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沙哑,幽怨,不甘,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声声泣血。
但是出事的是唐老,谁也不敢妄加议论。
对于这样草根出身的大人物,即便刚才他家小媳妇不把话说清楚,不少看客也能猜到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但人家是一把手,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提及唐老如何一步步爬起来的?
“呼!”
唐天豪大喘出一口浊气,赶紧关心身旁的小娇妻:“小婵,你没事吧?”
女人面容惨白,黑漆漆的圆瞳也变回正常的剪水双眸,她虚弱的叹了口气,“豪爷,她总算走了,这几天她始终缠着我,我难受死了。”
“司先生,这怎么回事?”
唐天豪诧异的问了句。
“唐老,那脏东西凶得很,即便是我也对付不了她,多亏了这位小兄弟的萨满围身腰铃,要不然还真镇不住她。今后您只需要将这件腰铃围在夫人身上,或是挂在床头,保证她不敢再来犯。”司天巡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一听这话,唐天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是没它不行了。”
唐老的语气略微有些失望,也不难理解,谁愿意用一对儿三百万的山河玉镯换一件丑陋的腰铃呢!
但是事实就摆在这,他没这腰铃就家宅不宁,他不得不换。
“也罢,就换它了!”
唐天豪叹了口气宣布。
这下,尘埃落定,所有人都不得不服气。
“我就说这小子不一般,他可能一早就看出夫人邪门,专门拿了件阴器过来。”
“人家那叫智慧,正常人谁收阴器,让你们照古轩拿一件这么灵的阴器,你拿得出来吗?”
“那确实拿不出来,可能这山河玉镯冥冥之中就该是他的。”
他们输的心服口服,无话可辩。
今天这一仗打的痛快,虾兵蟹将俯首称臣,王八丞相点头作揖,也该是我鲤鱼跃龙门的时候了。
“小刀把子,快上去请宝啊!”皮胖子用他肥硕的身子拱了我一下,示意我上台。
我缓步走上舞台。
只见豪爷从美女的手腕上取下玉镯放进了我手里。
“果然青年才俊!这件宝贝与你结缘,就送你了。”
唐天豪将手镯放在我手上,算是礼成了。
我把它收进木盒,放进我的帆布包里。
“嘿,连盒都准备好了,看来你早就势在必得了。”唐天豪有些不情愿的埋怨了一句。
不过,还是杨老打了个圆场。
“唐老,小友一件宝,保您家宅安宁,今后您也可以和夫人安心共享天伦之乐,这是他的缘,也是您的缘,待会儿吃席时,你可要亲自敬这位小友一杯啊。”杨老的话说的很中肯,让我听着很舒服。
刚刚我砸了他的挂,他不仅不气,还帮我说话,真是个有度量的老人家。
唐天豪也并非冥顽不灵,听了杨老的话,他满意的笑了笑,“小子,待会儿你就坐主桌。”
“多谢唐老。”
很快,大家重新落座,厨师也开始走菜。
这是江湖易宝局的规矩,东道主一定要亲自请易宝局的行家们吃一顿饭菜,毕竟他们都是带着诚意来的,让人空手而回就算了,总不能让人家还空腹而回吧?
这桌上每一个人都是大人物,但是我依旧坚持不喝酒,而是以茶代酒。
不过,也是我想多了,这桌上的人都把我当成是小人物,都没人跟我搭话,除了司天巡之外,只有唐天豪的小媳妇也跟我搭了话。
我知道了她的芳名,她叫夏月婵。
而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就是这个人,在三年内把我推上了古玩界的巅峰。
饭后,他们都喝的五迷三道,都被司机,保镖送走。
而我就不一样了,等待我的就只有皮胖子和一辆摩托车。
皮胖子咧开嘴大笑,“小刀把子,今天咱可真露脸了。”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我坐上后座,感觉凉风阵阵。
这里是金陵郊区,想回市中心至少要骑二十多公里。
我趴在皮胖子肥嘟嘟的后背上,看着道路两边的桑树若有所思。
突然,几道强光激射而来,三辆卡车朝着我们疾驰而来。
灯光开的远光,几乎要把人眼睛晃瞎了。
胖子随口骂了句,“妈的,谁家车开这么亮的灯?”
“感觉来者不善,胖子,快加速,。”
三辆卡车开的越来越近,距离我们仅仅一百来米的距离。
我耳朵很好使,那几辆卡车上闹闹哄哄的,后车厢上像是站满了人,寻常卡车都拉货,哪有拉人的?
尤其有那么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
“今天我非把他两条腿卸下来!”
那声音的音色有点像刁爷。
鉴定古玩有三宝,白手套,放大镜,强光手电。
我用不上,但一般会随身放进帆布包里携带。
我从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朝着卡车的驾驶位猛射过去。
卡车果然被我所影响,他打了下舵,卡车差点侧翻。
“你奶奶的,你会开车吗?”
果不其然,这回我听得更清楚了,确实是刁爷。
那个司机可能想证明自己会开车,调整好姿势后,车速开的更快了。
眼瞅着要被追上了,我拍着皮胖子的肩膀,催促了声,“胖子,加速,快被追上了。”
“这已经是最快了,我油门都拧到底了。”皮胖子急的说话都上牙打下牙。
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追上来,到时候刹不住车,肯定会把我们顶飞,不死也得半残!
没办法,我只好再用强光手电扫射卡车的驾驶位。
可是这回,他们好像不怕光线一样,速度丝毫未减。
“前面要是有小桥就好了,这样他们的卡车一定追不上来。”皮胖子呢喃了一句。
可就在下一个转弯,我们减速后,赫然有一个用铁锁搭建的小木桥。
“还真有个小桥,我我这嘴是不是开过光了。”皮胖子面色一喜,拧紧油门就冲着小桥冲了过去。
就如他所想,三辆卡车都停在了路边,他们想过都过不来。
我这才看清,卡车后斗上站着一群人,都手持着反光的片刀。
“刁爷,你死缠烂打的样子真不像个爷们。”我朝着桥那边骂了声。
我说这话不是说女人就死缠烂打,而是想说一个我讲过很多遍的道理。
他设局我破局,我见招拆招,他愿赌服输就完事了,死缠烂打是江湖上最下作的报复方式,既然要报复,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下次他再破我的局,用这样强硬的方式报复我恰恰说明他技不如人。
“陈刀,这事没完!”
刁爷戴着纱布,捂着眼睛大吼道。
我没理他,只是招呼着胖子开车走人。
不过,下一个抉择点又来了。
我究竟是回家还是回医院。
刁爷不知道我家的位置,医院是公家的地盘,他也不敢闹事,二者都是安全的,但我更想去给倩姐报喜。
摩托车“哈拉哈拉”的跑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跑回了医院。
医院大院里,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正停在院子中央。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郑佩佩的车。
我刚要指挥胖子骑车离开,车上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想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吗?难道你就不怕楼上的那个女人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