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爷不愧是老江湖,他怕归怕,但为了那张老脸,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我冲着皮胖子吩咐道:“胖子,把他家伙事卸了!”
皮胖子马上上去,先把他刀给拿掉了。
紧接着,他在刁爷身上上下其手,从兜里搜出了一只怀表,一枚玉扳指,还有一沓钞票。
“龙石种玉扳指,这貌似是我上次当给琉璃阁的宝贝。”我拿着玉扳指,笑嘻嘻的问道。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别侮辱我。”
刁爷倒是硬气,张口便是求死。
“还挺硬气,胖子,掌他的嘴。”我又吩咐了一声。
皮胖子抄起砍刀,用刀面狠狠地拍了几下刁爷的大马嘴,本来就又紫又黑,被皮胖子用刀面扇了几下,他的嘴肿了一大圈,更像马嘴了。
“你设局我破局,我见招拆招,你愿赌服输,何必因为这事死死地缠着我?就算你用这种强硬的方式拔掉我们两只眼中钉,那丢的不也是你的人吗?
刁爷,我陈刀今日就跟你讲和。刁爷给哥们留口饭吃,哥们给刁爷留条命再折腾几年,怎么样?”我主动讲和。
今天我若是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给办了,那我也就废了。
轻则撂下一切,背上通缉犯的名头,一辈子声名狼藉的做鼠辈;重则当场被抓,能不能活都两码事。
换句话说,跟这种人拿玉石砸鹅卵石,我亏大发了。
现在我给他个台阶下,就看他怎么选了。
果不其然,刁爷冷着脸点头道:“今天算老子栽了,咱们的债一笔勾销。”
“好说!”
我收起五连发,重新藏回到袖口里。
“胖子,走!”
我们俩大摇大摆的准备离开,却见刁爷突然横起手臂,阻拦了我们。
“刁爷,您什么意思?”我狐疑的问道。
难道他又要当众破坏规矩?
现在他要是动手了,可能老江湖会觉得他没规矩,新一代的年轻人会笑他没本事。
“我的东西还在胖子手里。”刁爷指着胖子,提醒了一句。
“东西是我当给琉璃阁的,不是当给刁爷你的,你打的什么主意,相信人人都清楚。”我刻意不打算还给他。
刁爷当场怒了,当即吼道:“你这是彻底砸了我的饭碗!”
“那我管不着!”
我和皮胖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回刁爷倒是没拦着我们,而是当即骂道:“陈刀,这事没完!”
今天这一仗,我赚了,因为这事一旦传出去,我就有资格在金陵站稳脚跟。
我不喜欢和人同住,哪怕是胖子也不行,所以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住流水席。
就是说,他住的地方必须不固定,一家酒店不能住超过两天。
零四年那会儿,还没现在这么太平。住流水席,他不容易被盯上,也不容易被寻仇的人找上门。
刚回到巷子,我突然顿住了脚步。
家里来过人,而且我那屋里有很浓的血腥味。
我没走门,而是顺着窗户爬进了厨房。
但凡屋里有一点动静,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但很明显,屋里只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我刚进屋里,就看到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
孙倩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胳膊肘的位置被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虽然流了满地的血,但是由于血小板凝固,她只是失血过多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
“倩姐!”
“倩姐?”
我试着叫了她几声,她仿若受惊了一般,浑身一抖。
她双眼迷离的盯着我,哭丧着脸说道:“小弟,姐对不起你,姐没拦住丧彪,他把你全部家当都拿走了!”
竟然是丧彪那个混蛋!
都这时候了,她竟然还觉得对不起我。
倩姐值得交,至少做朋友绝对没问题,不为别的,她有很多人都没有的真诚。
“那算什么家当!姐,你比那些钱更重要!我送你去医院。”我急忙安抚她。
在抱她的过程中,她只有一只胳膊勾着我的脖子,那条受了伤的胳膊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一路上,她睡的跟小憨猪一样,美眸一眨不眨。
直到医院,我才舍得把她的娇躯放下,任由医生把她推进了急诊室。
丧彪,这个逼养的!
我掏出电话,打给了放贷的蛇哥。
“爷,您怎么打电话来了?”里面传来了蛇哥客气的声音。
我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不过,我也听出来他的话中意,马上笑问:“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被刁爷乱刀砍死,这样你就安心了?”
其实我也是在试探他,现在我和皮胖子彻底暴露在刁爷的眼皮子底下了,蛇哥也是时候该做选择了。
电话那端又传来了蛇哥恭维的笑声,“爷,刚刚刁爷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不过他只是骂了我一通,我觉得比起身败名裂,还是您更重要。”
这家伙果然不是愣头青,知道我没事之后,马上诉衷肠。
“有点事要麻烦你!”我没再跟他绕弯子,而是挑明了跟他谈。
蛇哥一听,马上应承一声,“爷,有事您吩咐,我正想在您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呢!”
“有个叫丧彪的人你认识吗?”我又试探的问了声。
“认识,这个屌毛今晚八点突然还了我二十万赌债,转头还请我喝了顿花酒。”蛇哥如实回答。
果然,倩姐应该是晕了四个小时了。
幸好那伤没那么重,不然倩姐铁定没命了。
“那是我的钱,里面大概有五十万。”我淡淡的解释了声。
“杂操的,我就说这个屌毛怎么突然有钱了,原来是偷了您的钱,你放心,这是我给您办的明明白白。”
蛇哥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身材不错的小护士朝我走了过来。
“你是病人的老公?”
见我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模样,她还以为我是孙倩的老公。
“不是,我是她的房客,算是朋友,病人的伤严重吗?”我急忙问道。
倩姐是为了保护我的钱而伤,我得负责。
“严重,她整条筋都被挑断了,我们要进行一场手术,这是用药单,你去缴款吧!”
小护士的话仿佛给了我一棍子!
我的钱除了给老地皮,其他的都被丧彪给偷了。
现在兜里就剩下傍身的六千块,根本不够给倩姐缴款的。
不过,我还是应下了,“好,你们尽管用最好的药,我马上去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