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哥刚立棍,现在正是给大头那些旧部立威的时候。
现在跟他们说我是大哥,这不是折损他的威严嘛!
不过,我也能理解蛇哥的想法,刚刚他越俎代庖替我做决定,他怕我怀疑他有野心,所以才故意在立威的时候,把我是他大哥的事告诉大家。
风头,是我们一起出的,威风他也不独占,这就是兄弟。
我笑着摆了摆手,“出来混,为义更为财,今后跟了我,我保你们赚的盆满钵满。”
“蛇哥威武,小刀爷万岁!”
他们勒着嗓子嚎道。
威武,是形容将军的。
万岁,则是形容皇帝的。
既然要做地下势力,那志向就不能太小。
江城是混江龙入江的好地方,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打出一片天地。
事后,我发现这些人确实没什么义气可言,因为他们处理起自己人的尸体,毫不怜悯,甚至一把火就给烧了,骨灰全部扫进了开发区的地基里。
可以这么说,他们就此在人间蒸发了。
回了聚贤庄后,我让蛇哥去聚贤庄取我事先安排好的货,把门面先冲起来。
其实这次来江城做买卖,也没机会大操大办。
一般剪彩需要当地的地头蛇,或是古玩界大佬托衬剪彩。
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就打算草草把事办了。
古玩这一行,看的不是堂口大小,也不是人情世故,更不是装腔弄式耍把式。
他们是想赚钱,看的是古董质量。
名气这东西,不是靠剪彩就能剪出来的,我需要带上聚贤庄的名头去江湖窜一窜,名气自然而然就来了。
就像聚贤庄刚开业那会儿,我拿着油滴建盏上台亮眼一样出出风头,客源不愁。
这回是扒锅大会,做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想必去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富商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江城古玩界的同行们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哪怕冒着被公家抓的风险,也得硬着头皮去露脸。
很快,我就收到了郑佩佩的消息。
扒锅大会在三天后举行,而且金陵也会有不少人参与。
地点在砀山农家院,地方是东家选的,绝对安全。
金陵也会有人参与?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突然浮过一个身影。
一个喜欢穿中山装的老者,也就是我那所谓的“师兄”,杨老。
他这人,无利不起早,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会来。
从我答应上他的船开始,他还没命令过我帮他做什么事,想必应该也快了,我这颗棋子,他早晚要用。
下午,我正坐在堂口里,喝着茶水,望着楼下路过的人群。
其实有些时候,看穿着,长相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意图,好比路上大部分流量都是年轻人,他们的眼神都没盯在某件古董上,只是想逛街一样,只逛却没有买的意图。
当然了,也有个的人,他们穿着一身长袍,手上盘着闷尖狮子头,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岁数那么大了,还讲着荤段子。
他们的眼神会在古董上掠过,不过,却是不屑地那种。
好像在说,他们家有比这还好的宝贝。
人群中,有一个男人,令我眼前一亮。
此人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穿着一套简单的休闲运动装,身姿挺拔,英朗的轮廓,完美的无关系啊一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正朝着聚贤庄望来。
我之所以盯住了他,是因为他步伐很快,似乎已然把聚贤庄当做了终点。
如今,聚贤庄还没开业。
又没有古董搬进来,我百分之八十可以断定,此人是冲着我来的。
果不其然,他刚进来没多一会儿,皮胖子就冲上了楼,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喘着粗气,一口饮下我面前的茶。
“小刀把子,那个大头的……”
“刘闯来了,对吗?”
我打断了他,提前预判了他的话。
皮胖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满眼都手惊诧,“卧槽,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咱们没约过什么客人,能让你惊讶的可能会是金陵的敌人,也可能会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但我刚才在楼上用肉眼掠过人群,还没看见过熟人,这就只能说明来人是一个陌生人。”
“我们在江城初露头角,唯一得罪过的就是大头,那他大哥刘闯上门,是迟早的事。”
我给他分析了一通。
皮胖子听的瞳孔一震,最后竖起了大拇指,“神了!”
我笑骂了一声,“行了,别废话了,还不快把人家请进来。”
“啊!好!”
皮胖子呆讷的答应了声,又急匆匆的跑下楼了。
须臾,那位身着休闲运动装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进了办公室。
以前桃花总考我眼力,教我察言观色,看来,我的功力并没有减弱,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冲他微微一笑,随即把手伸了过去,“你好,我叫陈刀。”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唇角上扬,一双眼睛正上下打量着我。
“刘闯。”
我摊手指了指椅子,笑道:“闯哥,请坐。”
他的眼神还在我身上掠着,直到坐下后,才试探着开口道:“大头是你做掉的?”
“闯哥,你该不会为了一个小弟,跟我为敌吧?”
我撩下眉峰扫了他一眼,桀骜不驯的哼笑道。
“他是我远房表弟。”
刘闯沉声交代了他和大头的关系。
“闯哥,别逗我了,你要是真把‘表弟’当回事,昨晚你可能就杀进迪曼酒吧了,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我这里有张卡,里面有三百万,算是见面礼。”我主动把银行卡推了过去。
什么远房表弟?
那不过是他想多要点钱的借口罢了。
大头是他的一条腿,我把他腿锯了,总得给人家再安一条更好使的腿。
再说了,他就是吓唬我一下罢了。
要不是上头施压,他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聊天?
他现在假装愠怒,不过是想吓唬我一下罢了。
但是说白了,我能给他安上腿,但却不能像大头那样给他当狗,我和他最多就只能做平等交易。
果不其然,刘闯干咳了一声,将卡揣进了兜里,佯装愠怒的脸上也陡然噙起了一抹微笑,“小刀爷,你约我前来,恐怕不只是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