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梅坐在床沿上跟顾向北说话,好看的脸蛋上彰显出一抹笑意。
之前的悲伤情绪不再,她也想清楚了,丈夫喝百草枯中毒,她决脱不了干系。正因为如此,她才决定好好陪伴在丈夫身边。之前的确有过逃离现实的想法,可出去后又把事情的前后细想了一遍,觉得那么做太没人性了,她舒小梅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舒小梅就决定去银行把所有积蓄取出来为丈夫治病,不料在出租车上拿出手机给远在外地打工的弟弟妹妹打电话后,把手机落在座位上了。银行门口下车后才想起,立马去追出租车,可是哪追得上。连出租车的牌号也没看清楚。不过认准了那个司机。于是站在路边,每一两相同颜色的出租车经过,都要拦下来观察一番,结果一无所获。始终等不到那辆车。
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个小时,庆幸的是,包包没有落下。不然银行卡也得丢了。
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去农行取钱。可是走进自助银行,发现门锁了,进不去。不得已直接去柜台。没想到今天来农行办理业务的人太多,她一直等了半小时之久。好不容易轮到她了,却因为银行卡帮了手机号码,需要验证信息。
舒小梅没辙了,只能跟柜台小姐说了丢手机的经过。还把丈夫住院的情况做了如实说明。
银行方面这才同意帮他取消绑定的手机号码。让她重新设置修改了秘密。这才把钱取出。如此一来,消耗了整整三个小时。回来的时候,顾向北和刘静怡刚从医院离开。
回到大哥的病房,听舒小梅说了上面的情况,刘静怡真是惊叹不已。
顾向北跟着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过去问大哥的情况。
大哥躺在床上,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因为是百草枯中毒,体内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感,如果不是病入骨髓,人看上去跟没事一般。之前的突然晕厥,医生说是病人身体其他原因造成,跟百草枯中毒有一定关系,但关系不大。舒小梅也证实了,他丈夫有轻微的晕厥症。目前还一直在家里吃药。
顾向北问:“大哥,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大哥抬起一只胳膊抓抓头发,说道:“好多了,好像不痛。我就奇怪了,喝了差不多小半瓶的除草剂,怎么就没痛感呢。这药肯定是假的。放心,毒不死人。我不是没事嘛。瞧你们一个个的脸色那么悲壮。想开点,大哥没事。”
刘翠莲看着大哥,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刘静怡找借口出去遛圈。她才不想看到表哥那副装没事的样子。其实她很清楚,表哥好歹也是职专毕业,除草剂是什么样的农药,他心里非常清楚。人要是想不开偷喝了,哪怕就一小瓶盖,同样无药可治,也会没命的。只是两三年或许不会死而已。
顾向北道:“那,大哥,等你出院后,接去我家住短时间,大嫂一起去好不好。”
大哥撇下嘴,抬头看着妻子舒小梅。舒小梅在他眼里,就是个时间少有的美女。反正在他心里,妻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老婆,都怪我不好,拖累你了。”
舒小梅伸手抹抹眼泪,道:“我也有责任,如果我不跟你顶嘴,你也不会.....”
“都别说了,大嫂,向北,你们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们商量。”
刘翠莲站起来,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大哥愣愣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当然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命最多只能支撑三年左右。医生跟他老婆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只是一直在装不知情而已。这次灾难的主要责任在他自己,都是他因为妻子没怀上找她吵的架。就算妻子不顶嘴,他也有可能走火入魔想不开。
自己的命自己把握,想死谁也拿你没有办法。
不经意中,大哥突然想开了。不再那么悲观失望。
顾向北跟舒小梅来到外面走廊上,发现刘静怡在旁边来回转圈,挥手把她叫了过来。
舒小梅转回去跟丈夫说了一声马上回来,然后把门轻轻带上。
刘静怡道:“表姐,啥事啊,你说。我接到所里的电话了,下午两点半还要出警,之前必须赶回去报到。时间不多了,快十二点了。”
刘翠莲:“那行,我就说了。大嫂,医生跟我们说了大哥的详细情况,建议我们把大哥转去省市级医院治疗。但我想既然大哥中了百草枯的毒,就没有有效的治疗药,更找不到解药。去省市级大医院无非就是多用钱而已。其余的恐怕起不到丝毫作用。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转院不转院得看你和大哥的决定。”
顾向北道:“我的想法跟翠莲一样,征求大嫂你的意见。你去和大哥商量一下。”
舒小梅皱眉不说话,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埋头思考。
刘静怡道:“表嫂,快拿主意吧。”
舒小梅思索片刻,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三个亲人,说道:“转院吧,或许转去省城大医院治疗,还能有生还的希望。因为医生也跟我说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太一样。再说我也想好了,就算把家里的那点积蓄花光,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赌一把吧。只能这样了。”
“那我去跟表哥说,你们在这里等我。”
刘静怡也想尽一下当警察的责任,自告奋勇进去规劝表哥。
顾向北认为此办法可行,毕竟表妹的身份不一样,由她出面说服大哥转院,或许能成。
事情果如顾向北预料的那样,经过刘静怡好说歹说,好话坏话说了一箩筐,总算做通了大哥的思想工作。大哥同意转去省城大医院治疗。
得知大哥答应,刘翠莲高兴坏了。舒小梅脸上也终于绽放出了笑容。
刘静怡因为下午还得赶回去出警,时候不多了。没时间留下来陪他们一起公用午餐了,着急忙慌地去街上租了一辆出租车,风风火火地赶回小镇。
刘翠莲和顾向北亲眼目送他们离开。
因为情况发生了变化,顾向北和刘翠莲商量后,决定让刘翠莲留下来和大嫂照顾大哥,顾向北暂时先回家去。除此以外,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
刘静怡走后不到一小时,顾向北就搭乘客车返回了小镇。
回想起寻找大嫂那段经历,顾向北仍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