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千长先是看了下左右,然后将段少君拉到了一旁,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诡异地道。“还不是因为金帐里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才让可汗和阏氏份外的愤怒,处置也就显得十分的严厉。”
看到段少君一副凝神倾听的模样,这位话唠千长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告诉了段少君实情。“据说,是因为我们伟大而尊敬的可汗的随身弯刀之上,有一枚被称为黄金之心的无价宝石被人盗走了。”
“黄金之心?嚣张的名字,那枚宝石很值钱吗?”段少君两眼一眯,摸着下巴,一副很好奇很八卦的表情问道。
不知道内情的人,铁定不会认为段少君这货其实就是脏物的最终拥有者,跟前这位千人自然是看不出段少君这个老油条有啥破绽。
“那是自然,那枚被称为黄金之心的宝石,乃是传大的启明大可汗当年率领我们契胡人在极北海,征服了最后一个匈胡帝国,摘取了匈胡皇帝的王冠上最大的那枚一金黄色宝石黄金之心,将其镶嵌在了这柄弯刀之上,作为我契胡人乃是草原最终霸主的证明。”
“……你说说,这块宝石珍不珍贵?”千长契必一脸得意地冲段少君眨了眨眼道,就好像他也是三百多年之前,追随启明大可汗征服踏平匈胡帝国的功臣一般。
“这么说来,这块宝石,的确是珍贵异常,嘶……莫非,就是那柄高悬于金帐之内,传大的可汗榻后那个武器架上摆着的那柄弯刀上的宝石?”段少君一脸震惊的模样道。
心里边着实卧了一大个槽,宝石,的确十分珍贵,但是最为珍贵的珠宝,并不在于它们本身的物质价值,而再注重于历史涵意。
#####
若是这一块黄金之心,能够连同其故事一起流传下去,那么,怎么也能够算得上是历史上十大著名珠宝之一,到了那时候,单单其历史意义,就足以让它的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泥玛,这块金黄色的宝石归哥了,谁也甭想再从哥的手中弄走,唉,只可惜,小师兄要是胆子再大一点,手段再高明一点,把那柄极富历史意义与价值的弯刀也给偷过来,那该有多好
跟这位千长闲扯蛋一会之后,那些契胡士卒也已经搜查完毕,退出了段少君的营帐,冲这位千长摇了摇头,以示无功而返。
千长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或许在他的眼中,总觉得段少君不过就是一位医者,实在是干不出这样飞檐走壁的事来。
他们哪里知道,干出飞贼事的,其实是一位伪装成了护卫亲兵的和尚。
之后,段少君严厉地警告了许正等人,不许再全本公子惹事生非,不然,让你们这些人光着屁股在异族蛮子跟前裸奔不再是构想,而会变成现实。
许正等人肃然领命,他们都很清楚,段大公子向来好说话,看起来亲和没有架子,看起来能够是人是鬼都可以打成一片。
但这些都是看起来,段大公子那谦谦君子的外表之下,绝对是邪恶的,至少谁惹到了这货,那么下场铁定只能用凄惨才能形容。
而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的那些倒霉鬼,下场也同样会让他们毕生铭记,例如那些被关进了小黑屋禁闭的中军将士,又或者是那名被徐寿指使来找段大公子茬的郎将。
当然,他们这票亲兵也同样吃过类似的苦头,很明白只要段大公子板起脸来说的正事,你要敢不把这事当回事,那么兄弟你就一定会有事。
#####
段少君站在一处山坡顶上,远眺向那遥远的,绿意油油的地平线,雨后的大草原干净清彻得令人心醉。地平线交错之处,白云与牛羊似乎都混杂成了一团,令人分不清到底哪一团才是云彩,哪一团是牛羊。
但是看到了如此美境,段少君的心情却没有什么好转,反正自打那天看见了那位九王子拉罕之后,段少君的心情就没好过。
那位九王子就像是一块裹了臭****的狗皮膏药似的,紧紧地粘在自己的衣角,拿手去扯太恶心,拿东西去挑,又挑不掉。哥总不能为了这么个烂狗皮膏药,连衣服都不穿吧,至少段少君觉得还没有到需要光着屁股撕破脸的地步。
但是又很心烦,拉罕打那天过来劝说段少君对他五体投地奉其为主之后,很快,各路神仙纷纷登场,其中倒也有几位有实权,有实力的契胡贵族也打起了让段少君这位能够救活可汗性命的神医投靠自己的心思。
幸好因为段少君救下了莫离可汗的性命,那些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对段少君这位神医用强,但是,他们或是以利诱之,又或者是以言语要胁。实在是让段少君烦不胜烦恼,不堪其扰。
最终,段少君干脆直接找到了阏氏,阏氏一听闻自己老公的救命恩人,居然被这些混蛋给骚扰得烦不胜烦,也不由得心中生怒,知会了大萨满。
而当大萨满站了出来之后,那些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可是这位在契胡人的眼中,其威望丝毫不逊色于可汗的大萨满只能让他们暂时熄了心思。
虽然明着骚扰不可能了,于是他们决定换一种手段,请段少君这位段神医给他们看病。
就比如今天,九王子拉罕身边的爱妾身体有恙,所以请段神医上门看病,段少君自然没办法拒绝。
明明知道这个混蛋又想要追求……呃,这么说太恶心,或者说这家伙肯定又会白费唇舌劝说自己投效,虽然明明他不会成功,但是段少君实在是应付得有些烦了。
“如此美景,唯有夏雨之后的草原,贤弟为何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旁边,阿尔木这个家伙倒是很没心没肺地哼着草原小调,一副啧啧有声的模样欣赏个不停,看得段少君总想一脚踹过去。
最好把这丫的踹倒进前面不远处,一坨被夏日疾雨打碎成一滩烂泥状的牛粪里。不如此,实在是念头不能通达啊。
“唉,我实在是担心,我很担心自己长得这么帅,去给九王爷的美妾看病,一不小心看成隔壁老王,那可就太不妙了,唉……”段少君脑袋一歪,头发一甩,一副会当凌绝顶,寂寞如山倒的架势,看得旁边的阿尔木一脸黑线。
“贤弟,这个隔壁老王到底是什么样的典故,怕不是什么好话吧?”阿尔木歪了歪嘴,半天才干咳了一声好奇地问道。
虽然阿尔木已经三十多岁,但是,人老并不代表心老,他仍旧保持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一副蠢萌蠢萌的看着自己的模样,段少君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兄台你居然能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公子,这隔壁老王到底是什么鬼,能不能说来听听,反正这会子距离九王爷的营帐还得有一会呢,闲着也是闲着。”
“你们都想听听什么叫隔壁老王?”段少君转过了头来,扫了眼身畔的一票护卫,一群八卦人士纷纷把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就连那向来不多言语,现如今也披挂上了一身亲兵服饰扮成了段少君护卫的小师兄鉴安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也罢,既然你们想听,那我便告诉你们一个神奇的传说,隔壁老王的由来……”段少君清了清嗓子,一如一位极擅掌握观众情绪与表演节奏的说书人一般,马鞭拍在了自己的手中。
“话说从前,在大草原上,有一户人家,姓王。咳咳……不对,是在一座……小城镇里,有一户人家,其户主姓王,但是其名已不可考。”段少君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尔木,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