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说过,皮胖子的运气这辈子都用不完。
他能喊出这话,稳了!
我绝对能活着回来!
坐上疤爷的轿车,疤爷和一名保镖一左一右的看着我,好像怕我跳车似的。
我调笑着说:“疤爷,你好歹是我的红花棍郎,何必跟我剑拔弩张?”
“这笔账我认!但我可以不动手,有的是人动手。”
疤爷只是负责把我押到鸿门宴,至于怎么个结果,还真不是他说了算。
“我倒是对这个鸿门宴好奇了,让我猜猜里面有什么人,除了那位天爷,还有你们三大亨?还有谁呢……”
我故意套他的话。
别说,疤爷的嘴还真就那么松。
他咧嘴笑道:“你放心,今天饭局上的人,有你想见的,也有你不想见的,有你好奇的,也有你不好奇的,有恨你入骨的,也有想把你捧上天的,至于什么结果,我不知道。”
我脑袋一懵。
这信息量还真蛮大的。
带着疑惑,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巷子。
不吹不黑,我知道这里是哪!
乔家大院!
没错,我和桃花来过。
那应该是在一年前,桃花带我走江湖。
我们在乔家大院和一位叫鬼眼的老前辈一起在这里用过餐,当时他给我们开了八十万,要桃花给她做一件钧窑瓷瓶,当时是我上的手,鬼眼似乎很满意,还托人留言有生意再找我们。
疤爷狐疑的问我,“你来过这儿?”
“一天只伺候一桌客人的乔家大院,打的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旗号,我想不知道都难。”
不用他们带头,我自己就摸到了包间的位置。
刚一进门,我就顿住了脚步。
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穿着一身西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这位应该就是疤爷口中的天爷,也是今天的东道主。
不过,令我惊讶的不是他,也不是他的年龄,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也就是疤爷口中,我想见的那位。
一爷!
她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格外雪白娇嫩。
她淡眉紧锁,一双似愁非愁的剪水双瞳似是噙着泪水,涂着脂粉的脸颊上更是多了一抹担忧。
今天的她真的很美,比昨天做我老婆时更漂亮。
只不过,我能看出她很不开心,因为她最讨厌穿女装,更讨厌涂红嘴唇,穿丝袜。
她指着我,质问着身边的男人,“天少,我已经答应跟你的婚约,你犯不着这么小气要针对他吧?”
我不禁浑身一怔。
一爷要嫁人了?
而且还是嫁给这位天少?
只不过,她貌似不太情愿,而且还帮着我说话。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天早上她喃喃自语的那句话,“珍惜我纠缠你的这几天吧!”
当时我没搭话,现在想想就后悔。
“怎么跟天少说话呢?”
一道愠怒的声音传出。
声音的源头正是坐在一爷对面的老者,他狠狠地一甩筷子,又怒斥一声,“还不快给天少道歉?”
天爷噙起一抹微笑,摆手示意,“郑老,你快把雯雯吓坏了,她是我未来老婆。”
他温柔的拿起桌上的热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一爷的嘴角。
“瞧瞧你,吃的像小花猫一样。”
一爷歪过头,并没接受他的爱意。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天在船上的一幕,一爷吃的满嘴油花,我用廉价的纸巾帮她擦嘴,她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当时是演的,但也是她真情流露。
她明明演技那么好,但是在天少面前,她连演都懒得演。
天少并未生气,而是将毛巾放回到桌上。
他指了指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位就是咱们金陵崭露头角的小刀爷吧?”
我回了他一句,“爷谈不上,不过我可以做你爸爸!”
桃花告诉我,遇事要忍,但面对他,我忍不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心里可能还住着一个人,而这位天少,他要把我心里的人连根拔起。
桌上的人脸色都变了!
我扫了一眼他们,也终于明白了疤爷的话。
桌上的人我几乎都见过,一爷,郑辞,三大亨,杨老,唐天豪,夏月婵还有两个不认识的老者。
想见的,不想见的,好奇的,不好奇的,想把我捧上天的,都在场,一个不落。
他们皆是面露震惊之色,生怕天少掀桌子。
但天少偏偏没有,他却笑着说道:“果然初生牛犊,好小子,有胆色,坐。”
我拉开凳子,吊儿郎当的坐在了上面。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喜欢绕弯弯肠子。”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郑佩佩为什么给我讲半截故事了。
前半截是真的,后半截她编的。
至于她说的考虑,不是怕我没能力帮她夺宝,而是考虑我今晚能不能在鸿门宴上活下来。
天少也是道上的人,所以开始跟我讲数。
之前我也说过,讲数就是道上的规矩,条条道道讲清楚,让你死个明白。
“我卖给东乌的货,你劫的,拆我的买卖;耍我的人,玩我的势力,你干的,打我的脸;跟我未婚妻做露水夫妻,举止亲昵,动我家人。”天少掰着手指,讲的清清楚楚。
三宗罪,罪罪当死。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他给我讲了数,现在定我的罪,我一点脾气没有。
但要真拼起来,我有把握先把他擒了。
“你说的对,事都是我干的,你想怎么解决?”
死也得有个死法。
哪怕是一枪崩了我,他也得讲清楚。
天少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
“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江湖上的大佬。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我做的是古玩生意,你玩的是宝,我们就按照古玩江湖的规矩来,过三关。
三关过后,你若赢了,我认栽,面子里子我都给你,但你要是输了,那对不起,你死定了,耶稣来了也不好使,我说的!”
一听这话,一爷当场站了起来。
“小刀把子,你别答应他,他们就是想变着花样玩死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噙着的眼泪也骤然流了出来。
她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擦拭着两行热泪,哭着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你犯不上趟这趟浑水!”
动手前一天,一爷找过我,她纠结的劝我放弃。
那时候不明白,现在我懂了。
当时我骂她胆子小,现在看来,她只是怕连累我。
那天没放弃,今天我也不会放弃。
我站起身,指着他问,“过三关可以,但我要加个彩头,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