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河想进去看，奈何从房里扔住一只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少景和意宁，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身体颤抖。
“皇兄……呜呜……”，太过分了。小鱼是他哥们，看看总行吧。他也担心小鱼……
上官寰和钰璟迈着大步而来。归国公立刻要推门进去，少景及时拦下来。
“上官伯伯，王爷不让任何人进去”
“少景，别拦着我。我要去看小鱼”
“上官伯伯，王爷和苏大哥在里面商量。小鱼的情况也不适合人多进去……”，连他和意宁都不能进去。
“那……小鱼怎么样？”，小鱼不能有事。
“已经吃了救命心丸。要看今晚把剑拔出来才好说”
奇怪，上官伯伯为什么比他们还要着急？脸色如此焦急。像……像一位父亲一样。他记得归国公府只有钰璟一个世子，钰璟并没有多余的兄弟姐妹。钰璟跟他一样，去了幽县才认识小鱼。
“那就好”
少景给钰璟使了个眼色，钰璟摇头。这是不打算说？还是没有时间说，场合不对？
“上官伯伯，你的伤口……你声音有些嘶哑，我让人给你熬药”
“不用了”，他担心小鱼，哪喝得下药。他不敢想象，小鱼救不回来，他和玉溪会怎么样？如果是那样，他对玉溪一辈子都太不起头。不仅对不起玉溪，让他在不知情况，又在那种危险的时刻剩下小鱼。而今，他又保护不了小鱼，让你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房门紧紧地闭着，就跟上官寰的心情一样。
房里
楚九陵的伤口已经处理，他站在一边。苏玄黎给小鱼把脉。
“能拔？”，小鱼必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心快崩溃了。他杀了好多人，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最后是怎么回来。苏玄黎来了，把小鱼带回去，他的心也就跟着回去。与他最后交手的巴彦，问他还想打仗？是先救小鱼要紧还是要杀突厥？
他同样逼问他，如果楚军收手了，突厥会退兵？
巴彦又反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两人同时往后看了一眼，满目疮痍，怵目惊心。眼所及之处，全是尸体，已有草原上秃鹰在空中盘旋。
“楚九陵，你还想打下去，我巴彦奉陪。如果都不打了，我们就一同退兵”
死太多人了。比当年的边城之战死得还要多。
楚九陵回头看了一眼小鱼，她已经被苏玄黎抱回去了。她的生，她的死，都牵动他的一举一动。他无心打仗，他杀人，只不过想为她报仇。
“楚九陵，小鱼跟我说了边城的贸易区。突厥那么多年来，一直不放弃攻打边城。是因为你们没给突厥活路。突厥要靠你们的粮食，你们的布匹……可你们对突厥锁城门了。你们把突厥的出路断了。每天的冬天，死了那么多人，是边城造成的……”
“小鱼也应该跟你说过？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打仗。如果你同意，给我来信。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讨论边城和突厥的事”
“……”
那一刻，巴彦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小鱼。另一半也是为突厥而想。
打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仗，双方死得人加起来有四十万。受伤的人姑且不说，他们再打起来，双方全军覆没。到时候便宜的是周边小国。他们巴不得从边城和突厥的战争中获利。
两人还在沉思中，周边还在厮杀中。当两个人再次抬头，竟异口同声说了一句“退兵”。
双方都退兵了。只剩对方收拾战场的人。
成堆的尸体被掩埋，埋得速度都不如出来吃尸体的野兽。
厚厚的白雪铺在地上，就好像没打过仗一样。谁能想得到，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突厥和边城会打仗。一部分是因为交易的问题，还有一部分是突厥人的野心。换了巴彦，如果能达成合作，或许能平安几十年。巴彦手里有一座铁矿，他急着与周朝交易，他的突厥估计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秦生死后，两场都能平静下来。秦生死后，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秃鹰在啃食秦生的尸体。
如果秦生是他的人，或许突厥要就收复。也不会有一个像他那样的人，经常出来捣乱。作恶的人，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了。秦生下到地狱后，再跟他的师傅柳闲认罪。
“情况不太好”，苏玄黎摇头。剑都刺穿了她的胸口。不过万幸的是，只离心脏一点点。她还有呼吸在。能保命的药都给吃了。接下来就是要把剑拔下来。苏玄黎怕把剑拔了，血止不住，小鱼就……
“我就少景和意宁进来”
“先不用。让我想想……”，小鱼不能吃。九陵不吃不喝，要看到小鱼平安无事。
“九陵如果小鱼救不回来，你会怎么样？”
“你以为我会活到九十九？小鱼不在，我能不能成到而立之年都是个问题了？也可能她走了之后，我连一年都活不下去……”
他想与小鱼一辈子回到边城。他买了好大的一块地，种了好多桃花树。十里桃花，只为她而种。前不久，他去看了，桃花树很高了。明年就有满天的桃花飘飞了。他还让人挖了一个大大的湖，闲事，可以与小鱼泛舟湖上，品自己亲手酿的桃花酒。他从来没告诉任何人，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如今……
“有你这句话，我会竭尽全力，把她救回来”
苏玄黎在小鱼的脖子拉出一根绳子，上面挂着满是裂痕的赤龙鳞。
“赤龙鳞，你还记得？”
“记得”，失去一段记忆的楚九陵只记得他在北荒上给了一个小孩。难道那小孩就是小鱼？
“你把赤龙鳞给了她，你给了她命”
“何意？”，他当初也不知为何要给小鱼。
“赤龙鳞能压制你的焚心。可它到了小鱼身上，帮她挡了很多致命东西。这一次，她不会死，因为赤龙鳞没有碎。赤龙鳞成了她的护身符”
“你是说小鱼没事？”
原来他把赤龙鳞给小鱼，是冥冥之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