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墨迟疑着将这份文件抽出,打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关于妖域的资料,包括妖域目前处于什么形势,老白猿的借贷计划进展到什么程度。
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两份来自于天穹涧的消息。
只不过信息比较笼统,模糊。
可以看出,传递这份资料的人也没敢真的接近天穹涧,只不过在外围打探到一些消息而已。
‘据传,妖域之主喜欢种花,并在种好后,亲自摧毁。’
‘据传,十一神族目前彼此关系不太融洽,在几份借贷上面发生纠纷,但目前比较克制,暂无人员伤亡。’
大体上都是这种十分模糊的情报。
而余生也在这种情报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整个档案的前面全部都是关于妖域的记录,只有最后两页纸是自己的计划分析。
其中分析的内容和禹墨所说大同小异。
甚至得出的结论也没有任何出入。
包括余生在这份计划上,写出的最后一段话。
“如果,它的多疑,只是故意暴露出来的弱点...”
“它并不会想,我们是否有底牌,而孤注一掷。”
“那我真的有底牌么?”
写完这段话后,接下来很长一段,全部都是空白,仿佛余生对此也没有任何答案。
而禹墨则是缓缓翻开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白纸上,只写了两个字,却显得那般清晰。
“我有!”
简单的‘我有’,禹墨看见后,却突然笑了起来。
“或许...”
“人族真的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相比起来,我的最后价值,也就只剩下了这满身泥泞,用来冲刷掉别人身上的污点了吧。”
禹墨自嘲着笑了笑,看向窗外的夕阳略微有些出神。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只是脸上的笑容从自嘲,变得恬静许多。
夕阳的光芒挥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外衣,看起来是那般神圣。
“余生其实算漏了一点。”
“或者说...”
“有些事情,他不知道。”
“您现在已经在天穹涧站稳脚跟,而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做你们当年所定下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但想必一定是与天穹涧有关,而且值得整个人族第四代的所有精锐为此赴死的那种。”
“而老白猿始终风平浪静的坐镇天穹涧,对您而言,风险太大。”
“哪怕为此承担一些风险,我也务必要将老白猿的目光吸引到整个人族身上。”
“如果其中的利益不够,我就主动牺牲一些,让人族变得更加诱人。”
“那时候,想必您...也会还给人族一份惊喜。”
“让他们看看,人族第四代,并不是没落的一代,相反,他们是那般璀璨夺目,万光光芒!”
“而我,也绝对不容忍这些被历史埋没,绝对不会。”
“包括老师您...”
“同样会书写在人族的史书上。”
感受着夕阳温暖的光芒,禹墨此时的内心充满恬静。
他微微抬起头,直视夕阳。
“未来...”
“史书上会记载,人族,季鸿,被徒弟陷害,逼迫,甚至给其下了某种药物,导致其变成妖族。”
“更是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族,栽赃嫁祸给季鸿。”
“但哪怕如此,季鸿却依旧只身前往妖族,忍受着辱骂,最终...最终覆灭妖域。”
“并回归人族,亲手杀了我这个人族最大的恶人,为人族...报以光明。”
说着,禹墨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浓郁,灿烂,宛如当年那稚嫩的孩子,却敢于豪言壮志的说出那番话来。
“当然,您是不会让这一幕发生的,甚至...你会死在我的前面。”
“但这并不重要,至少史书上,你的名字,一定是光明的,灿烂的。”
“包括人族第四代,为了这个目标牺牲的所有人。”
“他们...”
“都值得。”
“至于我...”
禹墨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摇头。
夕阳渐落。
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也将挥洒在禹墨身上的光彻底散去。
他置身在这昏暗的办公室内,微微低垂着头,无喜无悲。
“世人如何评价,重要么?”
“任他是非与功过,至少老子这辈子...该杀的杀,该骂的骂!”
“活的爽了!”
“这就足够了!”
“三尺剑锋镇山河,任他是非与功过!”
“有我在...”
“人族内,就不会有比我更坏的人存在。”
“这就是我的作用。”
“凡是有比我更坏的,或者让我这种恶人都讨厌的,全部杀掉...”
“血流成河。”
“也是一种艺术。”
(本卷正式进入尾声,距离完本,大概还有两卷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