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儿激动地说道,“是啊是啊!城里招工,人家第一要求就是得有城里户口。当工人多光荣啊!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多好。要是能进到供销社,买东西还能有个内部价格。”双手合十,脸上流露出梦幻般的表情。
郝银锁看着疯魔的一家人,“你们真是想的太多了吧!一没文化,二没学历,还想着坐办公室,动脑子想想可能吗?凭什么?”
“我们认字的。”郝铁锁和锁儿齐声道。
“认字又如何?铜锁的例子摆着呢?进到工厂只是副业工,转正也的你有机会才行。”郝银锁看着他们道,“相反我觉得在村里生活更好。”
郝母闻言爆粗口道,“好个屁,你个让猪油蒙了心的家伙,那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儿子都生了你还惦记人家干啥?”
“妈,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在村里待着大有可为。”郝银锁苦口婆心地劝他们道,“现在国家让咱们扩大海上养殖……”
“那也没有在城里当工人好!”郝母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你愿意待在村里,你自己在村里老死得了。”板着脸看着他道,“银锁你什么意思?你真不打算跟我们进城享福去。”
“我不去。”郝银锁郑重地表态道,“爸、妈,我是不会进城的。”
郝母哆嗦着手指着他道,“你真是鬼迷心窍了。”目光看向郝父道,“老头子……你看这个混小子,怎么办吧!”
郝父眸光深沉地看着他道,“你……”
“爸,你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郝银锁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道。
郝父深吸一口气,眸光一一扫过那三张兴奋、激动地脸庞,“给长锁打信,让他找找房源。”拍版定案道。
虽说故土难离,可他们本来就是由于战争从关外迁来的,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
他是在农村待的够够的,有机会出去,死也不待在这鬼地方。
“给长锁打信,就说咱们到城里可以帮忙,总比他一个人在城里打拼的好,可以帮他看孩子,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人比自家认,同心协力的更好了。”郝父开了个头,郝母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去城里帮大哥的种种好处。
郝银锁看着他们抿了抿唇,他们要撞南墙,他也是无力回天,于是出了家门,直奔大队,从书架上拿了本海洋生物书籍阅读了起来。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梦,还是这个可靠,现实一些。
&*&
郝长锁很快就接到了家里的来信,差点儿没把他给吓趴下,在城里买房?真亏他们想的出来,没有工作即便是城镇户口了,你吃什么喝什么?再加上哪来的房子。
不过这信下边的条件倒是很吸引人,帮忙看孩子。
他快被家里的那丫头给折磨的快发疯了,从未见过如此难伺候的小家伙,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这幸好童家补贴着,不然差点儿没让这丫头片子把奶水给折腾没了。
本来说好了出了月子就搬回来的,可童雪是个馋乃,吃不好奶水就不足,很怕饿着外孙女的童家夫妻只好将他们留下来了。
幸好家里有家政人员帮忙,不然的话,让郝长锁一个人可是伺候不了这一大一小。
“家里写信来,说了些什么?”童雪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前的他道。
“爸妈想在城里买房,这样有房了,户口就能转过来了。”郝长锁如实地说道,“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他们攒了些钱,买一间房就成了,要求不高。”把种种好处都说给她听道,“你的产假只有三个月,到时候肯定得上班去,爸、妈有工作,总不能让家政人员看孩子吧!爸肯定不会应的。我妈他们来了正好,但凡帮一把手,咱们就轻松点儿,你看你熬的眼睛一圈青黑。他们进城了找工作也容易,我弟妹都跟铜锁似的,能干、识字,找个副业工业容易,都能养活自己。”
童雪闻言也有些意动,童母要不是有工作,她想要童父的家政人员帮忙,以父亲的个性肯定不答应。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可是咱家丫头不好带,你妈能行吗?”
“我妈生了我们五个,你不是看见了,个个长得健壮不是挺好的。”郝长锁拍拍自己的身板道。
能有如此简单进城的办法,又不搭人情,他当然愿意了,只是有些好奇家里哪来的买房的钱。
算了不管,还是先找房子最要紧,眼巴巴地瞅着童雪道,“小雪。”
“这得找机会,房子不是说有就有的。”童雪想了想说道。
“不着急慢慢找。”郝长锁看着她说道。
&*&
房子整修的差不多了,挑了一个黄道吉日,丁国栋就搬进了新家。
沈易玲傍晚时分敲开了丁国栋家的大门,看着他穿着格子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一脸的错愕,真是好居家的样子,“你自己开火做饭。”
“怎么不可以吗?”丁国栋反问道,随即又问道,“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
“恭喜你乔迁之喜啊!”沈易玲举了举手里的礼物道。
“不用了吧!我不需要。”丁国栋直接回绝道。
“我们是同事吧!”沈易玲锐利地眼神看着他道。
“是……可是……”
“既然是同事,那么为什么要拒绝,你没有理由拒绝。”沈易玲咄咄逼人地说道,“你如果不要的话,那我直接摔碎了,这可不是我要奢侈浪费,是你在犯罪!”
丁国栋真是怕了她了,“别!别,拿进来了吧!”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道。
沈易玲就这么简单地登堂入室了,将用牛皮纸包好的镜子放在了中堂的八仙桌上。
“你会做饭?”沈易玲悠然自得地坐在了圈椅上,抬眼眼神充满兴味的说道。
“嗯!简单的饭菜还可以?”丁国栋回应道。
“我还以为你也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沈易玲诧异地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