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安平王问出这句话来:“何德何能,来投我?”让情急之间乱说话的郁新一时为难。

在他身后拜倒的马京、陈寿和吕升心里如揣了小兔子般乱跳着,为郁新拿捏着担心。刚才只是跪下来认错也就是了,几时这一位嘴里吐出要投安平王的话。

要说起来他这句话,也不是人人都反对。相反的,马京骤然听到,他一惊过后,心里是赞叹的。京里书生多如牛毛,功名三年才一科,一科榜上不过几百人。而且还有外地的举子在榜上,那功名并不都是京中书生们的出路。

十年寒窗苦,书生有中有不中。不中的人再等下一科,家里至少要有几亩薄田,不然也要有一个会养家的妻子,才能继续攻读下去。虽然说穷文富武,一穷二白的境地,也念不起书。

所以马京一面为郁新担心,一面正在心里盘算。郁新要是得了王爷许可,他也要起来回自己要投安平王。虽然这投安平王的心思,有一个是为着巧文。但是有人可依,等于先为自己以后的前途铺垫好一条路。

因此马京跪下在那里,心里想着学里也会过几个文人,背后评论起来,都说安平王算是大方的一个人。

马京是这样的心思,陈寿和吕升则是各自肚肠。陈寿此时心中在想什么?他在想着自己这短打衣服今天有没有穿错。偷看一眼王爷,月下面带笑容,一身贵气有如神祉在和郁新说话。而他身后那一角白衣,陈寿看得更清楚些,他甚至看到了衣上的掐边上,绣着一朵一朵小小的红莲花。

古人平时忌全素,真姐儿夏天着素衣,衣上必定有这样那样美丽的装饰。这白衣的衣襟儿上,衣角儿上,全是别有花色。

这一位见过别人家船被砸,还要把自己家船送来冒风险的陈寿,也是冲着“王妃”二字而来。好像街头追明星,人人追的其实是“明星”这两个字的光辉头环,至于其人,倒是不重要了。而陈寿与街头追明星不同,月下本出美人儿,他刚才在月下见到真姐儿一个侧身全貌,还想再看第二眼。

当然赵赦在侧,这些人不得不小心着些。陈寿想着,眼睛情不自禁往吕升那边看一眼,见吕升也是不错眼睛地看着安平王身后那一角白衣,陈寿如是想,原来吕升,也是为看王妃而来。

他们这样转心思,赵赦是讥笑一声,对站在船头犯难的郁新道:“书生胸中作难矣。”再一挥袍袖:“回去吧,以后再来。”

这话本是赵赦给他台阶下的一句。书生既无挥洒高谈的意趣,赵赦觉得不能取乐。既不打算加罪,当然是让他们回去。再说上一句以后再来,是赵赦对于文人也好,武人也好,都是这么一句。回家学好了,再来不迟。

安平王赵赦无时不刻不在表示他的乐贤胸怀。

马京、陈寿和吕升齐齐的松一口气,此时水上清风,吹得游船上人两腋徐徐有风行,是极暇意的事情。但冲撞王爷行驾的人,就别是一番滋味儿在心头。听见赵赦让走,这三个人正要齐声道谢,一直沉思的郁新重新开了口,是恳切地道:“书生无大德行,亦无大能为。愿以三尺薄躯,来投王爷。”

赵赦微微一笑,在月下这才仔细地打量郁新。此人单薄清秀似一个良家子,当然赵赦心目中的良家子,与不风月是两回事情。郁新面上发自内心的恳切让赵赦不忍苛责他,要知道安平王府里就是招死士,也不要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又临场没有恢谐谈吐的没中举书生。

因为那恳切,赵赦没有责备,还只是笑着道:“你这三尺薄躯,本王要来何用?”郁新这一次胸有成竹,恭敬地伏着身子道:“国士有国士怒,布衣有布衣怒,昔日唐雎之怒胜天子矣。”与此同时,赵赦觉得身后真姐儿动了一下。

教养妻子已有时日,赵赦多少能把握真姐儿的一些内心,知道她这微一动是心里有话要说。今天本来就是带她出来玩乐,真姐儿刚才又有“表哥最喜欢的是书生”这一说,赵赦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说?”

看看自己的心思,真姐儿又多知道些什么?

这句话让郁新一愣,也让另外三个人一愣。才愣怔间,听到娇娇低音叽叽哝哝道;“表哥要考他才,罚他作诗吧,要是作的好了,赏他让他们走;要是作的不好,让他回去上进去。”赵赦又是一乐,对跪在身前小船上的郁新道:“以月色为题,你作来我听。”

这话刚说过,马京抢上一句:“王爷,我也会做。”陈寿和吕升也一直身子想抢这个风头。不就是作诗,风流书生不会作诗,还谈什么风雅。身子刚一动,赵赦更是乐,对着两个短打衣服,一个似小二,一个似老农的人道:“难道家人小子,也有文才?”

陈寿和吕升羞惭地伏下身子,此时心中惟恨的是,自己不是书生衣巾。刚才不要这书生名分,此时当着王爷的面再承认是书生就不妥当。古人重衣冠,不少朝代商人农民士人着装都有允许穿与不允许穿的的说法。此时再认是书生,送到学里,是要获罪的。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郁新已经做了来,赵赦听过,微微皱眉还没有说话;马京也朗朗开了口:“我也好了。”他一面念,一面眼光对着后面一艘画舫上看去。巧文在那里,马京已经听到她的笑声。

安平王相当的不悦!他没有大怒,算是他有涵养。

这两个找挨打的书生!

马京所念,是相思缠绵、相思之苦;而郁新所念,却是月里婵娟。赵赦身后是真姐儿,不由得他要恼怒。

有偷窥女眷的嫌疑也罢了,念在他们认错算是恭敬,又不能近前。而赵赦砸了别人船,也只是为哄真姐儿一笑。也是风流中人的赵赦本就有心放他们一马,不想这两个酸才!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咏起相思和婵娟。

他面色没有变,甚至刚才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少一分,只是眸子里冷冷闪了一下,正要说话。听郁新又顿首道:“中秋月圆,人亦当婵娟。晚生们作的俗了,请王爷恕罪。”

机灵的郁新,发现了赵赦的怒气。

两个船头只有三、四尺远,郁新从没有和真姐儿离得这么近过,全身心努力地去感知赵赦背后的真姐儿,把赵赦的不悦也感受到,赶快再补上一句。他此时心中只有婵娟,难免要泄漏几分自己的思绪。

这话说过,赵赦面色稍缓。安平王心中有得色,有谁敢这么大胆子窥视我的未婚妻子。以他想来,京里无人敢这样做!

虽然不再生气,但赵赦也留上了心,淡淡地道:“进去吧。”真姐儿知道是对自己说的,低低的应一声:“是。”脚步急走几步,赵如打起帘子,让真姐儿避进船舱。

郁新不无失望中,听赵赦冷淡地道:“做的不错,放你们回去。读书人也要有品行,才是立身之本。”

安平王在教训别人的同时,是不会想到他自己风流倜傥,在本朝风流人物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一个。

教训过,赵赦转身欲往舱中去。听身后郁新又是一声:“王爷请留步!”

马京、陈寿和吕升都不由自主看郁新,这呆子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他早有投一家朱门的心思?三个书生一起咬牙,这人!竟然把这心思自己揣着。

赵赦停下脚步,身子侧转了一半,一动不动地就这样站着,声音带了不悦道:“还有什么!”郁新只着急美人儿就要离去,他不愿意此时分开,匆忙中又道:“王爷百战百胜,令我辈不胜艳羡之。今日有缘得见王爷金面,唯愿多聆听教诲,是晚生的福气。”

“你说!”赵赦还是原地侧身子站着,像是随口给了这大胆的书生一句。郁新这一次不能让赵赦再等着了。上有问话,下立即要回,不回也是失仪的。

刚才既然说到安平王的战功上,郁新开始指手划脚说上一通:“晚生们虽是文人,闲暇之时也多看战事的邸报。现有吐厥凶猛,外敌猖狂。王爷处于西北,赫赫有名,外敌皆服。再看灵丘王和霍山王两处,他们封地互相依靠得紧,但是战事上并不是太如意。再这样下去,也难免会殃及王爷……。”

马京在心里骂郁新,这些话是平时大家谈论的,此时他一个人在这里高谈阔论,像是他一个人多能耐。陈寿和吕升,也是这样的想法。

郁新乱说评论,别人在心里对他是纷纷唾骂。

真姐儿出来,本来是为着玩。她坐在船舱里听外面说得热闹,是嫣然含笑。这应该就是展先生说的,赵赦爱书生的意思了吧。战事真姐儿一概不懂,她一不看,二没有人说给她听。试问一个人对不了解的事情,怎么能下结论?

虽然不懂,但真姐儿也可以明白,这些书生们,今天晚上不会有事,就是回去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真姐儿不想表现自己爱才,也不想表现自己会识人看书生。不过是本着心地善良,变相地为这几个无意中惊王驾的书生们开脱一下罢了。

书生们是跪着看不到赵赦脸上神色,而真姐儿却是坐着的,可以看到船舱外的赵赦,面上掠过一丝笑意。真姐儿不再把外面的谈论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去看自己的月色了。

郁新为着多呆上一会儿,滔滔不绝说了有盏茶时分。赵如和赵意窃笑过,这书生纸上谈兵。赵赦在他停下来以后,只说了一句:“书生误国,多由此而来。”

这一句话让郁新一下子涨红了脸羞愧难当。

不了解的真姐儿从不乱说话,而不了解的书生们,并没有大见识,这些背后的议论也拿出来当个宝似的呈上,只能得到赵赦这么一句评价。

评价过,赵赦完全侧过身子,举步往船舱里去。走到舱口停下,不回头又说了一句:“你若有意,到我府上找一位文震先生,就说我让你去的。”

完全处在失望中的郁新大喜过望,在他心里,是以后能常见到美人儿才大喜呢,还是为自己攀上了安平王而大喜?此时也没有太多时间让郁新去推敲。他只知道安平王说过这句话后,自己的心头不由控制地泛起一片狂喜。

这喜剧迅速的浸润了全身,在这浸润中,郁新第一个念头就是,以后得王爷青睐,可以常常偶遇美人儿,见到美人儿,把她的秀色,在大白天里饱饱的看上几眼。

俗话说,色胆包天。今天晚上的郁新,是色胆不小。

小船退开,书生们退到远处泊下船,一人一句开始骂郁新,不仅是骂,还一拳一脚不真不假地对着他身上招呼,打着再骂:“这攀富的想法你几时有的?不够兄弟,居然一直自己揣着不说出来。”

吕升是嫉妒:“安平王府上的清客最少的,一年也有上百两银子,或许还不止。你虽然不等着这银子,可是得了这一注儿财是不无小补,以后算是手头上宽裕的人。再说常来往的,以后一定是名士公卿了。哼,不打你不解我心头恨。”

郁新坦然让他们招呼,不时呼上几声痛,呼痛过是一句也不让:“看看我今天的衣服,就是名士风流来投,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王爷要了你们,是留着好打酒,还是家里开菜园子?”马京怒目骂,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抖几下:“你这身衣服害了我,你今天出风头,穿的是我的衣服,快脱下来还我。”

郁新今天心情好,一切都不计较。脱下衣服还马京,接过自己衣服笑着道:“要是我刚才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定更好。唉,你有什么可抱怨的,王爷相不中你,你倒是看看这衣服上全是草渍,这是你爬墙时弄的。”

“依你这样说,王爷倒是以衣取人了。”马京不服气:“明天我做件新衣裳,我也投他去。”大家听过,忍不住都笑。

月色更明亮,今晚有了这样的奇遇,一起舍不得走,坐在这里看月色,再不时地看安平王的画舫。

夜更幽静,画舫旁近处无人,船窗上的竹帘子打起来,一只船上是几个姑娘们身影一起现出;安平王所在的画舫上,是一个白衣丽影在往天上指着看。

静水小船中,四个书生一起痴痴。

不知何处有琴声传来,“叮当”一声似天地间只有这琴声,小船,丽人和明月……

他们在这里觉得郁新今天出了风头。不知道等他们去后,赵赦和真姐儿在船舱里的一通对话。

真姐儿让赵赦重新坐下来,对他一笑:“恭喜表哥又得一人。”赵赦进来,又懒懒地靠到锦垫上去,一晒道:“有什么好恭喜的。”一个空谈的书生罢了。

真姐儿好奇赵赦的淡漠,问道:“表哥不喜欢?”赵赦伸手搭在真姐儿肩头:“你听他说话如何?”真姐儿见问,先是想了一想,才很是谨慎地回答道:“他在说战事,我并不懂,不能评价。”

赵赦极是欣慰,伸手夸赞似在真姐儿头上拍一拍:“你并不懂,所以不能说;他也不懂,胡说八道一通。”

明白过来的真姐儿“扑哧”一笑,因笑而娇声了:“原来。那表哥让他来,相中了他什么?”赵赦取笑道:“因为知道你要恭喜我,所以我让他来。”真姐儿嘟起嘴:“又取笑人了!”

赵赦哼哼笑了两声,见真姐儿已经伏到窗前,手指着天上明月道:“中秋已过,月儿犹圆。”月儿已圆,家人应该团圆。真姐儿面上有一抹难过,她的家人,都不在身边。

“傻丫头,我在这里,就是团圆。”赵赦不能完全明白真姐儿的心思,但是多少看得出来她想家,在身后说了这么一句后,又伸脚轻轻踢了踢真姐儿脚上的软绢鞋:“过来倒酒,有我在,你以后不必伤心难过。”

真姐儿也收回思念,再思念又如何,已经是异世相隔。再说思念要在独处时才尽兴,此时对着自己以后的“饭碗”一张,真姐儿回身扮调皮:“表哥许我不必伤心也不必难过?那明天由着我玩吧。”

“哼哼!”赵赦含笑手指点一点真姐儿的额头:“让你钻了空子。”

临船回去的时候,是鼓打三更以后。姑娘们少有玩得这么晚,不觉得困反而极兴奋。船靠岸时,她们先下船。坐在轿里再看真姐儿时,是哈欠连天的下了船。

巧文在轿子里笑:“表姐真是不会玩。”今晚这一玩多好。还有杂耍看,而且这杂耍的人,是王爷本人。

自从知道家里有意思让她许亲给展祁后,巧文一直闭口不提展先生半个字,也不许别人提一个字。但是别人忍不住不提展先生扔铁锚,年纪最长的沉芳是这样说的:“有一年街上有卖大力丸,力气大惹人惊。我当时看街戏在家里的茶楼上,只看他耍了一出,从此是不能忘。这下了好了,我可以忘了他,只记先生就行。”

展先生耍铁锚,比街上跑江湖的要强;而王爷扔铁锚,比街上跑江湖的更强。

下轿以后,姑娘们不想睡,相约着聚在一起等真姐儿回来好同她再说说今天晚上的好玩处。比如那书生们跪在那里还发抖,比如那书生说了一大堆话,是不是中了王爷的心意?……

眼见真姐儿的马车在门首停下,车旁是挺拔身子在马上的安平王。陆姑娘小声地道:“王爷会进来吗?”

话刚说过,大家一起瞪大眼睛:“这……”只发了一个音,大家一起闭上嘴。闭上嘴还不算,怕自己开口,又一起用手中各种花式的团扇掩住自己的口。

门外的场景太惊人了!

真姐儿睡得沉沉,赵赦抱着她在臂弯中。这一次是身子贴身子,就这么抱着进来。进来见到门内等候的姑娘们,赵赦正眼儿也没有看她们,一脸正容把真姐儿抱在怀里,极其随意自然的往真姐儿房中而去。

云老夫人已经入睡,云家的三位官人中,只有云大官人在候着。他提着灯笼打着哈欠过来,姑娘们再也忍不住,说了一句:“王爷抱着表姐……。”

云大官人虽然迷糊中,立即来上一句:“胡说!睡觉去。”把这件事情给遮了过去。

陆姑娘回到房中,面色还是受惊吓的苍白。张姑娘已经睡熟,被她回来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看她,只含糊说了一句:“出去玩怎么像不喜欢?”就又沉沉睡去。

房里只有受到莫大惊吓的陆姑娘呆呆坐着。这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可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如何才好。

细想真姐儿其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才之处;再常想想她得到这样好的待遇,不能不让人心里思量一回过,再重新思量一回。

现在陆姑娘觉得一切有了答案,答案就在今天!对着窗外团团银月,陆姑娘心底里有一句话就要奔腾而出,以至于她用帕子死死的抵住唇边,免得这句话自己迸出来。

这句话就是:真姐儿有此待遇,是因为她早就和王爷有了肌肤之亲。这就是今天晚上,姑娘们受到惊吓的原因。

要说有肌肤之亲,只是肌肤碰撞倒也有,赵赦不是第一回抱自己的小妻子。要说是姑娘们想的那样,那倒是没有。当事人不是急色鬼,接回来好好的待她,何必猴急地给自己拉来一个坏名声。

可是古代没有出过家门的姑娘们,在无数古代书藉描写中,站门首都是不对的。陆姑娘今天想歪,也是有她的道理和见识在内。

折腾了足有半个时辰,陆姑娘总算是心里静下来能去睡觉。睡下来又七折八腾地不舒服,想了一回又一回。由真姐儿而想到自己,由自己而想到未来夫婿。

姑娘大了,说情窦初开也好,说怀春也好。此时虽然是秋天,陆姑娘也想得满面躁热,不能自己。

三从四德可以管住人表面上做什么,却不能管住人心里想什么。陆姑娘由展先生想到王爷,由王爷再给自己未来的夫婿推敲出一个大概影子来。

朦朦胧胧中,这个人慢慢转过脸儿来,他应该是含笑的,应该是温存的,应该是像王爷那样能武,又比展先生能文……。

带着这样的思绪,陆姑娘慢慢入睡,一觉到天亮,见天光大亮急急起身:“哎哟,我晚了。”对面的张姑娘凉凉地接上话:“不晚,真姐儿是一个时辰后才走,你现在去送,还来得及。”

“她要走,走哪里?”陆姑娘刚睡醒,就来了这么一句。张姑娘好笑:“当然是回王府,一大早就有车来接她,让她赶快回去呢。”

陆姑娘一听更是焦急,顾不得衣衫还没有整洁,下床来对张姑娘道:“一大早有车来接她?还是来接王爷?”这话问出去以后,陆姑娘自己顿时红了双颊。

张姑娘是奇怪,纳闷儿地道:“接王爷?王爷又不在这里住,你还没睡醒吧?”陆姑娘把这疑团放在心里,急忙忙梳洗。洗过约着张姑娘同去看真姐儿,果然见真姐儿坐在云老夫人房中,正在同她们说辞行的话。

再说到姐妹们的时候,真姐儿起身来道谢:“多谢你们陪伴我,我虽然回去却离得不远,几时再来看我,我是必请的。”

大家一起难过,沉芳哽咽地道:“让你去,你不能不去,不过几时再回来住几天,也是姐妹们一场。”

这句“让你去,你不能不去”的话,让从云老夫人开始的一众房里人,个个伤心难过起来。从房外看上去,好似这里有远别。其实出了云家到王府,不过就隔着几条街。

陆姑娘哭得犹其伤心,让张姑娘好生不解。大家一起送到门口,目送真姐儿远去以后,陆姑娘推说头痛,回到房中继续痛哭。

为什么这么痛哭,在她心里是起同病相怜之感。婆家,在陆姑娘心里开始变得可怕起来。在家里做女儿时,当然是可以趁心,嫁过去,就事事不趁心,这是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的道理。陆姑娘这一哭,也有哭自己的意思。

张姑娘到底担心她,进来看她好笑得不行:“你时常不觉得真姐儿可喜,今天倒哭成泪人儿了。你要想她,还有见面的时候呢。”然后自己盘算了:“真姐儿说请我们去王府里做客,真盼着她赶快请才好。不过这个全看真姐儿会不会讨好了,不过她向来会讨好,王府里才会穿金戴银的打扮她。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的陆姑娘,只哽咽着说了一句:“女孩儿家,还是自重的好。”张姑娘又糊涂了:“她当然是自重的。你是说你?对了,你婆婆家要进京,几时你也让他们给你一身新穿戴来给我看看。”

陆姑娘伏案只是哭,想着王府里让真姐儿哪里去,她不能不去。再想着王爷回来那天,真姐儿哭得眼睛都肿了。唉,这叫待得好吗?

这一位平白地为别人担心,被她担心的真姐儿在车里也同张姑娘一样的纳闷。别人哭也罢了,陆姑娘哭得像平生不能再见,让真姐儿也很疑惑。

疑惑过,真姐儿取笑自己。她在乎我,难道不好?管她心里想什么,至少表面上,她是在乎我的离去。回王府的路上,真姐儿和红笺、绿管商议着:“姐妹们都喜欢我呢,回去对姨妈和表哥说请她们来,应该会答应一次吧。”

红笺和绿管皆是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帮着出主意:“姑娘乖一些,应该能行。”真姐儿笑一笑,心想就算不乖的人,到了这样一位表哥手里也得变乖,再说自己,向来算是能“明哲保身”不是。

想到这里,真姐儿动了动身子,挨打的时候不算,那叫自己运气不好。

回来先来见赵赦。赵吉和赵祥是知道她今天回来,远远的看到真姐儿一行过来,这就开始清场子。再对着旁边愣着的郁新道:“郁先生,要回避。”

昨天晚上赵吉和赵祥是在隔壁画舫上,但是也见到郁新昨天那一出子。两个小厮跟着赵赦日久,常见书生也有眼光。知道王爷是本着爱才之心,再就是不计较几两银子之心,才让这位书生过来。

要说有没有才,昨天看得清楚,其实一般。此时见郁新只是发呆,赵吉赶快要提醒他:“姑娘要进来。”

郁新欢喜得心中似要裂开,他一大早跑来,不想今天遇到这个彩头。赶快避让到一旁,眼睛悄悄抬一些,心里想着美人儿款款而来,这一次可以在白天好好看一看。

耳边听到脚步声,郁新又悄悄地抬一些面庞。这一看下去,是大失所望。见丫头五、六个,都是彩衣明铛,把里面那位真姑娘,围得是一丝儿不露。任是郁新睁大眼睛,也只恍惚看到依稀仿佛是真姐儿的衣饰一闪而过,就此都进去了。

来投安平王的郁新太失望了,比王爷上午没有单独见他还要失望。他自一早颠颠儿的跑来,原本也有敬仰这里名士的心思。怎奈这些名士们,不是跟着赵赦战场中过来,就是跟着赵赦诡谲官场中行走,对于这样未出茅庐的黄嘴小鸭子,是半点儿也看不上。

没有人答理他。

私下里自以为是风流书生的郁新,狠狠地碰了一个软钉子,只觉得这满书房里的先生们,全无着力之处。好不容易又遇到真姐儿来,不想连根头发丝儿也没有看清楚。

郁新正在失望,赵祥一步过来,带着和气攀着他肩头道:“郁先生,你我站开一步说话。”郁新回过神,哦上一声,随赵祥站到一旁一株梧桐树后,刚陪上笑,听赵祥又制止道:“往前站些,你踩到了那树。”

身后是一片翻得松软的泥地,树是没有,只有尺把高的一株小树苗。郁新赶快再往前站些,心里是不以为然,想想到处都欺生。里面的前辈先生们看不上自己,这个小厮也跟着欺负自己。

赵祥看到他神色浮动不放在心上,含笑道:“这院子里一树一叶都不可以乱动。比如这树,是姑娘亲手植的,她时常来看,你踩到了,我们如何交待?”

郁新一听,立即素然起敬了,往旁边再站开些,对着那树必恭必敬地鞠了一个躬,再回身冲着赵祥傻笑一下:“多谢指教。”

赵祥下面还有话,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是语重心长地教训嗓门儿:“王爷常在外面书房里,里面老夫人面前的姑娘,姑娘面前的姑娘们常来回话,以后再来,你要低头才是。刚才你看什么?这里不是赶庙会!”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严厉。

在人屋檐下,只能要低头。郁新来了有一个时辰,把以前想象中王府的威严见识了七七八八。刚才见前辈的先生们都对小厮们笑容有加,郁新此时更是只有听的份儿。他心中欢喜,来投安平王是对了。

以后有出身不说,还可以常看美人儿。在这里呆得久了,说不定美人儿面前可以请个安。他正在答应着,见赵吉从里面出来,对着院子里道:“诸人回避。”郁新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一溜烟地跑到廊下,还不忘记把廊下候着的两个官员往旁边引:“这里来这里来,这里好呆着。”

一切闲人都清除旁边房子里,赵吉高打了门帘,里面步出来赵赦和真姐儿来。

别人都低头,郁新这一次不仅低下头,还不时看着别人低不低头。耳朵不用捂,听到几句对话,对郁新来说,好似天籁。

“表哥,这树长得不小,我想起来封地上,我手植了几株红叶,等我回去,不知道还在不在?”是真姐儿同赵赦出来看花。

赵赦回她道:“你我就不在,难道别人不会照顾?要是不在了,你再重新种几株就是。”真姐儿仰起脸来道:“这一次我种,要种一季就开花的,可以及时的赏一赏。”

“啊,随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赵赦说过,院门外进来一个家人,喊一声:“王爷,宫中有人来。”

真姐儿行个礼:“我进去陪姨妈。”丫头们重新围起,这就离去。赵赦让来人进来,却是送一道口谕:“外蕃来朝者众多,皇上有意在宫中行宴,让各家王公大臣们作陪。”还有命妇,也有真姐儿的名字在上面。

赵赦站着恭听过,让人赏过来人,再让人进去告诉母亲:“二十二的好日子,带真姐儿进宫去。”

到了宫宴那一天,赵老夫人把真姐儿打扮好送出来,赵赦带着她往宫中去。在宫门前下轿的下轿,下马的下马,一起往里面来。

见过皇上和皇后,命大臣们随意游玩,赵赦带着真姐儿往御花园里来找亲戚们。

在他们身后,走过来一个粗壮的红脸汉子,身上穿着自己的民族服装,这是格木顿,陪着他的,是项林。

“那就是安平王?”格木顿是一口流利的汉话,项林微笑道:“正是他。”格木顿自语道:“看起来也像是个汉子,人都说他能打仗,我看不出来。”再好奇地道:“他身边是他的姘头?”

来到京里这么久,格木顿对于汉人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也看了不少。

项林一乐:“是他没有成亲的妻子,他呀,在草原上呆久了,受你们习气影响,把自己的妻子没有成亲就接到家里住着,这在我们汉人风俗中,是有伤风化的。”

格木顿反而喜欢了:“这一点儿是个汉子,是自己老婆迟些早些见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女人,就可以随便的见。”再来了兴致:“去看看他老婆生得好不好?对了,”眼睛一翻,对着项林道:“你老婆呢?”

项林有时候,也受不了他这粗鲁劲儿,忙道:“我还没有成亲,也没有订亲。”格木顿对着他秀气的面庞看过,再问出来一句:“你妈呢?”项林忍气道:“我母亲不见外客,请,咱们前面看看去。”

大摇大摆的格木顿边走边道:“不知道你们家哪一位郡主要嫁给我,既然郡主们多,不如大家请出来见上一见,我也心里有数,她们也心里有谱,你妹妹叫什么来着?听人说是长平郡主是不是?”

项林竭力地忍着心底里出来的怒火,尽量平静地道:“你放心,和你成亲的妹妹,肯定会让你满意?”

“是吗?”格木顿狡猾地问道:“要是我不满意呢?”项林噎住,格木顿一脸孩子似的天真道:“所以我要先看看,大家互相相一相有什么关系?”

没有话回的项林只能硬着头皮道:“请请,前面请。”在他的心里,是十分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对这个粗人如此忍耐?既然他在京里,把他结果了,不是美事一桩?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评论,抱抱亲们,本书在一百万以上,成亲前少,成亲后多,孩子也占一部分。所以这书,亲们多多支持。o(n_n)o

下个月会成亲,预订快乐亲的6张票票,么么亲一大口;努力的仔仔,预订飞鸿亲的所有票票,预订亲们的一堆票子(偶目前的目标)

对炮灰不满意的亲们别急,会强大的,此炮灰是打不死的小强那种……对炮灰满意的亲们,咱们拥抱哈。

此文是宠文,一切浮云皆会散。

最后仔仔顶着锅盖伸出另一只手,(这只昨天没有伸):票票,最爱;最爱滴,是票票……。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携千亿物资空间重生,她被七个哥哥团宠了斗罗之开局一只鸟穿越综玄,从绑定陈北玄模板开始太古凌霄诀向恋爱系统发起反击游方道士我的肉真不好吃墨雪宸至妖爱到浓时,总裁情迷新宠源初序列震惊我的徒弟居然是女帝秦天真灵路我带领洪荒成就唯一真界!循世觅轮回开局先怂一百年剧透红楼,黛玉心态崩了碧蓝航线界限重生之都市仙尊(都市仙尊)风雪凌天剑旅风灵赘重归想偷人生?玄学真千金你惹不起拒绝系统的各种死法后,我无敌了仙君重生魂穿修真界:我的空间能藏娇反派:我的徒弟全是女主从光字片开始的影视诸天震惊!我的徒弟居然是女帝震惊我的徒弟居然是女帝即使被封印我依旧无敌玄幻:我率地府镇世间!我在修真界创办三只牛传媒宗门无敌升级逆天废材:鬼医大小姐抗战英雄谱我的命运改变器儒道:我是三界圣人!镇压诸天系统我是神国大尊杀戮变强之武道长生全职法师:煞渊起手以示尊敬病娇美人不当白月光请个律师打官司一剑逍遥斩红尘异能诡妃:邪尊,好火爆永生轮回系统护体:渡怨女大王阴阳碎天诀重生猛虎:率领雄狮南征北战奇异传她靠生崽火遍全星际
方浪书院搜藏榜:携千亿物资空间重生,她被七个哥哥团宠了斗罗之开局一只鸟玄幻:我率地府镇世间!穿越综玄,从绑定陈北玄模板开始我在修真界创办三只牛传媒宗门无敌升级逆天废材:鬼医大小姐抗战英雄谱太古凌霄诀我的命运改变器儒道:我是三界圣人!镇压诸天系统我是神国大尊杀戮变强之武道长生全职法师:煞渊起手以示尊敬病娇美人不当白月光请个律师打官司一剑逍遥斩红尘异能诡妃:邪尊,好火爆永生轮回系统护体:渡怨女大王阴阳碎天诀重生猛虎:率领雄狮南征北战奇异传她靠生崽火遍全星际九星轮回诀诸天:无限兑换从斗罗开始女装大佬的家教日记从洪荒逃走当幕后黑手微醺迷恋虚灵神位神木图腾:重生沙漠树地狱法典重瞳藏不住玄幻:我能查看人生剧本校园捉妖师我喜欢欺负我的青梅竹马仙途之绝品灵灯使我在异世界当写手你捅谁不好,捅这挂逼家族不朽魔心重生后嫁给了敌国太子影视世界从匆匆那年开始无限强化我不可能是精神病开局从大树开始进化木叶之忍者人生关于魔王这件事牵起你温暖的手终于,我们变成彼此最讨厌的人天价恋人,总裁过时不候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你们最高元婴期,我直接飞升成仙玄幻奇缘之两界穿越开局被逐,我成神后宗门跪求原谅起源之地我这么天才为何还要收徒弟神朝之上天赋无上限,万界天骄破大防!【封】火连青城魏武纪,苍穹剑尊开局私生子逆行在炎黄青云修仙奇遇我有一个棺材铺开局成为魔修!正派见我绕道走?我才一岁,怎么就剑道独尊了?逆天魔神皇大道剑圣浮天之上开局满级青龙诀,震惊长生观剑域神主震惊,这个反派世子背景无敌灵启征途我有一剑,可斩九天断尘成神洪荒:混沌元初西游:我拿蟠桃当饭吃西游:开局一只猫,活到了现代从仙界归来的无敌仙帝仙神荒开局长生不老,算计诸天万界武道仙空我在异世界里梳中分无敌之后当了侍卫仙路夭夭什么?娘子你也重生了?开局被抓入狱,成为朝廷鹰犬勇闯修仙路自在不灭玄幻:开局退婚九个未婚妻妖兽大学堂有个傻狍子特效:从冒充金丹开始修仙小子,快运转吞天魔功封神:生态命运交响曲种田修仙,法力无边熟练度面板:成就最强仙族至尊骨被夺重生归来他杀伐成神创生多元宇宙山海界传奇穿越洪荒成土行孙DNF:逛吃修仙界洪荒:开局推演神话大罗法修仙十年,下山后我举世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