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看看的小小气乐了,要不是想到还没离开田家,要是田家的人知晓她能听能说了,能卖更多银子,更加不好脱离田家掌控的话,她现在就想反口堵死这个老虔婆。
“娘,那娘可承认,这么些年以来,儿媳妇和两个闺女也没用到家里多少银钱,家里的活儿我们娘儿三个干得不少?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娘这么说,会不会有些过分?”
赵氏紧咬嘴唇,她做不到的事情,不揽上身。
更何况,婆婆分明就是刁难。
小小不说话,悄悄走出门去,把在家里下棋的里正找了过来。
“就你们母女三,还说用得少?那要怎样才算用的多?想要脱身离开我们老田家,就得这么做,没得让老田家人财两空。”田孙氏的话语越发冷淡。
这才是心里话吧。“娘,您这分明就是为难我们,”赵氏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说话开始哽咽。
“娘明知道我的嫁妆一共就一只银簪和一双银耳钉比较值钱。再有就是二两银子,当初家里头需要用钱,那二两银子儿媳已经拿出来垫用了,就只剩下一双银耳钉和一根银簪,要是娘想要那个,我给就是。但这么些年下来,娘也知晓儿媳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但凡能得到的银钱,都上缴了娘,要是娘继续以此相逼,儿媳怕是真要把这条命交代在此处了。”
里正气得喘息不定。
老田家向来一碗水端不平,这两日也听说老三家的小闺女是个命硬的,克人。
村里有话传出来,说田家就想把小小那丫头早点嫁人,就嫁给那个克死爷奶亲爹亲妹子的朱大顺。
他原本就觉得不太妥,要小小真是克人的命,咋的小时候不克,非得这时候克?
老田家分明是不讲道理。
后来又听说赵氏不肯让自己闺女就这么嫁过去被朱大顺克死,撞了石头墙。
刚刚那小丫头去找他的时候,满脸的委屈,可怜个女娃,自幼不会说不会听,还破了相,家里却时刻还不忘算计她。
听到这里一脚抬进去,“老田啊,你们家今儿个可热闹了。”
田老头原本正在抽烟,见里正居然来了,脸上瞬间有些尴尬。
田孙氏的神情也有些慌乱,被抓包的感觉。
“里正来了?快请坐。家里头有些事儿正在处理,倒是没有注意到老哥你来了。”
里正与田老头的年岁相差不大,闻言笑了笑,“我只是路过,刚好进来瞅瞅。”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赵氏,“老弟,这是咋的了?”
田老头尴尬的笑了笑,“一点小事而已,正在处理,您坐,坐。”
里正脸色正了正,“不是我说你,老弟,这两日外头的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那丫头我瞅着也不是命硬的主,要真命硬,为啥之前没有克人,反倒现在克?”
“里正大哥,我们敬重您是里正,但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田孙氏有些不悦,这人一来就横插一杠,坏事。
再说了,克的不是他们家,他当然不担心!
“弟妹说错了,村里的大小事宜,我这当里正的都应当理上一理,如何就不干我的事儿了?”里正也有些不悦,田孙氏还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田孙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一时气愤之下,居然忘了他里正的身份。
“老哥,家里头最近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实在是……唉,难以说出口。大师已经断言,小小那丫头是个命硬的,要是继续住下去,怕是家里的人都要出事儿。”
“所以你们要把她们孤儿寡母分出去?”
“这倒是我们的错了?”田孙氏不满,“分明是她们翅膀硬了,想要自己脱离田家,我哪里有逼迫她们。”
田老头看着里正脸色开始不好,忙给她使了个眼色,真是妇道人家!
小水冷笑,没逼迫?要不是非要把她嫁给那样的人,她娘会拼死也要脱离田家?确实没直接逼迫,就差没逼死人,还算在她头上了。
“哦?那今儿个这是唱的哪一出戏?”瞅了瞅还跪在地上的赵氏,里正疑惑。
“是这样,原本大师算出来小小命硬,需要一个命硬的人与之相匹配,我们想把她许配给朱大顺,老三家的不同意,这不闹着要带俩娃出去吗。”田老头简单概括了一番。
“哦?单单闹着要出去?既然如此,想必她也是不想为难你们,那就放她们出去又何妨,顺带分点田地给她们孤儿寡母,总归是一家人,别闹太僵。”里正当不知道田老头等人另外的想法,劝着。
田老头老脸一红,不悦的瞥了田孙氏一眼。
田孙氏原本就不喜里正不请自来,分明是自己个家里的事情,没有找上门去请他这尊大佛,他自己个跑来算是哪门子事儿。
现在居然还站在那母女几个那头,不仅不提要给他们老田家赔偿的事儿,还倒过来,想要老田家给她们分田分地?一会儿是不是还得分钱?
想得美!他怎么不去死!
讥讽地笑了笑,“分点田地?她母女三个这么些年在我们老田家,功劳没有,又吃又用又住又花的,哪哪儿不是钱?现在要脱离我们老田家了,还得我们老田家出地养着?没这个道理!”
田老头忙咳嗽一声,提醒田孙氏,在里正面前莫要太过了。
里正闻言要是还没感觉自己被嫌弃多事了,就是蠢到家了。
但村民有事情他也不能干看着不出声,这孤儿寡母的,平日里就被老田家欺负得不敢吭声,上回赵氏撞头他刚好不在家,否则早来了。
赵氏带着俩闺女真要搬出去住,又没吃的又没穿的还不给分田地,熬不了多久不得饿死。
“就是!都想要脱离咱们老田家了,还想分一杯羹哪!”陈氏也忍不住开口。
里正转过脸看着田老头,“你也是这么想的?”妇道人家的话,他就不计较了,他想听听田老头的意见。
田老头被直接问到面前,越发尴尬。
“家里头本来就这么点地,养的人又多,原本也捉襟见肘。更何况老大带伤去上工,老二,二郎还躺床上呢,这儿有有两个伤着的,”指了指田孙氏和陈氏,“家里头哪里都要用钱,都要欠债了,全等着地里出那点儿粮食换点银子,实在没有多余的地给她们。”
里正脸也沉了下来,“你也想看着她们母子三个就这么饿死?”
“她们有手有脚,哪里就能饿死了。”田孙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