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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的答案,就在前方……

告别凝秋霜和凝冬雪,林臻迈开有些颤抖的双腿,向前方走去。

“嘶……呼……”明明很急促地想知道答案,林臻却是不敢飞掠进去,莫名之下,林臻的胸腔剧烈起伏,心中也多了很多让人纠结的思绪。

“姐姐,你说,他会找到自己的答案吗?”雪幕中,林臻就像是一只跛脚的孤狼,缓慢地前进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凝冬雪蹙起了眸子。

“如果知道答案,他又何必这样呢?我们走吧。”

……

突然闯进冰林中的人,让那些翩翩起舞的冰精灵们纷纷朝着林臻飞去,在林臻的四周翩翩起舞,它们似乎很好奇这外来的生物,有一只胆子大的冰精灵,落在了林臻的银冠上。

见没有危险,更多的冰精灵,停靠在了林臻的肩膀上,衣袖上。

林臻枯槁地缓缓抬起手,微微勾起手指,一只冰精灵,就落在了自己的食指上,它轻缓地合上了自己的水晶翅膀。

“你们……是来期待我寻找的……答案吗?”林臻有些木讷地停下了脚步。

一直在寻求答案的林臻,这一刻,却是停在了终点前,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那些他不敢接受的结果。

一路不曾停止前进的林臻,不曾停下的脚步,在这一刻,却是悻悻地停下了。

不知不觉中,更多的冰精灵在冰林之中朝着林臻的方向飞来。

林间,还有着冰鹿亦是朝着林臻的方向奔来,停在了林臻身前不远的地方,它一双晶莹剔透的鹿角展开漂亮的分枝,宛若高贵的水晶。

它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臻。

被驻足的感觉,让林臻心中五味杂陈,前方,就是自己该寻找到的答案,为什么自己会退缩?莫名的窒息和压抑侵入林臻的心头,林臻的胸腔。

为什么……为什么我突然会害怕……林臻努力睁大着眼睛,通红的眼眶中闪烁着氤氲的雾气……窒息的压抑,让林臻剧烈起伏着胸腔,却是没有任何的缓解。

心脏中,似乎压着一块难以撼动的石块。

……

“怎么感觉跟你说话就像是真的在说话呢?真不知道颜神珺哪里看上你了。”

“也可以这么说,你和我姐的关系不一般,是你弄丢了他,一个男人弄丢了自己心爱的人,而我,却成为了你的寄托。”

“丢掉的东西如果能找回来,你觉得还是你的吗?”

“你二十五岁才觉醒丹田,本应该平庸就是你的一辈子,可是你却打破了这种既定的事实,或许这也是颜神珺能看上你的原因吧。”

“你知道十年前颜神珺消失的时候,她是什么境界吗?”

“她十五岁,四级玄明境。”

“所以你觉得为什么颜神珺能看上你?”

“拿……过……我的……戒指……这是……我……姐……”

这是颜庭生前,和林臻曾经聊到过颜神珺的话语,他从最开始的讥讽林臻,变成了吃惊,最后死去之前,却还是提到了颜神珺……

“戒指里面有一幅画像,是颜神珺留给你的,你看了吗?”

这是颜庭死后,在通冥节中,和林臻聊起的有关颜神珺的话语。

这些,是林臻阔别十年听到的有关颜神珺的言论。

那三个字,一直在林臻的心头浮现,很是思念,却又是很少提起。

“我应当如何?”林臻像是一位将要生命终逝的老人一样,就连声音,都带着生涩的沙哑和颤抖。

“我明明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停下……”

“颜庭……你姐姐,颜神珺的消息,有关她的讯息,就在眼前咫尺了……可是我却不敢再迈出一步……我这是怎么了?颜庭……你看见了吗?”

“我好想她,可是我害怕,遇不见她……又或者,她在我面前,就像是一位陌生人一样看着我,我害怕她亦是和他们一样,忘记了有关于我们的记忆……”

“我接受不了任何结果,我只能接受她还记得我,还像是以前那样。”

“可是你曾告诉过我,丢掉的东西如果能找回来,你觉得还是你的吗?”

“是我的吗?颜神珺她还属于我吗?”

十三年,真的不久,却又是恍惚隔世,林臻他接受不了任何有偏差的结果,所以他停在了这里,不敢继续再前进。

就算是林臻真的找到了颜神珺,可是她却不再记得自己,又或者对那些相隔十三年之久的感情淡若无比,林臻又该如何面对呢?

心脏狠狠揪起,就像是被刀片狠狠剜下了一块,生疼,疼到林臻感受不到这片天地的冰冷,却依旧是疯狂的瑟瑟发抖。

“小臻,你在害怕什么?”突然之间,林臻身后传来的他梦中的声音,那印在灵魂中的声音,一刹那,林臻喉咙滚动,整个人的眼睛,近乎睁到了极致!!

陡然转身,惊起了满身的冰精灵翩翩起舞。

十五岁的颜神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林臻心脏陡然停跳了一拍。

“是你吗?”林臻带着哭腔,唇齿颤颤,情绪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临界值。

“小臻,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还像是十五岁那时候的模样呢?”十五岁的颜神珺露出让天地失色的清浅笑容,她溺爱地看着面前的林臻,那些被林臻突然动作惊起的冰精灵们,再次停在了他的身体上。

“我好想你,可是我害怕,害怕你……不是你了……”林臻近乎失声地开口道。

“所有的结果,你心里不早就清楚吗?小臻,一切都是在变的,你也是,我也是,如果你不去面对,那么那些你没有见到的事情,他就不会发生了吗?”少女轻灵的迈出渺渺步伐,走到林臻的面前,微微仰起雪颈,笑盈盈道。

“不……我宁愿看不到结果,也不想他朝着坏的一面发展。”林臻慌忙地退开了一步,眼瞳之中尽是害怕与空洞。

“小臻呀小臻,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如果你不试着去面对,那你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少女微微歪着螓首,看着林臻退缩的表情露出了心疼。

“那你留下的冰雪的尽头,和冰雪的深处,又是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告诉我答案。”

“连你也是,离开都不带有任何征兆,十三年了,你知道我这十三年是怎么度过的吗?”

“我当然知道你这十三年是怎么度过的,小臻呀小臻,我不会忘记你的。如果忘记了,那就一定是山海崩塌,天地凄合,万物凋零,我亦是死去。”

“……颜神珺……”汹涌的泪水,在林臻的眼眶中疯狂决堤,顺着林臻的脸颊,流淌到他微微张开的嘴角……

“我给你留下的字句,你在找到之后,必定会遇见我,我不会骗你的。小臻,我怎么会骗我最爱的人呢?那会是多么心痛又绝望的事情呐。”

“我……”胸腔剧烈起伏,林臻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了梦中一般,明明,面前的颜神珺,并不是真实的,可是她却给了自己确切的答案。

“所有人都在等着你的答案呢小臻,你看,这些冰精灵是,那头冰鹿是,我也是。你甘愿让他们久等了吗?”少女颜神珺细腻丰盈的唇瓣带着倾国倾城的唯美弧度。

“我会见到你的,对吗?颜神珺……”林臻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痒,就连嘴唇,都有些脱水。害怕是没有结果的。

“小臻,你又忘了,你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不然,你坚持这十三年的意义是什么呢?那又是什么让你坚持这十三年呢?是无迹可寻的结果吗?还是你心中早就有了的答案?”

“颜神珺……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你,也从不后悔,这十三年如一日的走在寻找你的路上,我的确是在害怕着那些不能让我接受的结果,可是,要是我这种关头选择了逃避,不去面对,那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我知道自己不该退缩,也知道该相信心中坚定的信念,我从不曾动摇过,直到现在,我才怅然若失,我已经失去你十三年了,这十三年的思念,如同江海横流,如同星辰幻变,如同我在黑暗禁地中感受到的永夜无光。”

“现在,我站在答案的这头。”

“我只希望,山海不会崩覆,天地永不相合,万物生机蓬勃,你带着我的记忆,出现在我的寻找之途的尽头,轻声地告诉我你不曾离开。”

嘴角勾出一抹凄惨又坚定的笑容,林臻转过身,带着满身的冰精灵,朝着前方再次走去。

所有环绕在林臻周身的冰精灵,铺展开了它们晶莹的翅膀,跟在了林臻的身后,前方的冰鹿,水灵灵的眼睛再度看了一眼林臻,似乎是感受到了林臻的决绝,它灵巧转身,迈开蹄子,走在林臻的前方,就像是在给林臻带路一样。

一刹那,狂风骤起,万千飞雪在林臻的视线中疯狂飘过。

成百上千的冰精灵,在林臻的四周,就像是在保驾护航一般,接引着林臻,指引着林臻,跟随着冰鹿的脚步。

身后的少女颜神珺,看着林臻离去的决绝,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容,她透过雪幕,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随之而来的,她娇小轻盈的身躯,零星破散,化成了漫天的风雪,卷向了林臻来时路,消失在了狂风之中。

“小臻,愿暮雪灵川之灵,指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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