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八尾狐不傻。
它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除了有点那种莫名的自尊心外，就没有什么短板了。
虽然知道老白猿此举逾越，甚至有夺权的嫌疑，但它却能硬生生的将火气压下来。
“季鸿！”
眼看着灰气在不断扩散，老白猿猛地发出一声呐喊。
下一刻，季鸿闪身而出，站在老白猿的身前。
两人同时弥漫出恐怖的妖气，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壁。
“所有妖兽，从我们身后的位置退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动手啊！”
那些妖主们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与季鸿，老白猿他们共同抵御着灰气的侵蚀。
但哪怕如此，依然有大量的妖兽被灰气吞噬。
逐渐...
正在奔跑的它们身体开始腐蚀，最恐怖的是，它们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疼痛，依然在狂奔着，最终只剩下一副骨架。
在这种景象下，还存活的那些妖兽跑的速度更快。
到处都是踩踏，嘶吼。
无数的妖兽倒在这妖原之上，并且无声无息间泯灭。
这场景，如同地狱。
只是一眼望去，就毛骨悚然。
镇妖关上，无数的士兵们就这样望着，他们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兴奋，只有那种绝对的平静。
他们在看着，看着这些凶残的妖兽奔袭，逃跑。
原来...
它们也会恐惧。
终于，只有不足两成的妖兽们，在老白猿，季鸿这些妖主的庇佑下逃了回来，却已溃不成军。
它们惊疑不定，瑟瑟发抖，早已没有了再战之力。
同样，伴随着这两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果实，让八尾狐这次抽调了妖域近三分之一兵力的超大规模进攻，彻底覆灭。
并且...全盘皆输。
妖神震怒，寸功未立，死伤无数...
但此时的八尾狐却变得平静下来，一言不发，缓缓闭上双眼，认真的思考着这一战的全部过程。
一道道画面不断自它的脑海中浮现，闪过。
虽然它很愤怒，但却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还不能冷静下来，最终等待它的下场，只能是万劫不复。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它就将这最近半个月来的战争进行了全面复盘。
从第一战开启，到如今落败，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它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震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远方，那在拼命救治妖兽，忙碌的老白猿！
“从万毒果爆发之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它...”
“面对我之前几次打压，明明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却依旧风轻云淡的，也是它。”
“战争结束，收拢人心，在妖神面前表现的...还是它。”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景象，八尾狐眼睛微眯，心底隐隐浮现出一抹寒意。
难道...这个喜欢阴阳怪气恶心的家伙，从始至终就清楚自己的所有计划，并且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对此布局了么？
八尾狐有些沉默，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老白猿，飞到半空中，开始放下自己的身位，与老白猿一起救治伤员，安抚民心，陷入忙碌之中。
“嗯？”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么？”
“而且找到了目前来说，最妥善的处理方法。”
老白猿瞥了一眼八尾狐，此时的八尾狐正在兽群之中，语气温和，眼神中流露出的心疼，怜悯，是那般真挚。
“此战，我有负于妖神，有负于诸位...”
“如果牺牲我的性命，能换我妖域儿郎平安，我...甘愿受死啊！”
八尾狐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含着泪光。
那种由心散发出的自责，更是让它充满了悔恨。
“妖主大人，您就不必自责了。”
“最多三年，我们将会重新站在这里，并亲眼见证镇妖关的覆灭，屠尽人族！”
“此战我妖域虽然死伤无数，但人族同样伤筋动骨！”
“这种情况下，我妖域最多三年，依旧可战，但人族...未必。”
老白猿叹息一声，同样有些哀伤，站在八尾狐的身后轻声诉说。
“小妖之前不知妖主大人悲悯妖域的心，多有得罪，在此...请罪！”
“从今往后，小妖与季山主必将辅佐妖主，再登巅峰！”
说话间，老白猿对着八尾狐深鞠一躬。
面对这一幕，八尾狐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通，为什么老白猿明明已经占尽优势，却在这种时候退了一步，而不是趁着机会将自己斩尽杀绝。
但显然，老白猿这时候给自己递过来的台阶，是八尾狐所急需的。
“唉...无论如何，此战...我之错。”
“如果我再警惕一些，或许此战结果就会更改。”
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
“万毒果之事，谁都无法预料，至少妖主大人您之前所制定的计划，是没问题的。”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三年，重新将计划完善，培养兵力。”
“不过一场失败，对我们妖域而言，反而是好事。”
“只要我们吸取这次失败中的教训，未来的妖域，将再也没有任何短板！”
老白猿的声音是那般洪亮，声音在虚空中不断传荡，自身更是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但同样，也在向八尾狐表达着一层含义。
你要的台阶，我给你了。
我要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