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庆也跟着讲道:“我也可以作证。我来到罗洪家的时候,他与林氏、沈氏正守在里屋门外,门上竟然挂了锁。当时晚正在里面求救,他们却无动于衷,还威胁我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也可以证明,我们赶到的时候,门还没开,四弟正在与罗洪动手,还是我们抢了钥匙才开了门。”罗家几兄弟立即讲道。
“咚!”
族老的拐杖重重地柱在地上。
“大胆罗洪,还不把实情道出!”族老气怒。
罗洪却抿紧了唇,知晓他今日栽了,可却仍有不甘。
“好、好你个罗洪,你不是吧!沈氏,你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族老朝沈氏喊道。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沈氏吓得膝盖一软就跪在霖上,连忙讲道:“族老息怒,我……我们夫妇是瞧着晚长大了,想帮她找个人家,为了让她和罗彪培养感情才……才做出了这等糊涂事。”
“呸!”顾婆子怒火攻心,“培养感情,你糊弄谁呢?谁家有个丫头不是金贵宝贝着的!只有你们这样的人家才能干出这样的勾当!我好好的一个孙女,来到你家就被这样对待,你们还配为人姑父姑母吗?你们存的什么龌龊心思你们自己知道!”
顾婆子骂完立即看向族老,讲道:“族老,这夫妇二人简直禽兽不如,请您让沈昭兄妹与他们断绝关系!并将他们严惩!”
“断绝关系,你一个干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让我们断绝关系?你是瞧见沈昭考取了秀才,想要沾他的光吧?你以为你心肠好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他们兄妹姓沈!是我们亲亲的侄儿、侄女,便是里长来了,也不能让我们断绝关系!”
里长,便是管着这十里八村事务的官员。
顾婆子一噎,无话可,因为族老的确没有这能耐。
沈昭却再也忍受不了,立即张口讲道:“你们早已不管我们,将我们丢在了顾家村,为了银钱还签订了断绝关系的文书,我们早已没有什么关系!”
完,他看向罗庆,讲道:“庆叔,你先放开我,我要将文书拿给族老。”
罗庆见他脸色铁青,声音压抑着怒意,仍是有些不大放心。
“庆叔,求求你了,我有分寸。”
罗庆闻言,略微沉吟片刻,这才将沈昭放开。
沈昭立即抬步走到族老跟前,然后将怀里的文书掏了出来,对族老讲道:“请族老过目。”
“什么断绝关系的文书,你瞎什么?”罗洪惊讶,立即吼道。
顾乔却也立即走上前去,将怀里的借条全部给了顾婆子。
顾婆子把这些借条与当初那张“借猪”的借条一起递给了族老,也讲道:“族老请过目,这些是罗洪一家签署的借条。起初的时候,我瞧着这兄妹二人受苦,于心不忍,便借着洪水冲垮了他家屋子的借口,将兄妹二人接过来与我们一家同住。这罗洪却不肯松口,还从我这里讹走了一头猪。想必那年罗洪家去我们顾家村赶猪,后来又卖猪的事情你们也都知晓。”
顾婆子到这里不免叹了口气,“原本签署了这条协议,两家就算是相安无事了。可这罗洪一家却是贪得无厌的,这一年间又来找我们要了不少银钱,不然他哪里盖得起这么一大栋房子?如今借条都在这里。他为了银钱,更是自愿与昭儿他们兄妹二人签署了断绝关系的文书。您瞧瞧,这就是他的字,也是他的手印。”七八中文天才 顾婆子之前并不知晓这“断绝关系文书”的事情,是来的路上梅氏问起顾乔,顾乔这才和盘托出。
顾婆子震惊于孙女胆子大,起初并不赞同沈昭将这文书拿出来。
一是断绝关系兹事体大,二来也是因为这文书毕竟是在罗洪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的,只怕会出什么纰漏。
所以在来时顾婆子就与顾乔他们统一了口径,就按照断绝关系文书上的那样,只道是罗洪为了借钱不还,遂签下的那断绝关系的文书。
这头,族老看了借条和文书,心中大惊,立即看向罗洪:“你为了不还钱,已经自愿与沈昭兄妹断绝了关系,你还有何好的?”
“我根本没有签过这样的文书!”罗洪吼道,又冲顾婆子喊道,“好啊,定是你们欺负我不识字,将借条换成了断绝关系的文书。这东西我不认!族老,我要去告她们!这一家人妄图让我亲亲的侄儿侄女与我们断绝关系,他们居心不良啊族老!”
“分明就是你自己签的!你现在一句你不识字就能赖账吗?那还要借条有什么用?”顾婆子咬死了不松口。
“我傻吗?你们那么看重沈昭他们两兄妹,我与他们断绝关系不就正合了你们心意?那我以后还想借钱再朝哪儿借去?”罗洪吼道。
两缺即吵得不可开交。
“都给我住口!”族老大吼一声。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却跟斗鸡似的,互相蹬着对方,脸红脖子粗。
族老沉吟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讲道:“这件事已非一村之事,还涉及你们两家的债务牵扯,既如此,罗庚,去请里长来吧。”
大熙朝对于乡村的统治实行里甲制度,一百十户为一里,设里长。
里长之外,各里还设影里老人”之职,负责教化、劝农以及对村里轻微案件的审理。
又因随州宗族势力强劲,所以这“里老人”一职便没有专设,而是默认为各村的族老。
里长虽有治安职权,平日里却多是负责赋役之事,一般的纠纷多是各族自己内部就解决了,特别重大的也会直接送到官府,但难免有像今日这种不上不下难以处理的,里长要在十里八村开展事务,必然也要帮族老们管管。
此时一听到族老要请里长来,顾婆子立即讲道:“这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罗洪冷哼一声,“怎么,顾婶婶,你这是害怕了?你那文书就是伪造的!”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闹大了不好,你不心疼晚我还心疼呢!”顾婆子反驳道。
事实上,她心里确实有些不安,但不能叫人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