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的项目毫无意外的落在了誉汇集团颜堇琛手里,消息是在五月底的某天放出来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块地被颜堇琛拿到就等同于江慕笙拿到,虽说早在意料之中,江慕望坐在江家的客厅里,眼底的寒意还是一闪而过。
江晏卿坐在主位上,悠悠的喝了口茶,“慕笙跟小屿的事基本算是定下来了,你问问你妈,有时间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江慕望轻声道:“之前我跟她提过,她说等婚礼时间确定好通知她。”
江晏卿微微颔首,“你跟贺齐怎么回事?”
江慕望说:“合适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
江晏卿老神在在,心底却在轻笑,好歹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一双眼睛不知看过多少把戏,只见他不经意的问道:“听说你新从销售部调了个助理?”
江慕望道:“是。”
江晏卿:“之前的助理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换人了?”
江慕望深知这些年虽然江晏卿退居幕后,可公司里他的人只多不少,不管是他还是江慕笙,随便一点小动作都瞒不过他,更别说是自己身边的人事调动,思忖片刻,江慕望选择如实说,“她能力不错,放在销售部屈才。再者,她也是小屿的朋友,身边人知根知底好一些。”
江晏卿问:“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江慕望面色无异:“不是,我也有一点私心。”
江晏卿没有急着应声,而是在等着江慕望没有说完的下一句,停顿两秒后,他说:“我喜欢她。”
“因为她是小屿的朋友?”
“不是,我喜欢她跟她的身份和是谁的朋友没有一点关系。”
“所以你跟贺齐分手是因为她?”
“爷爷,这么多年问我没有对谁动过心,原以为贺齐就是喜欢,可直到遇见她我才知道喜欢跟将就的区别。”
江晏卿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江慕望,没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幽幽的开口:“我们家就你跟慕笙两兄弟,我不希望家里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既然你喜欢,找个时间带她回来吃顿饭。”
江慕望笑着应声,江晏卿暗自叹了口气,又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对公司尽心尽力,但我却把集团的重心全都交给慕笙,你心里不平衡我也清楚,但是该你的那份少不了,爷爷是老了,心还没糊涂,有些话不用我说明白你也可以懂。”
“我没有不平衡,不管是慕笙还是我,我们都姓江。”
毕竟是老狐狸了,眼底那一丝看破不说破被他欣慰的点头掩盖的毫无破绽,“你从小性子稳,跟慕笙被我逼的冷静不同,有些事你明白就好。”
江慕望说:“我知道。”
从客厅出来后,江慕望瞬间收起脸上的淡笑,面无表情的往外走,江慕笙下车的时候正好跟他四目相对。
“大哥。”
江慕望重新勾起嘴角应声:“之前你们去小屿家提亲,我有事,只能口头表达我的祝福了。”
江慕笙坦然道:“没事,婚礼上有的是机会。”
江慕望说:“那我提前说声恭喜。”
江慕笙:“捧花我给大哥留着,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机会送出去?”
江慕望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可江慕笙还是如鹰眼一般捕捉,就好比他话里的挑衅,江慕望瞬间领会。
用极短的时间调整好情绪,江慕望淡淡的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你婚礼之前我争取让她跟我们成为一家人。”
江慕笙说:“那我等着叫大嫂。”
江慕望淡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慕笙说:“替我向大伯母问好。”
等江慕望走后,江慕笙嘴角的弧度也没有消失,只是少了一点虚伪假意,因为他最近心情真的不错。
言出必行,那天晚上后的第二个星期,江慕笙带着汪屿禾回了汪家,同行的还有江晏卿和江绍礼。
为了表示对汪屿禾的尊重与在乎,江晏卿带着聘礼亲自上门,他跟汪儒通同坐在主位,汪屿禾站在一旁看着这活像两国会谈的场面,既紧张又有些尴尬。
气氛超乎汪屿禾想象的融洽,江晏卿自然不必说,汪屿禾只是有些意外,平时不苟言笑的江绍礼也是非常热情。
饭桌上江晏卿委托汪儒通给两人看个日子,这时间一定,江慕笙心里就更有底,好像这个媳妇儿是真的跑不掉了一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能因为江慕望而坏了心情,江慕笙淡定的转身。
“小屿给您做的板栗糕。”一进门,江慕笙就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江晏卿。
江晏卿顿时喜笑颜开,满心欢喜的接过来,“还是孙女好啊!”
江慕笙兀自坐下,纠正道:“是孙媳妇儿!”
刚刚面对江慕望的江晏卿虽说不是不苟言笑,却也是透着一股威严,可现在,他却高兴的像个老小孩,吃着汪屿禾亲手做的板栗糕,“我当亲孙女待的。”
江慕笙说:“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江晏卿双眸微微一瞪:“没事你就不能回来看看我?”
江慕笙略带意味深长的眼神飘向江晏卿,“您要说想让小屿回来看您我还能有三分相信,我?算了吧。”
江晏卿冷哼一声:“你还挺有自知自明。”
话罢,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京州的那块地属于政府项目,颜家不缺钱,但也没必要拿钱听个响,你说说颜堇琛拿这块地是为了什么?”
江慕笙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江晏卿,随后不以为意的说:“帮我拿的。”
江晏卿眉眼一挑,简单干脆的说了两个字:“原因。”
江慕笙说:“不想让姚维铭搭上京州。”
江晏卿面色淡淡:“是不想让姚维铭搭上京州还是想挑衅慕望?”
闻言,江慕笙一声不吭,脸上也看不见明显的表情,江晏卿一本正经中又带着严肃说:“你在查他。”
不是疑问,是肯定。
江慕笙不置可否,江晏卿又问:“查出什么了吗?”
江慕笙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没有。”
江晏卿:“既然没查出什么就到此为止,刚才我也已经敲打过他,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不管你们两个之间的谁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我饶不了谁。”
江慕笙问:“您知道我担心什么?”
江晏卿神色如常:“不管你担心什么,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他胡来,如果你实在忍不下心里的气,任何事情都等你跟小屿办完婚礼,接手帝城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