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好长,她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每次他一喝酒,就会梦见她,有时候是梦见她生气,有时候是梦见她在桃花林里跳舞……当初他都已经决定不动心,不喜欢她,后来不知怎么时候,他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喜欢上了她,甚至爱得越来越深。或许他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因为她不喜欢她,她喜欢她的青梅竹马。
上官寰醒了,他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桌子边,外面热闹非凡,花灯节还没有结束。那么长的梦只不过是弹指之间。很多年以后,他也会去找她。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不会再听父亲的话,就算他以死相逼,以国公位威胁,他也要去找她。这辈子就是因为听了父亲的安排,他错过了太多,悔恨得太多。要是他先遇上她,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小谷和蓁蓁在小鱼离开后,两人紧紧的手拉手,生怕被分散了。两人跟在人群后面,这个小摊看看,那个小摊摸摸。
“蓁蓁,这个手镯好好看,我买给你”,小谷看上了一个绿色玉镯。她单纯的觉得这个玉镯跟蓁蓁今天的状容好配。
“老板,这个玉镯多少钱?”,小谷看蓁蓁也喜欢,忍不住问了下。
“姑娘,我这个玉镯是翡翠,十五两银子,我看姑娘你也喜欢,十两银子不能少了”,老板肉痛,一下子少了那么多钱,他也是看在两位姑娘喜欢,才愿意降价。
“啊,好贵啊”,小谷心里数了数荷包里的铜钱,才三十文。十两到底是多少文。她连银子都没有见过,哪里知道银子长怎么样。她的私房钱除了哥哥留给她的,还有小鱼给,剩下的是她自己织布卖得的钱,欧阳玉溪每次都给她留一点。认真数起来,应该有四百文那样。
“老板,十两银子是多少钱?”,小谷心里紧张,千万不要太贵。
“十个一千文”,也就是一万文。
小谷的脑子都乱了。她把自己的荷包拿出来,老板一看,摇头,“姑娘,不够,你这些连零头都不够”
小谷把荷包收起来,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转开。蓁蓁拉住她的手,嘴巴动了几下,示意她不要买,她不喜欢。
两个姑娘转身要走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男性声音。“老板,你的玉镯不可能只值十两吧”,两个姑娘又转身回去。
“哟,公子,识货啊,我这个玉镯原本卖十五两,我也是看两位姑娘喜欢,忍痛割爱”,奸商,顾飞陌心里大骂老板一声。拿个假货骗人家小姑娘。
“老板,你这个镯子最多值一百文”,一百文他还嫌多。
“公子,你要是不买,也别来捣乱”,老板气得吹胡子。这个臭小子,存心来拆他的台。
“哦,也可能不到八十文”,顾飞陌又拆台。
“这位公子,你信不信,我报官了”,他后台有人。
“五十文”,顾飞陌杀价更离谱了。
“来人,把他赶走”,老板已经受不了顾飞陌这个无赖。他再这样呆下去,他还要做不做生意。
“蓁蓁,我们走”,这个老板一下子说十两,那个带面具的人一下子说一百文,她已经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小鱼不在,她要带蓁蓁走,老板喊人来了,再不走,等下要是被波及了。她跟蓁蓁两个姑娘,哪里打得过人家。
“姑娘,等等”,顾飞陌叫住小谷,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好熟悉的眼睛,他现在就是想不起来。
“有何事”,小谷瞪着他。这个人怎能随便在大街上叫人家姑娘。登徒子,小谷心里认定了顾飞陌就是这类人。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顾飞陌认定他们一定见过。
“没有”,这个人真烦。小谷跟小鱼呆久了,学到了她不少精髓。
“老板,谁捣乱”,卖玉镯的老板叫的人已经到了。
“就是他,把他赶走”,老板指着顾飞陌。臭小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捣乱。
顾飞陌皱眉,这些人真麻烦,不知道他在跟姑娘说话吗?要是在京城,看他不让人把他们的嘴巴堵上才怪。
“豹子,解决他们”,没有人回答顾飞陌,他才记得,他把豹子甩了。也罢,他手痒好久了,今天让两位姑娘看看他英勇的身姿。
顾飞陌把扇子插在腰间的玉带上,一脸桀骜不驯,“你们是一个上,还是一群人,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我精力”
几个被顾飞陌狂妄的话激起了,他们不把这个捣乱的臭小子教训一遍,不杀鸡儆猴,人人来都像他这般,他们还要不要做生意,还要不要生活。
“上”
顾飞陌嘴角一弯,一群三脚猫,也好意思在他面前耍大刀。果不其然,两三下子,几个人被打到在地,有抱着头,有捂着肚子,有按着大腿的……人人在地上喊爹喊娘,顾飞陌还是留了力,不然他们就废了。
“好好”,围观的人免费看了一场表演。个个兴奋,丝毫没有为地上的人而惋惜。小谷悄悄带蓁蓁从人群后面走了。
顾飞陌环了一圈,发现小谷不见了,他踮起脚,发现小谷正拉另外的姑娘走。
“姑娘,等等”
小谷听见顾飞陌的声音,反而走得更快了。
“衙役来了”
“衙役来了”,远处有人传来衙役来的声音。人群中都是小百姓,看见官怕得很,怕本来没有犯事,反而被当成捣乱的人抓到牢里。他们在衙役来之前,像鸟兽一样,四处散开,你撞我,我撞你。本来两手拉得很紧的小谷和蓁蓁也被人撞开。
“蓁蓁”,小谷急得喊蓁蓁。
蓁蓁也急,她喊不出来,反而被人群越挤离小谷越远,最后直到听不见的小谷的声音。
蓁蓁被人挤到另一条街角,她不认识路,也不知道从哪里回去。她蹲在墙角下,看着人来往,再看大家都往同一个方向去,她也跟在大家的后面。她想只要跟着人走,应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