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
稚嫩的童音发出惊喜的声音,伴随着奔跑的脚步声和育儿师无可奈何的制止声,很快,蔷花身边就出现一名五岁左右的幼崽。
幼崽仰着头,先乖巧地向蔷花问好:“钱姐姐好。”
然后一脸期待,甚至有些渴望地看着蔷花肩头的小八,脆声道:“八哥!”
“喵。”小八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音,甩了甩脑袋,没有下蔷花肩头的意思。
祂今天难得找到机会让钱钱理亏,事事顺着自己,必须让她带着自己把小区绕一遍才行!
“八哥,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理我啊?”幼崽委屈地说。
他还掏出了自己的电话手表,把自己发的消息展示出来。
蔷花瞥了一眼,消息发的挺多的,中途还打了电话,不过小八没接。
但,你是不是忘记了,小八是一只猫?拿什么回你?
“不好意思,钱女士,打扰了。”追上来的育儿师一脸歉意地说。
随后面色为难地提出要求:“涛涛一直想和八……八哥玩,能不能让他俩接触一下?”
蔷花扭头看了一眼一脸高傲的小八,眉头微挑。
“喵~”
小八一甩头,语气自恋:【这就是魅力太大的结果,走到哪都能吸引来目光。】
蔷花:“……”
“去长椅那边坐坐吧。”
育儿师连忙点头:“好好好!”
然后拉着涛涛的手,温柔问他:“涛涛,我们去长椅那边和八哥玩,好不好?”
“嗯!”幼崽用力点下头。
然后跟在蔷花身后,一边走一边仰着小脑袋和小八说着昨天晚上睡前做了什么事,今天早上几点钟起床、吃了什么早餐、有多想小八的话。
牵着他的育儿师看着似乎有回应,又似乎没有的橘猫,眼里若有所思。
是不是应该让雇主给孩子买一只宠物做陪伴才行?
她总觉得老这么堵别人家的猫也不是事啊。
可想到雇主的性格,她心中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景盛小区绿化不错,大平层与别墅区之间还有小公园和绿荫道隔离。
小区内有健身房和室内游泳池,也根据业主要求,在小区花园增加了休息长椅以及露天健身器材。
毕竟每家业主光每个月物业费都能抵得上外面某些房价的月供,所以物业那边还是挺负责的。
蔷花在长椅上坐下来,身高矮了一截,幼崽涛涛礼貌询问过蔷花之后,脱鞋踩在长椅上,身高刚好和坐着的蔷花平行。
育儿师自然而然地伸手将他护在长椅靠背和自己身体之间。
“八哥……巴拉巴拉巴拉……”
幼崽话密,也不在乎橘猫能不能回答他,自顾自地说着话。
蔷花觉得有些吵,封了听觉,掏出手机搜索有关妖类化形的事。
普通人搜索不出来的东西对她这台手机而言根本不是事,很快就找到了她想知道的事。
妖族特情局。
简称妖局。
负责教化形的妖人类世界常识和需要遵守的规则。
所有化形的妖都得去妖局接受教化,妖局确认妖学习合格后,会给妖发放和人类一样的身份证、银行卡、通讯设备、再有一笔安家费。
安家费不多,如果物欲不强的话,足够妖在人类社会保证基本吃喝躺一年,然后回去和老家的朋友吹嘘外面社会有多好。
反之,如果化形的妖没有去妖局报到,一经查实,一年牢狱起步,中途要是在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来,十年起步。
看到这里,蔷花莫名觉得鼻尖有点痒。
她想到了黄小小,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应该……去妖局报到了……吧?
算了,反正她也说不出关于自己的事情。
略过这个事,蔷花继续翻下面的消息。
脸颊突然被爪子抵住,她扭头看去,小八正朝她翻白眼。
再看去,幼崽的育儿师正怒视一个尖嘴猴腮,满脸老树皮褶子的老男人。
看上去六十多,气质尖酸刻薄,正瞪着眼睛,口吐唾沫地说着什么。
蔷花打开听觉。
“谁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一个租户来我们小区,不就是为了勾搭男人吗!”
粗劣恶心的话语冲着蔷花而来。
蔷花:“?”
她收敛了周身气息后看起来就好欺负了?
“一个大傻子,扔了得了,还宝贝的养着……”这话是冲着幼崽去的。
蔷花缓缓往椅背一靠,目光随之冷漠起来看向老人。
“嗝——”正在骂骂咧咧的老人只觉得周身血液停滞,神色变得惊骇,颤巍巍地看向蔷花,旋即双眼充血。
“扑通——”
老人猛地跪倒在地,朝着蔷花的方向狠狠地磕下了头颅。
“咚!”
声音响亮,像是要把头骨磕碎。
被污言秽语骂的快气哭的育儿师身体一僵,被老人这动作吓了一跳,飞快后退闪开。
“做什么?!想碰瓷是吧?!”她厉声道,声音里装着掩盖不了的惊慌,随后化成厌恶之色。
她不是骂不过老人,而是不能骂。
不讲道理和道德的老人,讹人、污蔑,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
到时候捂着胸口往地上一倒,她有理都说不清。
余光瞥过周围远远看热闹的人,她恨的牙痒痒。
转身打算抱着孩子走,却见钱女士眼神冷漠地看着老人磕头。
她打了个寒颤,看着正打算和橘猫贴脸的孩子,头低垂下去,盯着自己鞋面大气不敢出。
蔷花语气淡淡地说:“不修口德,那以后就别说话了。”
“至于你引以为傲的财富……”
“那么,你,以及你的所有直系血脉,至今日起,财缘皆断,直至……”
“血脉断绝。”
“轰隆!!!”伴随着她话落,难得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惊雷。
雷声直直响入所有人的心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心头一寒,只觉得天空好似倾塌了,重重地压在他们头上,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压的他们脸色发白,膝盖发软。
某处房屋内,正在对着摄像头说着什么的人突然脸色大变,惊恐地喊了一声,快速冲出了镜头外。
也有正在沉睡的人突然惊醒,甚至来不及思考周围什么情况,抱着被子就往床底下钻。
直觉告诉他们,有危险,要躲好。
一旁的育儿师听了全过程,听得牙齿打颤,扑通一声,也跪下了。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嘴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自己,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满脑子突然只有一个念头:好可怕。
真的好可怕。
“嗬嗬……”老人比她更恐惧。
在那些话落下时,他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
会实现的。
她说的话会实现的!
不!
不行!
他有孙子,他不会断绝血脉的!
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年,或者更久……
众人忽然感觉到天空好像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上,他们的双腿好像也能自由控制了。
“扑通——”
“扑通——”
接二连三的膝盖触地声响起,听得人牙酸。
蔷花站起身,吩咐育儿师:“麻烦你打个急救电话。”
就这么吓死的话,就没意思了。
说着便带着小八和幼崽离开这里。
育儿师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身狼狈,视线扫过周围跪倒在地却一脸莫名其妙地的小区住户,她心生劫后余生的欢欣感。
扫过满头是血的老人,她抖着手拿出手机,拨打物业的电话。
她才不给这无德老人垫医药费呢!
与此同时。
某处高级写字楼中。
一名中年男人心烦意乱地挂断电话。
就在刚才,原本已经说好签合约的大客户突然来电,说不合作了。
他捂着胸口,莫名的悔意和说不出的恐慌萦绕在他心头。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