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送他出去之后才转身走向潇知情,潇知情和苏医生也不是什么陌生人了,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笑。苏医生伸出手坐了个请的动作:“走吧,去里面的屋子。”潇知情点了点头在苏医生的陪同下一起进了里屋,苏诺跟着走了进来倒了茶水之后又走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知道吗?”苏医生坐在了潇知情的对面软皮单人沙发上,他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支钢笔:“你比我预想的要早了那么一点点,我以为你会不来又或者会晚一点来。”
潇知情抿了抿嘴唇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面对心理医生潇知情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第一次见心理医生潇知情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吐漏心声的人,更何况这个人和潇知情自己本身还要认识,并且也还算熟悉。
苏医生并没有强行要求潇知情说什么,他俏皮的朝着潇知情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来扭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古老抒情的隐约,很低缓也很好听。苏医生重新坐了下来,并没有张嘴就谈起潇知情来这里的事情,而是说了一些别的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姓苏,叫苏芮,草字头下面一个内。”说着说着苏芮自己笑了:“我的名字有点像女生吧,尤其是我写了一手好字,我上学的时候有男同学捡到我的课本还以为我是女生。”
“呵呵。”潇知情笑出了声,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潇知情想和苏芮谈起尉迟邵一的事情,可是话还没说出口苏芮却依然转移了话题:“潇知情,我能叫你知情吗?”
潇知情不明所以的点着头,苏芮点了点头:“知情,在你说起尉迟邵一之前,我想问问你,你谈过恋爱吗?”
潇知情的脑子里面立刻闪过了陆迪浩的身影,她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但是在苏芮鼓励的眼神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以前有个很好的男朋友。”潇知情点到为止没有说太对,苏芮想要了解的自然也不是这个。
“很好,你觉得他和尉迟邵一相比怎么样?我是指的性格方面?”苏芮翘着二郎腿很轻松的样子,他拿着钢笔放在手心里玩着,并没有像潇知情想的那样拿个本子记录下来潇知情说的话。但这让潇知情却觉得轻松很多,起码让潇知情心里觉得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对话,不是来看心理医生的。
潇知情不知道怎么说,她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苏芮睁大着眼睛有些调侃的看着潇知情:“喔噢,看起来你很苦恼。放心我是个有专业执照的心理医生,我是不会把你的话说给任何人听的,所以尽管说吧。”苏芮手做出了个枪的动作抵着自己的脑袋:“就算有人拿枪抵着我的脑袋,我的职业操守也会让我保守秘密到死的。”
潇知情不清楚苏芮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她还是说出了口:“说实话,尉迟邵一和我前男友比起来差太多了。我单单指的就是性格,我前男友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会做饭会说情话,他从来没有对我大小声过,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
现在的陆迪浩也变了很多。
苏芮明白的点着头,又再次问道:“那你觉得尉迟邵一和他比起来相似的点在哪里?”
潇知情想了想,没有想太久就回答了:“大男子主义,尉迟邵一是个比较大男子主义的人,而我前男友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话到嘴边却忽然咽了下去,苏芮也注意到了,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潇知情。
潇知情将话咽了回去:“不,我不应该这么说。”潇知情琢磨了一下心里的想法再次开口:“尉迟邵一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性格的人,他和我前男友一样都是大男子主义的人。但我前男友是有什么做什么,可是尉迟邵一就不会这么做。比如同一件事情可能尉迟邵一会绕很多弯去做,但是我前男友可能就会一条道走到终点。”
“所以说尉迟邵一让你觉得不舒服是吗?”苏芮敏锐的发现了这个问题,潇知情提起前男友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但是提起尉迟邵一却皱了好几次的眉头。
潇知情沉默了下来,过了几秒她玩弄着手指不知所措的点着头,眼圈瞬间就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很害怕。他对我很好可是,可是我觉得那不是真的他。他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但是在我面前也就是戴上另外的面具,并不是完整的他。”
苏芮再次点了点头没有打断潇知情的话,潇知情说的断断续续的,嗓音都在颤抖:“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可是自从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发现这件事情很严重。我觉得、我不是故意说他怎么样,就、我就觉得尉迟邵一好像精神有点问题。”
最后四个字潇知情花费了所有的力气,声音小的差点让苏芮听不清楚。
苏芮玩转着钢笔,听到潇知情最后的四个字,转了一圈的钢笔忽然落在了地上。苏芮弯腰捡了起来,然后冲着潇知情说道:“其实尉迟邵一是个挺正常的人,他身体健康精神也很稳定。起码在表面上来看他就是个正常人,但是不仅仅是你,张叔还有尉迟邵一的父母都跟我提过这个问题,他们都觉得尉迟邵一有点精神上的问题。”
潇知情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抬头看着苏芮,苏芮从桌子上抽出了卫生纸递给潇知情:“事实上我曾经试图说服尉迟邵一来看心理医生,但是他非常非常的排斥。我父亲是尉迟家专门的医生,到了我这一辈我多学了个心理学。辛太太知道后才把我调到了尉迟邵一的身边,所以尉迟邵一压根不知道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以为我只是个医生而已。”
潇知情瞪大着眼睛看着苏芮,苏芮叹了口气:“是的没错,我就这么安插在他身边。但是很可惜尉迟邵一心里的防备特别大,他很少跟我多说什么,知情,我一直觉得如果要让尉迟邵一自己来看心理医生这个可能性很小,能帮助他的人也几乎没有,但是我现在找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