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祁熠霆的想法之后，皇帝忽然有着说不出的心酸和难受。
“我没有父王那样的雄心壮志，我只想要带着母妃，带着我喜爱的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祁熠霆十分平静地看着皇帝说。
皇帝看着的祁熠霆的眼神，惊讶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自己这个正应该出于年轻气盛的长孙身上看到那般从容到要出世的神情。
仿佛已经经历了万般劫难，看透了世俗。
皇帝莫名地就想起了已经故去的嫡长子。
其实，他的这么多孩子里面，最最出色的就是嫡长子，要是嫡长子叫他感到最是骄傲。
可是，这一份骄傲，渐渐成了威胁。
那个时候的他，正值中年，正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候，他还想要继续享受君临天下的痛快，所以，他绝不容许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哪怕，那个人是他一手栽培的太子。
太子的故去，自始至终，他没有插手。
而，也正正因为他的默认，太子最终还是遭了毒手，留下了年轻的太子妃，和年幼的皇孙。
在太子的兄弟要对付太子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是，在太子临走的时候，他心里却是喷涌出了强烈的后悔。
他见到了自己嫡长子的最后一面。
太子仿佛已经猜出来了他的死，有他父皇的一份。
而在见到自己父皇的时候，太子却没有任何的怨言，苍白的脸却带着一抹平和的笑容，向自己的父皇，进行了生平第一次的请求：“希望父皇能让霆儿，平平安安地长大。”
说完之后，太子就彻底地离开了人世。
那一夜，皇帝苍老了许多。
他悔啊。
可是，无论他是多么的后悔，也已经挽回不了聪明孝顺的长子那鲜活的生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着太子的意思，让祁熠霆平平安安长大。
可是，当祁熠霆渐渐长大，渐渐有了太子的身影的时候，皇帝的心却又忍不住地慌了起来。
他怕祁熠霆知道当年的真相，怕祁熠霆会怨他，恨他，更怕他会夺走了皇位。
可是，他不再是当年唯吾独尊的帝皇，祁熠霆，也不再是当年一腔孝顺的太子。
他对自己的孙子有着防备，而他的孙子，何尝也不是对自己有着防备，何尝没有留了后手。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吧。
叫他惊讶的，不仅仅是祁熠霆的势力，也不仅仅是祁熠霆的态度，就连祁熠霆当初那看似随便一选的侧妃，也叫他惊讶不已。
谁能够想到，从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一个小小侧妃，竟然有那么大的胆量和能量，搬出了堂堂皇子，堂堂亲王那么多的罪证。
而且，丝毫不怕得罪皇族，堂而皇之地将证据给了他的同时，也叫其遍布大街小巷，速度之快，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遏制不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竟是叫一个小小侧妃摆了一道。
这个时候，已经无力回天的祁承陵告诉了他一个重大的消息，司徒瑟和前朝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