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多了一个徐美人之后,卓惊凡的日子便多了一些趣味,怎么说呢,或许是因着那一位美人先前的身份是御前女官,所以和以往接触过的妃嫔有一些不一样。徐美人深谙看人脸色行事的生活方式,她骨子里还存着当奴婢时的自卑和习性,尽管已经成了美人,可是在面对圣人或皇后时,身上的气质和风度还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而她表现出来的小家子气,又和先皇那些家世不显的妃嫔不同,毕竟那些妃嫔们家里再是小门小户,她们也是当主子的,进了宫之后也是主子,所以身上自然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这一点正是徐美人所缺乏的。
尽管她极力学着皇后的作派,可她的身世和经历如何能和卓惊凡相比,因此就透着一股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可笑。没多久,后宫人人都知道,徐美人美则美矣,行事作派却有些上不得台面。
徐美人自是不知道大家都在背后嘲笑她,也不知道卓惊凡每日多了一个消遣,那便是关注她的一日作息。卓惊凡和窦淳既然将她当成棋子,自然是派了人暗中盯着她,因此当探子将她的消息巨细靡遗的传到立政殿后,卓惊凡拿着那些消息看得津津有味,此后,探子更是需得详细记录下她每日的去向和言语。
当窦淳知晓卓惊凡的新趣味后,淡淡地对负责盯着徐美人的探子说道:“难为她还有这个作用,既然皇后喜欢,你们别忘了每日呈上报告。”竟是极为宠着皇后,颇有一番任是星星或月亮,皇后喜欢都要摘下来的魄力。
那些盯着徐美人的钉子,身为圣人的密探,自是知晓圣人真正的心思,这个徐美人根本就是圣人和皇后竖立的活靶子。可笑徐美人不自知,还真以为自己入了圣人的眼,却压根儿都不知道,打从她第一次承宠时,就是圣人用药让她产生了幻觉,圣人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且之后每一回的侍寝,圣人都是用药迷了她的心智,让她自己睡在床榻上,做了一晚上逼真的春梦。
只是圣人在连续宠了她几日之后,突然就冷淡了,徐美人开始独守空闺,她每日都要跑到立政殿向皇后示威,然后到两个皇子的寝殿晃一圈,接着便是找各种理由到两仪殿求见圣人,有时候是送补汤,有时候是送点心,有时候甚至是什么用清晨的露水泡的茶,可圣人却是十回只收了一回,让她的心越发沉了。
徐美人也想过自己会失宠,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她才封了美人没多久,怎么圣人就对自己腻了?莫非是皇后对圣人说了什么?徐美人开始镇日惴惴不安,觉着事情的发展和自己先前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徐美人在爬上龙床前,自也是幻想过美好的未来的,当然她没有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能取代皇后,她只想着在圣人的后宫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不管日后圣人的后宫进了多少新人,圣人都不会忘了她,然后她能够有一个孩子,她和她的孩子会每日都在宫殿里等着圣人……。可是这样美好的想望,却被圣人突如其来的冷淡打碎了。
不管徐美人费了多少劲儿,圣人就是对自己不冷不热,以往的热络和宠爱都没了,让徐美人心里发酸,却也不敢向圣人抱怨,只得将苦楚往自己肚子里吞。
就在她有些心灰意冷时,突然有人找上了她。
徐美人还记得,“那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彼时她正哀怨着圣人又没有召她侍寝,正打算睡下时,寝室内就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更奇怪的是,寝室内负责上夜的宫婢竟是没有任何反应。
徐美人抱着绣被,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要呼叫,就被“那人”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嘴,而上夜的宫婢不仅没有呼喊,甚至退到了门边,低垂着头任凭她独自一人和不速之客对峙。
“那人”凑到徐美人耳旁,低声威胁着,“不要出声,否则我一刀划开你的脖颈。”一边说着,另一只手握着一柄匕首抵住了她的脖颈,徐美人立时瞪圆了眼,眼中满满的都是恐惧。……
徐美人闭了闭眼,不想再回忆那个令她难堪的夜晚,徐美人吐出闷在胸口的一团浊气,就像“那人”说的,就算自己再憋屈,也得捂住那一晚的遭遇,毕竟她身为圣人的妃嫔,若是被玷污了,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想死,所以她只能吞下那一口恶气,同时她的心里也对圣人起了怨怼,若不是因着圣人冷落她,已好一段时日不曾来到她的紫宸殿,“那人”也不敢这样大胆的摸进她的寝宫。“那人”肯定是想着圣人已经把她抛在脑后,不重视她了,才会对自己起了邪念。
徐美人越想越气,心里的怨恨自是越来越深,且“那人”的话语时时萦绕在心头,使得徐美人竟是渐渐的生出了旁的心思,待到半个月之后,“那人”再度造访紫宸殿时,徐美人的态度便成了欲迎还拒,半推半就的和“那人”又成了好事。
一次两次的,徐美人尝到了滋味,久而久之心里越发的偏向了“那人”。就在徐美人和对方之间越来越黏糊时,“那人”开口提了要求,这个要求让徐美人听了当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疯了么?竟是要我在小皇子的汤药中下毒?!”徐美人低喝出声,浑身的燥热倏地都冷却了,欲望也消退的一干二净。
“噤声!你想吼得大家都知晓么?”揽着她的郎君皱眉喝道。
“穆轩,你自己想死不要连累我!”徐美人推开穆轩坐起身来,冷冷地说道。她总算知道了,为何穆轩这个禁军统领会看上自己,甘愿冒着风险和自己暗中来往,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穆轩竟是想要毒害小皇子!
没错,一开始强逼了徐美人的人就是穆轩,后来多次和徐美人温存的人也是穆轩,就像窦淳和卓惊凡所料的,穆轩果然咬上了徐美人这一个美味的诱饵。
也不怪穆轩会中计,实在是徐美人这一个诱饵太吸引人了,后宫中除了不能生孩子的卓皇后之外,就只有一个徐美人,穆轩若是想要圣人的妃嫔替他诞下大武朝的血脉,他不找徐美人还能找谁呢?且徐美人是能够光明正大接近皇后和皇子们的,再加上先前窦淳和卓惊凡作戏假装闹得不可开交,让穆轩觉着逮着了机会,正是一举扳倒皇后的好时机。
因此他先是接近了徐美人,用手段将对方给驯服了,待到他觉着对方的态度软化了,这才开始提出要求,只他没想到,徐美人的反应会这样激烈,他还以为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温存,徐美人心里应当是向着自己的。
“娇娇,我怎么会害你呢?”穆轩压下心里的不耐,唤着徐美人的小名,并且伸手将她揽回怀里,他放柔了语气,在她耳旁低声诱哄着,“娇娇,如今你都是我的人了,就算你不动手,日后圣人也不会放过你的,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有我在呢,你别怕。”
徐美人蹙眉听着,面上还是一片犹疑不定,穆轩见了自是费了三寸不烂之舌,又许了一堆天花乱坠的诺言,终是哄得徐美人眉开眼笑点了头。穆轩见她如此容易哄骗,心里更加的看轻她,只他惯会装模作样,面上装得深情款款,让徐美人对他深信不疑。
“也是,左右都是死,不如豁出去拼个生机,就是拖了小皇子陪葬也是好的。”徐美人沉吟一会儿,便打定主意帮着穆轩,毕竟就如穆轩所说的,她既已和穆轩有了首尾,也算是上了穆轩的船,想要独善其身是不能了,倒不如就此跟着穆轩。
她也不想过问穆轩到底想干什么,其实她隐约猜得到,只是那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她不敢再深想,只能就此打住。……
穆轩向徐美人提出要求的三日后,徐美人来到了小皇子的寝殿,因着她最近一段时日每天都来,所以殿内侍候的宫婢和她很熟悉。徐美人一如往常,先是抱了抱小皇子,然后瞅着一个无人注意的时机,将藏在指甲缝中的细小药丸捏碎,然后将药丸粉末撒在小皇子要喝的汤药中。
只她自以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有人密切监视着,盯着她的人见她有了异动,自是赶忙知会了殿内的宫婢,因此徐美人就见到捧着药碗的那名宫婢突然被绊了一下,宫婢跌了一跤,手中的药碗自然也脱手飞出去砸碎了。
药碗里的药汁飞溅一地,就连徐美人都遭了池鱼之殃,粉色的裙角被溅湿了一块,徐美人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很,宫婢自是连忙跪下来请罪。徐美人心里暗恨宫婢手脚不伶俐,浪费了她的药丸,只殿内的宫婢都是圣人调到小皇子身边的,她也不好随意处置了对方,只得咬牙笑道:“可怜见的,有没有摔伤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摔了?以后走路要当心点儿啊。”
那名宫婢听了又是连番的请罪,徐美人敲打一顿后,这才又说道:“行了,赶紧收拾一下罢,小皇子的汤药还得再煎过,莫要耽搁了。”语毕她站起身来,领着宫人回紫宸殿换衣裳去了。
小皇子殿内的宫人们见她离去后,这才彼此对望一眼,没承想这徐美人竟真的敢对小皇子下手,众人不禁在心里摇摇头,人要作死,那真是连老天都拦不住。
另一边,徐美人沉着一张脸急匆匆地回了紫宸殿,待到她将脏污的襦裙换下后,脸色才变得好一些。这时,身旁侍候她的宫婢低声说道:“美人,今日没有成功,这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的主子不是能耐得很?让他再拿一颗药给我啊。”徐美人没好气的说道,和穆轩来往的次数多了,徐美人才知道原来她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婢都是穆轩的人,怪道穆轩第一次袭击自己时,她们会袖手旁观。
宫婢闻言皱了皱眉,似乎对徐美人的态度有些微词,只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尽管心中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可徐美人见了她们的表情,自是猜到了她们心中所想,她冷笑一声,“怎么,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既如此你们便离了紫宸殿,回到你们的主子身边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就是你主子见了我也要行礼问安,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宫婢们见她突然发作,面上有些错愕,不过还是很快的跪下请罪,徐美人见宫婢跪在她的面前,心里的怒气这才消了一些,她可不管这两个宫婢是不是穆轩的人,现在她是紫宸殿的主人,这两个宫婢是她的奴婢,她自是有权力管教这两名宫婢的。因此她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闷气和委屈,一股脑儿的全发作在宫婢的身上。
窦淳来的时候,徐美人还在训斥那两个宫婢。
徐美人没想到,久未踏足紫宸殿的圣人,今日竟会突然来了,因此有些措手不及,且因着她和穆轩的关系,只要一想到要面对圣人,心里就开始发虚。只圣人来了她不能不迎接,心里再怎么害怕,她也得硬着头皮领着一众宫人恭迎圣驾。
徐美人在殿门口迎了窦淳,窦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率先走入了紫宸殿,徐美人被他方才那不带感情的一瞥弄得心惊肉跳,深怕圣人发现了她和穆轩的关系,此时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因此她战战兢兢跟在圣人的身后,进了正殿后,垂首站在一旁,也不敢抬头望向圣人,只等着圣人开口问罪。
“美人今儿个怎么了?变得如此安静。”没承想,圣人竟不是问罪来的,徐美人耳边传来圣人温和的问话,倏地抬起头来,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圣人。
“回圣人,妾许久未见圣人,心里惶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徐美人立时反应过来,故做羞涩的低下头,怯怯的答道。
“朕听闻你每日都会去看小皇子,你有心了。”窦淳望着徐美人的装模作样,心里一阵腻歪,只是为着穆轩已经上钩,他不得不来应付一下徐美人,好使得穆轩以为徐美人更有利用价值。
徐美人得了圣人一句赞赏,心里自是高兴的,就算她和穆轩已经搞在一起,可也不妨碍她因着圣人的夸赞而感到虚荣。若不是知道妃嫔通奸是死罪,徐美人又怎么会弃圣人而就穆轩?她本就是有野心的娘子,才会想方设法爬了龙床,只没想到她会被穆轩……,如今她后悔也无用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将真相捂得死紧,倘若她和穆轩通奸的事儿传了出去,她也就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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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惊凡答应了窦淳,要召晋王妃入宫说话,因此特意找了一天,果然将晋王妃召见宫来,只他没想到,连晋王世子妃也一起来了。因着晋王世子妃有孕,卓惊凡也没有受了她婆媳二人的全礼,赶忙叫了起又赐坐,晋王妃和世子妃谢了恩后,这才拘谨的坐下。
“世子妃如今有孕,还得多注意才好。”卓惊凡虽不是娘子,却也知道怀孕初期的三个月最危险,世子妃胎还没有坐稳,何必巴巴的进宫来?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妾省得。”世子妃笑了笑,恭敬应道。
卓惊凡的眼神微微一闪,转头对着一旁的晋王妃笑道:“当日王妃进宫时,本宫因着事务缠身,未能与王妃见面,心里实是惦记得很,因此才会请王妃进宫一趟,陪本宫说说话。”
“娘娘厚爱,臣妇真是受宠若惊。”晋王妃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和卓惊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常话。
坐在一旁的世子妃则是垂首听着,也不插话,卓惊凡在心里琢磨着对方的来意,面上却是一点儿也不急躁,慢慢地说到了宫里的八卦和秘辛。或许是因着卓惊凡是郎君,所以晋王妃和他闲聊时,心里总有一股违和感。
只她今日出发前,晋王特意吩咐过她,务必探得皇后的深浅才好,晋王虽然选择忠于圣人,可不代表他承认卓惊凡这个皇后。虽说前朝有男皇后的例子,可大周朝素来没有郎君成为皇后,圣人力排众议非要立卓惊凡为后,难保不是卓惊凡在圣人耳旁吹枕边风,晋王怕窦淳年纪小,被心思不正的人给哄骗了,因此才会嘱咐晋王妃探探皇后的底。
卓惊凡自是不知晋王妃的心思,他端坐在上位,态度落落大方的和晋王妃交谈,晋王妃暗中观察着这个年纪轻轻的郎君,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气度和谈吐都担起得皇后之位,且比之先皇的傅皇后,眼前的卓皇后更多了一股郎君的潇洒和淡然,晋王妃觉着,卓皇后实在不像是以色媚主的人,晋王所担心的“皇后惑乱朝纲”这等事,应是不会发生。
坐在一旁的世子妃也在暗中观察着皇后,她知道王妃今日入宫来是为了探探卓惊凡,若是卓惊凡不配为后,那么王妃回府后自会告知大王,大王和世子便可以趁早做出应对。大王好容易才又受到重用,可是他不想因着圣人身边的奸佞,再度遭受诬陷攻讦,最后狼狈的离开京都。
大王当初会远离京都,便是因着宣帝受到奸人蒙蔽,使得多少忠良死的死,被贬谪的贬谪。宣帝便是窦淳的皇祖父,也是文帝窦渊的父亲。宣帝当时独宠一个小小的才人,使得后宫乌烟瘴气,前朝也受了不小的动荡,晋王更是因着太出风头,被当时的几个皇子连手设计陷害,最后惹了宣帝的厌弃,被发配到贫瘠的封地。
他在封地一待几十年,起初真是万念俱灰,若没有王妃在一旁扶持鼓励,他也挺不过初时的艰辛。待到王妃替他诞下世子,晋王为了儿子更加振作起来,如今好容易盼到回了京都,若是再让他遭受以前受过的苦楚,晋王没有把握他能够再有另一个几十年可以耗。
他和先皇的年纪差不多,此时已近知天命之年,能够在有生之年回到京都,晋王心中已充满了满足,对于窦淳的慧眼识英雄,更是感激不已,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受到重用,窦淳这个侄子的魄力和胆识,着实比他父亲和祖父都强。
当初先皇便是忌惮他的能力,才会对他不闻不问,晋王在心里冷笑,先皇这个当父亲的还没有儿子勇敢,窦淳敢用他,光是这一点,在晋王看来就比先皇强上许多。虽说他表面上对窦淳仍然抱着观望的态度,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认可了对方,只对方竟是立了一个男皇后,这真是完美中的一个瑕疵,让晋王怎么都看不顺眼。
也因着宣帝时,他亲眼见着原本还算英明睿智的父皇,被一个才人给哄得耳根子都变软了,最后甚至还移了性情,他怕窦淳身边的卓皇后又是另外一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因此一得知皇后召见晋王妃,便将王妃叫到跟前,细细嘱咐了一番。
待到王妃回府后,晋王自是赶忙将王妃请到书房,问起了今日觐见皇后之事。王妃没有隐瞒,将他们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自己对皇后的看法。晋王听了沉默不语,好一会儿后,这才开口说道:“王妃你的意思是,卓郎君配坐皇后之位?”
“嗯,妾瞧着他周身的气度和谈吐颇为不凡,说句大不敬的话,比之圣人都毫不逊色,圣人身边有他的扶持,想来后宫可以安稳了。”晋王妃知晓晋王最担心什么,往日就是因着一个才人,他们夫妇才会落到那样的境地,因此两人都不敢小看圣人身边的人,所幸如今圣人的后宫中唯有皇后和徐美人。
“只本王听闻这些日子以来,圣人似是冷落了皇后,转而宠起那个徐美人了,你此次进宫,是否有见着那个徐美人?”晋王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妾并未见到徐美人,只妾听说那徐美人本是圣人跟前侍候的司设女官,应不会是个没规矩的,否则如何能在御前服侍?”晋王妃沉吟一会后,开口说道。
“她若是规矩,今日如何会成了美人?”晋王却是有些嗤之以鼻,王妃愣了愣,大王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大王,话虽是这样说无错,可若是圣人瞧上了她,难道她还能说一声不么?”
“她都在圣人跟前服侍一年多了,圣人若是有意早收了她,何苦等到现在?”晋王对于主动爬床的娘子实在没有好感,语带厌恶的说道。
王妃眨眨眼没有作声,晋王说的也有道理,虽说圣人对外说要替先皇守孝三年,可众人心知肚明这是圣人推掉采选的借口,圣人守了三个月后便除服,因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人还需理朝政。除服之后,圣人自然可以入后宫,徐美人在圣人跟前服侍一年后才入了圣人的眼,还真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只是这是圣人的私事,他们也不好过问,不管圣人要宠幸谁或是冷落谁,都不是他们能干涉的。其实晋王之所以如此关切皇后和徐美人,也是为了自己,他可不想再被闷不吭声的坑一次。……
晋王妃和世子妃离开之后,卓惊凡便回了寝室,他坐在软榻上沉思着,今日王妃的态度似是在试探他,许是晋王的意思,他也不是那么在意,不过世子妃的态度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摸摸下巴,若是他料得无错,世子妃的有孕怕是假的,只他方才也从王妃和世子妃口里得到保证,他们只忠于圣人,如此一来,不管世子妃为何要放出假的喜信,至少和穆轩无关就是了。不过世子妃望向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卓惊凡皱了皱眉,开口唤了茯苓。
“茯苓,本宫以前和世子妃是否相识?”卓惊凡挥退其他宫人,开口低声问道。
“回娘娘,奴婢正想找机会和您说,奴婢瞧着世子妃应是六年前搬离京都的燕家娘子。”茯苓低声说道。
“燕家?”卓惊凡挑了挑眉,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回娘娘,您忘了么?卓家与燕家交好,您和燕娘子算是青梅竹马,本来燕家阿郎还想将燕娘子许配给您,只是夫人没有答应这门亲事。”茯苓瞥了卓惊凡一眼,快速地说道。
“许配给我?”这下子卓惊凡是真的震惊了,怪道方才世子妃见着自己的神情那样古怪,竟是身体原主的前债,想来对方应是瞧着自己的小竹马成了皇后,所以才会掩不住尴尬的表情罢。
虽说卓惊凡很是讶异自己与晋王世子妃的渊源,只如今已是事过境迁,他二人也各自婚嫁,因此他便把这事儿抛在脑后。可没承想,过了几日,窦淳竟是黑着脸找到他面前,瓮声瓮气的问着自己与晋王世子妃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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