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惊凡对于卓府的动静了如指掌,他冷眼瞧着常慧娘蹦跶,只是命人护好萧宛娘,别让常慧娘有机会下毒手。原先萧宛娘会吐血,是因着常慧娘嘴巴太毒,可后来常慧娘使人几次三番借故到萧宛娘的房里,便让萧宛娘身旁的人提高了警觉。
卓惊凡看着每日被送进宫的密报,没多久便看出了常慧娘的企图,因此更是命人严加盯着常慧娘,与此同时派去调查常慧娘的人也回来了。
卓惊凡知悉常慧娘的身世之后,也忍不住挑眉了,他拿着调查结果前往两仪殿的书房,窦淳见了他自是赶忙起身相迎,书房里侍候的内监和宫婢早就对圣人和皇后之间的亲昵见怪不怪,见到皇后来了便自动退下了。
“瞧瞧罢。”卓惊凡将常慧娘的来历递给窦淳,窦淳接过去一看,忍不住轻笑一声,“杜祭酒若是知道了,想必死了的心都有。”原来这常慧娘便是当初跟着云城杜家投奔到京中的常娘子,常娘子当日离了杜府之后,因缘际会之下进了上牧监府,成了上牧监夫人的外甥女儿,然后又攀上卓二郎,入了荣亲侯府做妾。
“这上牧监倒也有趣,当年程家的一点儿小恩小德他便记得牢牢的,却没想过先皇对他的恩德么?”卓惊凡嘲讽的说道。这上牧监之所以帮助程柔,便是因着当年程家入京之后,曾经帮过他一次,且后来程柔替上牧监谋到了差事,因此上牧监心中一直感念程家对他的知遇之恩和栽培。
可他却不知,程柔将他推上上牧监的位置自有其用意,上牧监掌养马,全国各地最好的马匹都要进献到上牧监的牧场,除去西北之外,便是上牧监手下的战马最为精良。程家离了西北便有如离了水的鱼,要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屯兵养马是天大的难事,所幸有了上牧监,程家便可以暗度陈仓,将自家的马匹养在马场,也能够第一时间获悉先皇得了哪些马匹,可说是一举两得。
不过上牧监胆子小,虽说感念程家的恩情,却也不敢行事太过,因此多年来虽帮程家养着马,但先皇手中的好马却是一匹也没有失。而程家在京都中的行动也受到监视,因此程家不敢明目张胆和上牧监接触,使得上牧监这一条暗线竟是到了这时候才暴露出来。
当初永安之乱后,程家垮台了,上牧监手上还有一些程家的马匹,他并没有变卖,而是想着继续帮程家养着,也算是全了他想报恩的心,没承想程柔竟会突然找上他。
当年先皇驾崩之后没多久,宫里便传出婉贵妃哀伤过度,也随着先皇去了,上牧监本以为程家再无后人,结果婉贵妃却出现在他的面前。当下上牧监心里是害怕的,毕竟本该死了的人,如何会隐姓埋名跑出宫来?这其中是否牵扯了宫中的秘辛?他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可不想淌入宫中的浑水。
原先先皇在位的时候,婉贵妃在宫中的风光一时无两,程家阿郎更是被封为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因此当时程家找上他,是他的荣幸,且他觉着程家是靠山,就是出了事儿,也有程家这个高个子顶着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先皇去了,程家没了,程柔一个娘子突然出现指使他,使得他的心里有一丝抗拒,可程家是他的恩人,他不能弃程柔于不顾,只得答应替程柔安排常慧娘的身份。幸而程柔的要求不高,只是让他帮着给常慧娘一个清白的身世,其余的便不用他多事。
上牧监得知只是这一点儿小事,自然很乐意帮忙,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去年朝中的几次清洗他也有所耳闻,实是怕了当今圣人的手段,他深怕程柔将他扯进宫闱的斗争之后,幸好,是他多虑了。上牧监放心地帮常慧娘安排身份,后来常慧娘竟是搭上了荣亲侯,上牧监心里欢喜得不行,这荣亲侯可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啊,常慧娘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外甥女儿,岂不是说他和荣亲侯也攀上关系了?
上牧监乐得将常慧娘送进侯府,就是没有摆酒也无所谓,成了荣亲侯的妾室也比外头一些正头娘子强些。上牧监却是不知,这荣亲侯的名头听着响亮,可事实上论起实权来,许是比他这个上牧监还不如。众人只见着了侯府的亮丽堂皇,只见着了卓家是皇后的母家,却少有人看出这其中的局限。
总之这上牧监巴巴的将常慧娘送进了侯府,便坐在家里等着升官发财。……
“正好我过一段时间要将朝中官员的位置动一动,这上牧监既然如此感念程家的恩德,我便送他去与程家作伴罢。”窦淳勾起唇角笑了笑,这上牧监如此不识相,将程家给摆在了皇室前头,那么他便全了对方的心意罢,省得人心里埋怨他这个圣人不仁慈呢。
“嗯,正该如此。”卓惊凡点点头,附和了窦淳对上牧监的处置。上牧监要庆幸,程柔对他并不是完全信任,所以没将计划全盘托出,否则上牧监的下场只会更惨。
“卓二郎你打算怎么办?”窦淳不想再提起上牧监,便换了话题,问起卓二郎。
“不怎么办,父亲去了之后他便是府中的顶梁柱,他年纪也不小了,且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难道还需要旁人盯着么?这一关他过不去是他没本事,也是心性不够,就是因此丢了爵位他也得认了。”卓惊凡提起卓二郎就有气,冷着脸说道。
“还不至于丢了爵位,他的夫人孙娘子是个好的,倘若孙娘子能够拉他一把,经过这一次磨练,想来应是能够成长一些。”窦淳淡淡地说道,他的心里不待见卓家,却也不会故意搓磨卓二郎,只要卓二郎没有触到他的底线,任凭卓二郎蹦跶,也是和他不相干。
只卓二郎这次搞出的事儿,传出去并不好听,也会带累了凡凡的名声,因此他才会出手管一管,可要让他真的从头管到尾,他也是没那闲情和时间。起初得知卓二郎传出和人孝期苟且的消息后,他便使人去训了对方一顿,可对方执意将常慧娘接入府,那么常慧娘干出什么,卓二郎就得受着。
另外,卓惊凡和窦淳也是想将程柔找出来,所以他们放任常慧娘进入卓府,且没有阻止她的行动,在她将萧宛娘气得吐血之后,又想着对萧宛娘下药,卓惊凡这才使人暗中换了药,不让萧宛娘真的出事。
不过他没想到,常慧娘还有些手段,竟是逼得孙娘子被卓二郎喝斥,倘若不是孙娘子恰巧有了身孕,卓二郎这怒火也不会消得这样快。
“孙娘子为人正派,对上常慧娘怕是讨不了好。”卓惊凡抿了抿唇,皱眉说道。
“放心罢,孙尚书这个女儿不是简单的,你不用替她担心了。”窦淳笑了笑,拍拍他的手温声说道。卓惊凡闻言挑了挑眉,拿眼瞅着他,“这话有意思,听起来像是你知道了什么?”
“你当她这时候传出有孕的消息是凑巧?她自个儿的身子她会不清楚?只怕一有征兆她便料到了,她按下消息便是等着这日呢。”窦淳眯了眯眼,笑着说道。
“竟是如此么。”卓惊凡有些惊讶,窦淳这时将孙娘子的消息递给卓惊凡,语气平静的说道:“卓府里头的人我一直派人盯着,孙娘子那里自也是不例外,我不会允许有任何意外出现,虽说我信得过孙尚书,可也得防着。”
卓惊凡握了握窦淳的手,他懂,卓府里头还藏了些魑魅魍魉,倘若孙娘子因着对卓二郎的情意,被带上了歪路,弄出些事端来,届时连累到孙尚书便不好了,因此窦淳想要在根本上杜绝这个可能性,便使人暗中盯着卓府。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观察,这孙娘子确实是个好的,不管萧宛娘或是卓二郎有何心思,孙娘子一概不理,只顾着打理好府中庶务,和教养她和卓二郎的小娘子。卓容雍去了之后,萧宛娘跟着倒下,侯府的当家人便是孙娘子,孙娘子并没有因着真正掌了侯府便移了性情,还是和以往一样低调安份。
卓惊凡和窦淳都不得不承认,卓二郎这个夫人真是选对了。
端看这一次的事件便知,孙娘子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她许是料到了常慧娘会发难,也在防着对方,因此将对自己有利的消息先隐瞒下来,只待适当的时机甩出来效果会更好。
孙娘子不是不知常慧娘在背后挑拨她和卓二郎的夫妻感情,可她愣是能够按捺住,忍到常慧娘出招之后,用有孕的消息扳回了一城。虽说无法立马使得卓二郎回心转意,可是凭着有了身孕,卓二郎也不至于太过慢待她。
“如此的心性和手段,配给卓二郎真是委屈她了。”卓惊凡有些感慨的说道。
“卓二郎可是你弟弟,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窦淳听他对孙娘子如此高看,心里有些酸酸的,因此故意瓮声瓮气的说道。
“我是就事论事,帮理不帮亲。”卓惊凡听出他语气中的醋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正经八百的说道。窦淳见他如此严肃,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他伸出手便将人拉入怀里,然后捧着对方的脸直接啃了下去。
卓惊凡任由他动作,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待到窦淳亲够了放开他时,一抬眼便见着对方眼中来不及掩饰的笑意,愣了愣,故意恶狠狠地说道:“好啊,竟敢戏弄朕,朕只是三天没收拾你,你竟上房揭瓦了,这还得了,看朕的厉害!”语毕伸出手在对方身上四处搓揉着,揉得卓惊凡全身都发软了,整个人都瘫在他的怀里。
窦淳见卓惊凡情动了,睁着一双隐隐带着水雾的迷蒙双眼,他吞了吞口水,只觉着心口砰砰砰跳得飞快,不管和凡凡亲热多少次,每一次都让他像初次般紧张,他觉着对凡凡怎么“吃”都不够,真是恨不能日日夜夜都和对方歪缠在一起。
眼见着凡凡的双颊越来越红,长长的眼睫毛不断颤动着,他心里就越来越火热,到后来忍不住了,他直接将人压在了地板上,便开始撕扯对方的衣裳。虽然天气还冷着,但是书房里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且房里烧着地龙,因此他也不怕凡凡会着凉,三两下子便将彼此的衣物都除了。
卓惊凡被吻得情动,全身瘫软的任由窦淳折腾,当熟悉的刺痛传来时,他忍不住闷声一声,双手掐上窦淳手臂,接着就被窦淳带入激情的漩涡之中。……
待到一切平息了,窦淳抱起卓惊凡走入内间,和对方一起躺到床榻上,他拥着卓惊凡,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手在对方圆润的肩膀上摩娑着。卓惊凡累得睁不开眼,靠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窦淳轻轻吻了吻对方的发顶,柔声说道:“睡罢,我在这儿陪你。”话音刚落,卓惊凡便睡了过去。
窦淳陪着卓惊凡躺了一会儿,待到对方睡熟了,他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唤了人来服侍着沐浴后,走到书房外间时,地上凌乱的衣裳已经不见踪影,显然是被收拾好了,他面色不改的走向书案,坐下来后继续批阅奏章。
圣人和皇后在书房里亲热也不是头一遭了,因此服侍的宫人们都很镇定,已经没了初次时的震惊和错愕,这些时日以来,他们也算看明白了,圣人一颗心都扑在了皇后的身上,对于其他人是看都不看一眼。本来还有一些野心的宫婢,见了圣人对皇后的稀罕劲儿,便都打消了念头。
先不说她们能不能入得了圣人的眼,就凭着圣人对皇后的宠爱,就是她们真的成功了,日后怕也是只有被冷落的份儿,且圣人对于那些个心思不良的狐媚子向来没有好脸,初登基时有那不信邪的,硬要往圣人跟前凑,现在人都不知道被丢到宫里的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因此宫里的气氛竟是难得的和谐平静,没了想要爬床的宫婢,人人都安份守己尽着本份做事,如此干净的后宫,可谓是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的。
也是因着宫人的安份,卓惊凡近来显得有些无趣,也不知道窦淳是不是发现了他的无聊,竟是丢了许多奏章让他决策。这和以往陪着窦淳批阅奏章不一样,这一次,窦淳竟是让他直接拿主意,且之后没有再看,照着他的批示便将奏章发还。
他隐约猜到了窦淳的用意,心里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欣喜,他想起窦淳曾经说过的,要和他一同治理江山。一直以来,窦淳都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先是力排众议立了他为后,之后的庆河水患窦淳更是放手让他安排,这样的信任和看重,让卓惊凡受用得很,也让卓惊凡知道,窦淳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愿意将龙椅分给自己一半。
对于窦淳的深情,卓惊凡这时候才有所体会,其实他扪心自问,当初窦淳许下诺言时,他并没有全信。自古以来,哪一个帝王不是多疑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觉得窦淳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尝了至高的权力滋味,便不会舍得放手和分享了。
没承想窦淳竟是说到做到,这让卓惊凡受宠若惊之余,对于自己的不信任也有些汗颜,他的心境比不得窦淳宽阔,易地而处,他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做得和窦淳一样好。他有些懊恼和挫败,因为他的心早在上辈子就被磨硬了,他从小浸染在宫里这个大染缸,已经失去了本心和纯真。
和窦淳比起来,他显得器量狭小且多疑猜忌,他觉着有些愧对窦淳,窦淳给予他的是最完整的一份感情,而他的感情中却夹杂着隐瞒,这让他的内疚一日重过一日。窦淳许是察觉了他心里的异样,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他在书房里胡闹了一下午,让他累得再也无法思考,只能沉浸在对方的热情当中。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何尝不是窦淳的另一种体贴。……
卓惊凡躺在书房里间的床榻上,闭着眼睛思索着,在窦淳起身离开之后没多久,他便醒了。他将这些时日以来的种种在脑中过了一遍,越发的觉着对不起窦淳,心里有个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他悄悄的起身,披上衣衫后走向外间,外间里只有窦淳坐在书案后,身旁没有侍候的宫人,他顿了顿,继续向着对方走去。许是听见了动静,窦淳批阅奏章的动作停了下来,回过头来,便见到卓惊凡一脸沉静的向他走来。
“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窦淳起身拉着对方走到软榻旁坐下,一手在对方的腰上轻柔的按压着,卓惊凡享受着他的按摩,舒服的眯了眯眼,不忘开口说道:“睡到一半发现你不在了,便睡不着了。”
窦淳听罢眼神一亮,凡凡很少这样直白的表示出对自己的在意,今日是怎么了,竟会说出这样熨贴的贴心话,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卓惊凡见他一脸欣喜,心里却是越发的酸涩,一直以来他都端着骨子里的骄傲,且顾虑着脸面,所以极少将心里的感觉抒发出来,虽然心里爱着窦淳,嘴上却是从来不说,想着窦淳的深情和体贴,他觉得自己以后也该多多表白才是。
不过表白先放在后头,他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得先做,他瞥了一眼书案上的奏章,踌躇一会儿后,开口问道:“我有事儿想说,你现在忙着么?”
“不是很忙,那些奏章留到明日再批也行,凡凡的事儿比较重要。”窦淳逮着机会就要表一次真心,甜言蜜语说得可顺溜了,可他的甜言蜜语又不至于太过浮夸,听得出是真心的奉承。
卓惊凡闻言心里一暖,窦淳一直努力在用他的方式,给予自己呵护,这样的真心实意,让人怎能不动容。因此他想要相信对方一次,他也想要帮助对方,而要帮到对方,首先便是坦白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解释自己为何对未发生的天灾了如指掌。
可他虽然打定了主意,但是到了窦淳面前还是会紧张,他深呼吸了几次,望着窦淳的双眼,发现了里面的鼓励和爱意,定了定心神,便将自己的来历缓缓地说了一遍。在述说的过程里,他一直没有移开视线,他强迫自己盯着窦淳,这样才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对方得知此事的反应。
他的本性坚韧,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既然选择了坦白,那么便要安然面对窦淳可能会有的反应。最坏不过是被窦淳厌弃,当做孤魂野鬼给烧了,左右这一条命算是多得的,还给上天也是应当的。
只是他的内心还是相信窦淳的,因此他不愿意错过窦淳的任何表情,直勾勾地瞪着对方,待到语毕,他惊讶的发现,窦淳的眼中先是闪过了然和欣喜,然后才是惊讶。他被窦淳的反应搞胡涂了,不是应当先感到惊讶么?为何对方会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事情就是这样,你……有什么要说的么?”卓惊凡抿了抿唇,迟疑地开口问道,窦淳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满足,他低低地笑着说道:“凡凡,凡凡,我终于是得到了你全部的信任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
卓惊凡闻言愣住了,窦淳心里快活,忍不住又哈哈大笑几声,他凑到卓惊凡唇边吻了吻,这才又继续说道:“凡凡,你的改变如此的大,说是变了一个人都不为过,虽说我本不信怪力乱神的事儿,可你当初没了气息是我亲自确认的,所以你竟醒来了,这怎能让人不惊讶呢?”
窦淳一边说着,一边放开卓惊凡起身走向书柜,他在书柜里摸了摸,打开一个暗格,然后取出了几本书册递给卓惊凡。卓惊凡接过来一看,才发现都是些乡野怪谈和神志怪小说,他翻了翻发现窦淳还在其中做了不少批注,尤其是记载了关于“借尸还魂”的部分。
“你早就猜到了?”卓惊凡挑了挑眉,颇为惊讶的问道,普通人知晓了此事,不是应该赶紧找来高僧做法收了他这个妖怪么?怎么窦淳竟是不动声色,且还爱上了他这个占据了旁人身躯的孤魂,说来窦淳的行事和胆色也太过异于常人了罢。
“起初自是没想到,只是以为你受了一次教训,所以奋发图强了。”窦淳摸摸鼻子,他又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儿,怎么可能一开始便认为对方是借尸还魂。
“后来呢?我是哪里露了馅?”卓惊凡又问。
“嗯,后来是你整治了傅婉倩等人的手法,让我觉得你成长太多,心里起了疑,便开始暗中观察你,要说到何时往这方面想的,大约是你向我讨要了那本水经之后罢。”窦淳据实以告。
卓惊凡闻言眼角跳了跳,窦淳竟是这样早便对自己的来历起了疑心,亏得他能忍住这么久不问,且还没让自己感到异样,看来论起心性和耐性,他着实比不得窦淳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