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唐金月在旁边怂恿起哄，“阿实，快看看是什么。”
林芝兰一脸好奇，“什么冯大人，余小姐的心上人吗，是不是又要给余小姐准备嫁衣了。”
余实小心翼翼的摊开帕子，里边的翠绿晃眼，唐金月双手合十，指尖交叉，“哇，冯大人有心了，这簪子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给阿实准备的。”
余实也没想到冯虎竟然会给她捎带东西。
她重重吸气，“漾漾，你什么时候回明悟城，我、我想跟你一块过去。”
沈漾并没有提起自己和冯虎的对话，她笑着点头，“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不过你要是想给冯大人回礼。”
“商队倒是经常在京城和明悟城之间往返。”
余实当即一脸认真，“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她慢慢悠悠的来，急匆匆的走。
既是没有借口，林芝兰和唐金月的目光重新看回沈漾，她俩阴恻恻的。
“漾漾，要不再去试试别的。”
沈漾表演一个当场晕厥。
四月下旬。
谢言川传了书信，说给皇上递交了回京的折子。
大概近日就能回来。
时间临近，沈漾倒是越发的紧张，唐金月和林芝兰也不闹了。
反而见天的撺掇沈漾多出去转转。
这个节骨眼上，京城的官员又有调动。
沈隋原先在户部任职，凌文清一封圣旨调到大理寺，而原先户部的位置空出来，塞了个蜀中来的知府。
也就是钱珊珊的亲爹，钱魁。
户部那边表面上欢迎新同僚，实则每一个见到沈隋的都在唉声叹气。
主要是沈老三太好用了，账目他能算，外交他能聊，就算每年户部的进账不足，人家还有个当首富的亲哥。
随随便便就能拉来银子入库。
居家旅行打家劫舍必备。
沈漾闲暇之余，就靠着看她三哥的苦难来安慰自己了。
大理寺和户部不同，每天要接触案子和嫌疑人，他属于重新学习。
凌文清对沈家还算上心。
特意许了沈隋，让他先去大理寺挂名，等沈漾的成亲礼之后再去任职。
是以沈隋这些天闲在家里，空闲的时候就找点卷宗看看，也算提前学习。
沈漾对钱魁还挺感兴趣。
因为青梅竹马的姑娘嫁给旁人，就不顾姑娘死活，反而养大青梅情敌的孩子。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人。
何况他还曾帮过皇上，并为此给闺女铺成了后宫的路。
沈隋和钱魁也只有过一面之缘，他放下手里的卷宗，沉吟片刻。
“钱大人看着儒雅，约莫是蜀中那边天气热，皮肤略黑，穿着一身绛紫色官服，腰间挂着洗的发白的香囊。”
“哦对了，”探案最重要的就是观察细致，沈隋单手搭在膝盖上。
“钱大人第一次见我，还问了一句沈唐。”
沈漾托着下巴，那张白到反光的脸上带着疑惑，沈隋也不理解。
“他说，沈唐在皇宫，是不是学了换皮之术。”
不管是刨骨还是换皮，在古代都不是个好词。
是以沈家并没往外说，沈漾声音沉沉，“所以，钱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沈隋摇摇头，“我只是疑惑，看钱大人通身并未有任何伤口，他打听这个做什么。”
院子里的梧桐叶子生的有巴掌大。
沈漾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我晓得。”
不等沈隋开口问，门口来了个面熟的不速之客。
包裹在黑纱里的柳青青，敲了两下门，“漾漾，沈三公子。”
沈漾一脸毫不意外，“柳姑娘，你来了。”
她带着明显的疏离，柳青青一顿，双手不自觉的拢在一块。
“我随义父来京城，正好来看看你们。”
沈隋没听说过柳青青还有什么义父，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沈漾。
沈漾难得严肃，“多谢柳姑娘还能记得我们，只是柳家就在京城，柳姑娘若是有空，还是回家里看看吧。”
隔着面纱，看不清楚柳青青的表情，她低下头。
“漾漾，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漾差点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既然柳青青问了，她也没藏着掖着。
“有点生气。”
“所以柳姑娘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过来刻意说一声。”
沈隋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没有出声说话。
柳青青站了片刻，压低声音，“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一走，小北立刻关上门，沈漾捏了捏鼻梁，“小北，不用关门。”
沈隋看着沈漾，小姑娘没等他问，“那次后山出事，我和红衣姐回去，明悟城不是通缉杀人犯么。”
“杀人的是一个叫柳溪溪的，她和柳青青是亲姐妹，柳家出事之后，柳溪溪被钱魁带走。”
“柳溪溪听钱魁的，回明悟城去找柳青青，现在算算，应该已经被砍了，柳青青当时留下一封信，说她不想拖累我们。”
沈漾眼神冷漠，“后来唐老爷子整理了钱魁和柳青青母亲的相识，青梅竹马，当时我就有猜测，只是一直没见到柳青青。”
“刚刚三哥也说了，钱大人问了句四哥是否会换皮，三哥觉着，他是替谁问的。”
沈隋指骨敲了两下膝盖，“柳溪溪只是柳青青的挡箭牌。”
沈漾点点头，当初柳文华没死的时候，拿柳青青给亲妹妹当挡箭牌，于是钱魁如法炮制。
只是他比柳文华更缜密，运气也更好。
沈漾之所以生气，就是觉着柳青青骗了她，那次明悟城死在破庙里的流浪汉。
究竟是不是柳溪溪杀的，无人得知。
沈隋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和她来往了。”
本以为自己说的那么直白，柳青青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同沈漾以后见面也是陌生人。
没想到第二天，柳青青又来了。
这次同行的还有个陌生的儒雅男人，沈隋迎出去，“钱大人。”
钱魁穿着便服，眉眼和钱珊珊有三分相似。
他看着温温和和，“沈大人，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柳青青扯着衣角，拘谨的站在后边。
“这次钱某来，是为了义女柳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