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扇子飞快朝孔祥瞄了眼,打了个眼色。
两人前后走了出去。
“沈姑娘。”孔祥点了下头。
沈霓裳回了个颔。
“沈姑娘——”
同样的称呼,小扇子的声音却是欢天喜地。
“穆清如何了?”沈霓裳问小扇子。
小扇子立时皱了脸,做出副忧虑状:“瞧着倒是好,只是那药水泡着,我看少爷有些疼,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罗大夫说他加了些药进去……”
“你说我的药有问题?”罗才立马跳起来。
小扇子立马背过脸,使劲儿地朝罗才挤眼睛,口里本正经地继续担忧道,:“……也不是说你的药有问题,只是沈姑娘最知晓少爷的功法,以前少爷用的泡浴方子也是沈姑娘给的——不如沈姑娘进去看看?”
最后句,小扇子转过身,脸讨好期待地望着沈霓裳。
“嗯。”
沈霓裳应了身,提步行了进去。
玉春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留在了原处。
“这怎行?那小子光——”罗才这才反应过来,才嚷了半句,小扇子已经眼疾手快地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人都进去了,这老头子还叫什么叫?
不过是泡浴罢了,沈姑娘可是早就看过他家少爷的身子了!他家少爷冰清玉洁,按理说,沈姑娘早就该负责了!
想着穆清方才眼巴巴的模样,小扇子愈坚定,他家少爷好不容易才盼到今日,打铁趁热——可不能让这老货坏了事儿!
小扇子理直气壮地想,手脚愈用力地缠住罗才,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罗才的身上。
罗才措不及防的被小扇子制住,吹胡子瞪眼地“呜呜”叫了两声,就用力去掰小扇子的手,小扇子虽是拼了劲儿,可到底个头矮小,气力也不够,眼见要被罗才挣脱,孔祥个大步过来,方方正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是干脆利落,两人合力,罗才很快就被拽出了院子。
看着三人推推搡搡地出去,玉春极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小扇子肚子鬼心思也就算,孔祥那个大木头居然也跟着掺脚!
穆清的心“怦怦”直跳!
听见沈霓裳的脚步声后,胸房中的那颗心更是跳如雷动!
滚烫的药水让他的俊面潮红而湿润,但他眼中的灼热和光亮却比任何个时候都要强烈。
此时此际,他也比任何个时候都渴望见到沈霓裳。
只有见到沈霓裳,他才能真正相信早前生的切不是他的臆想,也不是幻境,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穆清抿紧唇,霎不霎地望着前方,那轻盈的脚步声,每步都踏在他心尖,每声都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
也许是泡在水中的缘故,穆清总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门扇“嘎吱”响,下刻,沈霓裳走了进来。
厢房没有隔间,人进来便览无遗。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齐齐怔。
穆清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字吐出,只那般直直地望住沈霓裳,目光灼热而明亮。
深深凝视,不想错眼。
分明只有短短的几息之间,却如同经历了亘古的等候,无数画面在穆清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浮现。
前世今生,同样的磨难,截然不同的结局。
他活下来了。
非但完好无缺,非但突破进阶。
从此之后,心境再无桎梏。
沈霓裳刚刚沐浴过,随意的换了身樱草色的素裙,浅浅娇嫩的鹅黄,没有半点刺绣,偏生被沈霓裳穿出种别样的纯净娇柔,加之才沐浴过后那愈显得吹弹可破的肌肤,整个人如同山间走出的仙女,清新脱俗,半点尘埃都无。
头如瀑青丝斜斜随意挽起,几缕丝垂落耳侧,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拂动,就这般行来,仿若从天际才踏入凡世的仙女。
柳眉如烟,眸清似水,款款而至,撩人心怀。
不知不觉,穆清脑海中的切都已远离,眼里心里只剩这道缓缓而来的丽影。
再也没有思绪去想其他,满心满眼都被此际这道身影占据,万千情绪万语千言在这刻,尽皆化作这无声而深沉的深深凝视。
穆清的心下子静了下来。
走到近前,沈霓裳端详穆清的面色。
肤色红润透着生机,眼中神光内蕴,露在水面上的伤口也因药水的作用收敛起来。
虽看出了小扇子的小心机,但无可否认,此际见得穆清确实无事,沈霓裳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感觉好些了么?”沈霓裳温和问。
穆清有缕丝落在额前,湿湿地粘在皮肤上,沈霓裳抬手将那缕丝轻轻拈起替他顺在脑后。
穆清身子僵,呆住!
替穆清顺了那缕乱,沈霓裳的手又顺势落到他肩上,除开脸上和脖子,穆清身上肌肉较厚的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细小皮肤裂伤。
沈霓裳没有注意到穆清瞬间涨红的肤色,莹白的指尖在肩上的道细小伤口上略略按了下,视线也凑近审视端量了下,确定只是皮肤裂伤后,才直起身子。
这才注意到穆清僵硬万分的神情。
“怎么了?”沈霓裳偏看他。
穆清的皮肤本就被滚烫的药水泡得红,此际更是觉得浑身如同火烧般,甚至有个部位还起了难以启齿的变化。
本沉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的乱跳起来,身子也涨得有些痛,穆清不敢同沈霓裳对视,生怕被沈霓裳窥出了他此刻那闪而过的龌龊心思。
穆清目光游移,明知沈霓裳不可能看见,还是将身体朝下再沉了沉。
“没事。”穆清强做镇定。
沈霓裳只是觉得穆清突然沉下去躲闪的动作有些奇怪,她理论知识是丰富,但毕竟从未真正涉足过男女之情,完全没将穆清此刻的举动同男性的某种本能联系起来。
何况此时穆清只露了个肩膀在上面,她连穆清的**都看过了,个肩膀又何好躲的?
“你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沈霓裳脸风轻云淡,语气很是自然。
看过了……
看过了……
看过了……
久远的记忆瞬间回笼,穆清只觉耳门“嗡嗡”作响,水下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本已经偃旗息鼓了不少,瞬间又自作主张的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