐了,我现在就出发。”
“我也去。”顾子义闻言腾的一下站起来道。
“爹,这急行军,又是长途跋涉的,你还是留在家里好了。”顾从善闻言立马说道,不是他拒绝,就他爹现在这个小身板,可承受不住。
“我一定要去。”顾子义固执地看着他说道,“不去老子不甘心。”
“爹,你放心,我一定将他们活捉回来,让您千刀万剐了她们。”顾从善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子还没老的骑不动马呢!”顾子义气的满脸通红地看着他说道。
顾从善闻言在心里轻叹一声,赶紧哄道,“没说你老,谁敢说您老啊!只是这一去不知道他们留着什么后手没有。这万一……”
“那老子更应该去了。”顾子义看着他固执地说道,“肯定没有后手。”
心里却嘀咕:楚九也不过如此,在皇图霸业面前,女人算个屁。以时间上来算,阿九早知道一切了。
可这么久了都没来,可见是放弃了自家那傻外甥女了。亏她还掏心掏肺的对阿九好!这次也好让她好好看清楚她男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顾从善不解地看着如此笃定的自家爹爹道。
“那丫头轻易的将咱们放倒,完全可以斩草除根,间接证明她虽然精于算计,却无人接应,才急于逃命。”顾子义看着他仔细地分析道。
“那她哪来儿来的药,如此大量。”顾从善不解地看着他说道,“咱这城内直接被她给放倒了七七八八!”
“她这些日子在干什么?”顾子义黑着脸看着他说道,提及这个就火冒三丈,简直在他眼皮子低下,堂而皇之的做手脚。
自己真是蠢啊!蠢的想找块豆腐拍死自己得了。
“啊!”顾从善意味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置信地说道,“这丫头用药也太神了吧!”
“是啊!”顾子义感慨地说道。
“等一下,这药咱们都有记录在案的,虽然这重量不是每个人都记录的那么清楚,但是明显的变化咱还是看得出来的。”顾从善忽然想起来道。
“你都说她用药神了,一次偷一点儿,谁会发现得了。”顾子义轻叹一声道。
“我还是想不明白,她将药下在哪儿了?能有如此的威力。”顾从善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我想了许久,应该是水井。”顾子义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将全城的水井,甚至城外兵营的水井都下药了。”
“所以只要喝水、吃饭,就都中招了。”顾从善恍然大悟道。
“老子对她差吗?为什么一个、两个的背叛我。”顾子义气得浑身颤抖道,气愤不已,如此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所用。
他楚九有什么能耐,让她死心塌地的,经此一役他更加想把那丫头给逮回来。
“爹啊!我走了。”顾从善看着他说道,现在一切都是猜测,等把人抓回来什么都清楚了。
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也去。”顾子义径直朝外走去。
“爹,爹。”顾从善赶紧拉着他说道,“我保证给你活着逮回来还不行吗?你干嘛非要去。”忙又保证道,“我不会冲动行事,不会被她们给气着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道,“爹我们得加快时间,不然的话这人跑了。”宽慰他道,“我这五百精兵都是军中好手,一人两匹马,换马不换人,一定能追上的。”
顾从善焦急地又叫道,“爹呀,别在犹豫了,这会儿功夫又跑了很远的。”
顾子义闻言停下脚步,扶着门框,闭上了眼睛,非常不甘心地说道,“你快走吧!”
“是!”顾从善挑开帘子大踏步的出了帅府大堂。
顾子义在儿子走后,扶着门框坐了在了门槛上,脸色煞白,浑身虚汗直冒。
“大帅,大帅。”秦管家蹲下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没事,坐这里缓缓。”顾子义长出一口气道。
“老奴去叫府医来。”秦管家急得满头大汗道。
“去吧!去吧!”顾子义抬眼看着他点头道。
“老奴先扶你进去。”秦管家伸手搀扶着他起来,扶着他走进大堂坐在椅子上,赶紧去找来府医。
府医诊断过后,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说道,“大帅不能在操劳了。”
“这我知道,说点儿新鲜的。”顾子义没好气地说道,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大帅不能再生气了。”府医看着他又说道。
“行了,赶紧给老子用药。”顾子义冲着他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我先给大帅针灸,然后在开药方。”府医恭谨地说道。
“快点儿。”顾子义眼神焦急地看着他催促道。
“针灸还是躺下的好。”府医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就……”顾子义闻言立马说道,抬眼扫了一下四周,这是在大堂,哪里有地儿躺。
“走走,回书房。”顾子义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那里有榻可以躺下。”
他被秦管家与府医两人搀扶着回了书房,府医赶忙诊治。
一番针灸下来,顾子义气色明显好多了,府医唠唠叨叨的叮嘱他:不要生气,不要操劳,安心的静养。
直接被顾子义给轰了出去,他现在气的火冒三丈,偌大的家业不操劳,要被别人抢去了。
要是老子在年轻二十岁,何至于这般狼狈。
真是气煞我也!
*
轰隆隆……黑压压的队伍,如一线潮水似的从天地交界之处涌了过来。
楚九打马走在最前面心急如焚的他想跑也跑不快,身后除了大批辎重,还是投石机所需的石弹。
打一仗真的不容易,粮草要准备许久,人吃马嚼的,现在还要准备石弹。
不过打赢了那是战果累累,所有战前准备都可以忽略不计。
“走的可真慢。”唐秉忠忍不住嘀咕道,胯下这青骢马,缰绳被他勒的紧紧的,不然就撒丫子跑了。
“你就少说两句。”徐文栋身体朝他倾去,小声地说道,朝前方努努嘴,“大哥心里不好受,就别添乱了。”
“咱知道。”唐秉忠压低声音说道,“大哥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像啾啾一样飞过去。”
“也不知道长生他们打探的如何了?”唐秉忠小声地说道,“走了十多天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你想要啥好消息?”徐文栋挑眉看着他说道。
“有没有打探到嫂子的消息啊!”唐秉忠看着他一副你咋怎么笨的样子。
“这大帅府守卫森严,想要不打草惊蛇的进去,难!”徐文栋拧着眉头看着他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咱们这么大的阵仗真能威慑顾大帅他们乖乖的放人。”
“这个……你别问咱,咱不知道。”唐秉忠摆摆手拒绝这个问题,“大哥和长生有信心,咱们就听命行事得了。”
“哎!怎么闹到这个地步。”唐秉忠唏嘘道,“虽然顾大帅小肚鸡肠,时常难为咱们,可谁也不想兵戎相见的。”
“迟早有一天。”徐文栋清冷的眸光看着他说道。
“咱知道。”唐秉忠砸吧着嘴唏嘘道,“可让外人看笑话了。”
“外面人算个屁。”徐文栋冷哼一声撇嘴道,“这世道谁兵强马壮谁说了算,咱现在可不是任意让人捏扁搓圆了。”
“咱们有那么强吗?”唐秉忠挠挠头不太敢相信地说道。
“有!”徐文栋眸光闪闪发光地看着他说道,大拇指指着后面道,“这些家当可不是随便就有的。”
“反正咱知道攻城的时候,那真带劲儿。”唐秉忠高兴地眉飞色舞地说道。
“那是什么?”唐秉忠指着朝他们飞来的黑点儿道。
“是啾啾!”楚九激动地说道,直接甩着马鞭冲着啾啾奔过去,在离大部队足够的距离,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这样不影响后面行进的大部队。
啾啾直接落在了厚厚的马鞍上,鹰眼弯弯,可见非常的高兴。
楚九直接从它脚上取下竹管,将纸条取出来展开,短短几个字,让他颠过来倒过去,看了八百遍,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字!
“大哥,怎么了?”唐秉忠策马跑了过来,翻身下马大步走过来。
楚九抬眼激动地看着他,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救……救……救出来了。”
“啥?”唐秉忠双眸瞪的如铜铃似的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自己看!”楚九将纸条拍给了他,看向啾啾道,“走带我去找长生他们。”看着啾啾腾空而起,离开了马鞍,他则翻身上马朝追着啾啾策马狂奔。
唐秉忠看着拍在自己身上的纸条,展开,“这……这救出来了。”
“哎哎!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徐文栋打马过来,翻身下马看着唐秉忠道,“怎么回事?”
“嫂子平安无事被救出来了。”唐秉忠高兴地看着他挥舞着纸条说道。
“救出来了,咋救的?”徐文栋看着他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