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已经给卓然抓了药,这两日病情又稳定了下来,只需要按时吃药,应该没事。
赵氏不吭声,怀着心事,入了出嫁之前的闺房,和小水睡下来,安安静静的看着外头的月亮,听着寒风呼啸,眼睛瞬间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她不是没抱怨过,嫁的男人不靠谱,偏生还生了两个闺女,娘去世了,弟弟病着,亏得爹熬。
有时候想想,她这么隐忍着活下去,究竟为哪般?
又想到自己两个可人的闺女,心里才安定了些。不为别的,单单冲着两个懂事乖巧的闺女,她就该好好的活下来,顾着两个闺女长大。
想着想着,含着泪水入了睡。
次日一早,赵敬良收拾了一个包袱,递给赵氏让带回去。
赵氏原以为是些吃食类的,接过手的时候发现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居然是刚来的时候给的那些钱。
忙把那些钱拿出来,递回去给赵敬良,“爹,你也知道黄精卖钱,我们家卖得还八文,比这儿多了一文。家里也卖了几次了,不差这点儿钱,反倒是卓然,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你老就别推迟了。再说这事你外甥女给的,要是带回去,我不得挨骂,您可别让我做这个坏人。”
“那不一样,家里哪样不需要钱,留着也图个方便。况且,我们要用,我也能去挖来卖,不也是一样的道理。”赵敬良不肯要。
“爹,你也知道我们在那个家的难处,这些银钱要是万一被搜出来,不仅没能保住那般简单,怕是还多生出其他事儿来。”赵氏愣是推了回去。
赵敬良要说的话被堵了回来,想了想是闺女和外甥女的一片心,也不再反驳,只好收了回来,藏好。
余下的点心是赵敬良特意买的,赵氏见足足有两斤,得几十文呢,心下又不舍得,自家爹和弟弟压根儿就没吃过点心之类的,也是听说好吃,为了不让自己落下面子,这才特意去买了两斤。
固执的给留下一半来,带了一斤回家。
把两人送到路口,看着上了之前约定好的驴车,直到驴车走远了,赵敬良父子方才往回走。
——
“娘,今儿个已经初五了,为啥不等到初七,和外公一起回家呢?”
赵氏低下头,不久又抬起来,“你姑姑初八要成亲,这两日家里事儿多,你和小小注意着点儿,别给你奶奶添堵添事儿啊。”
想到那晚悄然和自家爹说的话,自家爹差点儿没被公婆把小小的亲事换了而气死。
毕竟是小小的婚事,结果刘家小儿子好了以后,居然把小小换了下来,着实气人。
总算是安抚住了。爹明明很生气,却又不得不来,只为了让自己不被婆家的人瞧不起。
小水一听也沉默了。
驴车一晃一晃往前走,冬日里枯萎的气息扑面而来,母女两个静悄悄的,谁也没再说话。车里还坐了一对夫妻,此时也微闭着眼睛假寐。
——
“师父,您今儿个腿感觉如何了?”忙活了一日的小小,做好饭后,想要端到自家师父床边,结果师父不安分,非得拄着拐杖跑了出来。
不由满头黑线,这是……仗着自己是大夫,万事不担心是吧。
“没事儿,已经好多了。”某个“不安分”的师父不知道自己徒儿在腹诽,面上带笑。
不怪他,实在是那小子的药好用啊,这几日他躺得累,脚断裂的部位已经开始长起来了,他干啥非得挺尸在床上?
臭小子,居然不告诉他,那药究竟如何弄成的,居然有这般好的效果。
可恶!
不过,他自己本身就是师父,自然闻得出那些药材所用的,都是昂贵罕见的,想想就行,真要他用那般贵的药材,不得心疼死。
“吃饭了,师父。”今儿个做了个猪骨炖莲藕,弄了一碟冷盘,也不知道师父这人咋这样,越是冷的天,越是喜欢吃冷盘。又弄了个萝卜牛腩。
老远的南宫复就闻到一阵阵让人垂涎的香味,勾引着肚子里的馋虫,哪里还待得住,早早就坐饭桌了。
“嗯,你也吃吧。”当先夹了一筷子萝卜焖牛腩,趁热吃得满嘴是油,“嗯!真好吃!你这丫头,咋就能学会这么多花样子,师父的胃口都要被你养叼了。到时候你回了家,师父必定瘦一大圈儿。”
不远处,一个气质出尘的男子站在屋檐下,看着厨屋里那两个正在吃饭的人,一阵无语。
老头子一闻到香味,居然把他扔下来就跑了。
要不是还顾忌着他的腿,怕是拐杖都扔了直接用跑的!
鼻翼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香味,男子高挺秀气的鼻子耸了耸,真香!
双腿忍不住就要往前走,才走了几步路,方才察觉过来,又傲娇的倒回去,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