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多蚂蟥?”她惊讶极了。
田里有蚂蟥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蚂蟥怎么会有这么多。
她看了都觉得胆战心惊,更何况顾乔本来就怕,怪不得给吓成了那个样子。
“奶奶,我不怕蚂蟥,螺蛳我来捡吧。”沈晚立即讲道。
顾婆子却伸手拦住了她。
“别捡,这么多蚂蟥,怕是螺蛳里也有,不能掉以轻心,先不吃了。”顾婆子严肃道。
“哦。”沈晚有些害怕。
“先回家。”
等两人回了家,顾乔脸色煞白地问顾婆子:“奶奶,怎么样?”
“蚂蟥很多,不正常。”顾婆子凝重的讲道,“别说螺蛳了,这样只怕对鱼苗也不利。”
“蚂蟥?”梅氏疑惑,顿时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上次放鱼苗的时候,田里都是正常的啊?”沈晚不理解。
“这件事确实有很多诡异之处。”
电光火石之间,顾乔想起顾晓被小团子惊吓的那个清晨。
当时顾晓的篮子里明明是空的,可空的篮子却为什么会有一张芭蕉叶?芭蕉叶上好像还有一个黑点?
想到这里她顿时脸色煞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巧儿?”顾婆子问。
“奶奶,会不会是顾晓!”顾乔一把抓住顾婆子的胳膊,脸上惊疑不定。
“什么意思?”顾婆子不解。
“还记得前段时间她在咱们家田埂上摔了一跤吗?”
“记得啊,怎么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梅氏和沈晚也看向顾乔。
顾乔立即说道:“我当时刻意走下去看了她的菜篮子,里面确实是空的。但奇怪的是,里面有一张芭蕉叶。”
“芭蕉叶?”
“嗯,芭蕉叶。正常情况下,咱们出门摘菜,篮子里肯定什么脏东西都不会留下对不对?而且我记得顾晓平时是很爱干净的。那芭蕉叶看着都蔫了。”这正是顾乔疑惑的地方。
“万一她是用芭蕉叶垫篮子呢?以免回头摘下的菜的菜根上的泥巴打脏菜篮子?”沈晚提出设想。
“我要记得没错,她家那块菜地旁边就有芭蕉树。她若是担心菜根打脏菜篮子,完全可以重新掐一张,毕竟她菜篮子里那芭蕉叶,看着……很让人不舒服,而且那上面还有一个黑点。我当时没看清,现在想来,却觉得那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蚂蟥吸在上面,透过来形成的影子。”顾乔分析。
“你的意思是,她用芭蕉叶装了蚂蟥,然后装作从咱们家田边过的模样,把蚂蟥倒到咱们家的田里?”沈晚立即说道。
“什么?”梅氏难以置信,“不,怎么会?”
她根本想象不到一个小女孩竟然会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
“这件事情没有证据,不能乱说。”顾婆子立即严厉地扫向顾乔和沈晚。
顾乔抿紧嘴唇,心里却有种直觉,这一切就是顾晓的手笔。
可她也知道,若是她没有证据胡乱说话,那就是中伤、污蔑他人。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她愤愤地讲道,将拳头捏得紧紧的。
“巧儿,你别乱来。”顾婆子有些担心。
“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顾乔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是不是她,我们一试便知。”
“怎么试?”
顾乔的目光落到她的鱼田里,抿紧了唇没说话。
*
到了下午,顾乔和沈晚突然下了田。
两个女孩儿在田里嬉闹,银铃一般的笑声洒满田野。
一直闹到天色将晚,两人才抱着两个鱼篓从田里起来。
鱼篓看上去沉甸甸的样子,还在往下滴水。
顾乔和沈晚一路有说有笑地回了家。
只是一进院子,把院门关上,顾乔的笑容就立即收了起来,连忙将怀里的鱼篓往地上一丢。
那鱼篓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然后她连忙压低了声音焦急地喊道:“奶奶、娘!”
“来了!来了!”梅氏和顾婆子连忙赶过去,蹲下身子将她脚上套着的油布解开。
顾乔闭着眼睛,害怕死了,“娘?好了没?”
那声音带着哭腔,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瞬她就能哭出来。
“抬脚,哎,不是左脚,是右脚。”梅氏连忙拍了拍她右腿的膝盖。
顾乔这才抬脚,梅氏连忙将那油布完整取下,顾婆子这边也帮忙将她左脚上的套着的油布取了出来。
两人都在帮顾乔,速度却远不及沈晚一个人快。
“好了。”顾婆子连忙讲道。
顾乔这才害怕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油布,又“啊”的一声惊叫退开。
顾婆子连忙将油布踢得更远了一些,忍不住念叨她:“你说说你,何必呢?既然害怕还非要下田里去。”
“我这不是为了查明真相吗?”顾乔委屈。
“以身涉险,你这方法……”顾婆子叹气。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梅氏更担心顾乔。
顾乔却将脖子一梗,回道:“重要,我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希望你这办法有用,不然这罪就白遭了。”顾婆子叹了口气。
“最迟明晚,狐狸的尾巴一定会露出来的。”顾乔眼睛微微眯了眯,讲道。
*
到了晚上,顾乔也不去河里洗澡了,搬了条凳子坐在院门背后,可守了一夜,院门外也没什么动静。
顾乔心有不甘,第二日先是和沈晚装作要去梅家村的样子,然后又从另外一边兜回了家里,重新守到院门背后。
到了下午天气正热的时候,两人便瞧见,顾晓竟然又挎着竹篮从田埂上走来了。
“日头这么毒,都没人愿意出门,她就是摘菜也不能是这时候来啊。”沈晚皱眉,看向顾乔。
“且看看她做什么。”顾乔扒着门缝,继续盯着顾晓。
只见顾晓左右张望,然后逐渐靠近她家的田。
“来了!”沈晚激动。
“嘘。”
两人继续看,就发现顾晓盯着田,似乎在隔着篱笆观察着什么。
沈晚瞅见她这样,火气顿时就上来了,连忙压低了声音讲道:“姐,肯定就是她,咱们出去找她对质去。”
“干什么,别动。”顾乔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然后压低了声音讲道,“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出去,她立即就能再摔上一跤,而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依旧拿她无可奈何。”
沈晚张嘴,还想说什么。
“不信是吧,我让你看看。”顾乔说完,立即冲着院子里假意咳嗽两声,然后喊道,“小晚,我不要做针线,你就饶了我吧!”
说着,顾乔伸手就拉开了院门。
果然,就在她拉开院门的那一瞬,顾晓又摔了下去。
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