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的脸上噙起一抹微笑,戏谑的看着我。
他知晓我跟牛小虎见面的事,也大概能猜出我的计划。
我冷笑一声,“他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嘛?”
“当然,金陵有四大家族周吴郑王,更有四大名门,丁宣贲邓四大家族,我现在已经归属于邓家,而且邓家迟早会成为金陵顶流。”杨老志得意满的笑道。
其实他无非就是换了一家当狗,还不是什么忠实的狗。
换句话说,他和我一样,都想做古玩界的刀把子,他想为鬼手正名,而我则是想迎娶桃花。
不过,他的本事没我大。
“那就恭喜师兄了。”
我冷声恭贺,实际上我们的敌意心照不宣。
那批古董被送走了,我输了,但也没输。
我和皮胖子他们会合,回到了三河茶楼。
今天我们折了八位兄弟,他们没我运气好,被流弹打死。
“安葬好兄弟,家属那边好好料理一下。”
我拍了拍蛇哥的肩膀,安抚了一声。
“我知道,干咱们这行的,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里,我已经给每家十五万作为抚恤金,这也是我给兄弟们老早定下的规矩,他们愿意跟我混,就是因为我从来不跟他们抠抠搜搜的。”蛇哥抹了把眼泪,说不出的哀伤。
小地主也安慰道:“到时候我给兄弟们做场法事,保他们下辈子都做富二代,不遭咱这个罪。”
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有,我们也看不到了。
“蛇哥,你要学会看淡这些,将来你的队伍会越来越壮大,直到没人敢跟你动手为止。”我安抚着他。
慈不掌兵,他若是不狠下心来,以后也很难成功。
“兄弟们都散了吧!”
我喝了最后一口茶,第一个走出了茶楼。
从我步入这行开始,注定要踩着一条条命上位。
明知道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心伤。
刚才在劝蛇哥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劝我自己。
回了家之后,我倒头就睡。
直到上午十一点,我才清醒过来。
我换好了一身衣服,又去报摊买了张报纸。
今天这份报纸显然比昨天还要劲爆,丁长天身上插了三把匕首,一刀在胸口,一刀在眉心,一刀在肚脐。
案发现场有不少血迹,这已经是金陵最恶劣的一场火并。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今年的打黑行动提前到来,现在不少人都被叫去问话。
但实际上,这也是收税的一种方式。
有钱的把自己保出来,没钱的被请去喝茶,不死也得掉层皮。
就连蛇哥也被叫去问话了,但是有蒋毅这层关系在,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出来。
这份人情蒋毅欠大发了。
昨晚我们要是不出手,他现在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他说自己是重案组一哥,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个弟中弟。
给这种人当卧底,我真为我的前途堪忧。
下午,我找上小地主,到了琉璃阁。
不过,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摘招牌的,琉璃阁这个名字,浮华奢靡,但我的目标却不是为了赚多少钱。
一个堂口,干的再大也就是个堂口。
我要做的是聚天下贤才的大庙,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做刀把子。
这也是当初我宁可帮郑佩佩也要拿下琉璃阁的原因。
事实上,在三天之前,丁长天还很嚣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牌匾。
现在丁长天死了,我要把这块牌匾挂上去。
“聚贤庄!妙哉妙哉啊!”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望着我们挂的牌匾,不由夸赞道。
老者身穿一身粗布麻衣,身上还有几个补丁,手里还端着一个破瓷碗。
但我一眼就看出那瓷碗不对劲,因为碗虽然坏了,但它上面还嵌着金丝。
这碗的做工是清朝的,虽然坏了,但也价值不菲。
由于是空碗,碗底还有模模糊糊的四个字。
“奉旨讨饭!”
这碗只赏给过一个人,就是当年的丐帮帮主苏乞儿。
时隔百年之久,苏灿一定死了,但这个碗传给谁了,还真说不好。
我急忙邀请老乞丐进屋,“老先生,这块牌匾只是刚挂上去,还没到揭幕的时候,既然您先掌了眼,那就是你我的缘分,不如进屋喝杯茶?”
“好啊!”
老乞丐慈眉善目的笑了声,跟着我进了堂口。
我亲自为他烧了茶水,还送上了糕点。
“后生,你不觉得我这老乞丐会脏了你聚贤庄?”
老乞丐一边大口吃着糕点,一边笑着试探我。
“老前辈到我聚贤庄,是聚贤庄的福分,它现在最缺的就是江湖气。”我马上为他斟了半杯茶,顺便恭维了他几句。
江湖人养江湖气,我一语也算是道破了他的身份。
老乞丐尬笑着问我,“老头子我斗胆问你,你纳江湖气为了什么?”
“我要做古玩江湖的刀把子!”
我直言不讳的回答了他。
“有志气!”
见我这么有底气,老乞丐竖起了大拇指。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块名片给你,开业那天我一定亲自前来祝贺。”
我接过名片,上面正写着几个字。
“苏名扬!”
这个名字我听桃花提起过,她曾告诉过我,古玩江湖最大的托工是丐帮,就没有他们走不出去的货。
我和老乞丐的相识,是个缘分。
我急忙躬身作揖,“不知苏老驾到,是后生无礼了。”
“我老乞丐不吃嗟来之食,靠名分入嘴的东西金贵,但不如用真心送进嘴里的香甜。后生,我看好你。”
说着,他抬起屁股,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刚送走老乞丐,就见蛇哥紧张兮兮的拉过我,“小刀把子,下面站了四百多人,嚷嚷着要见你。”
四百多人?
莫非是要给丁长天报仇的人?
本来说好了由丁照亭擦屁股,可他这也擦的不干净啊?
我推开二楼的窗户,向下扫了一眼。
入眼便是穿着一身宽松练功衫的牛小虎,另外两个则是穿着黑色西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
我认识他们,他们也是疤爷手下的堂主。
一个叫田荣,一个叫杜华。
人如其名,一个争名夺利,贪功劳;一个则是十分圆滑,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他们来干嘛?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