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他忽然开口。
苗苗一顿,笑着点了点头,“嗯,见过的。”
“什么时候?”
“起航招生考试前,沈……婠问你要考纲的时候,我也在场。”
沈春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觉得你眼熟。”
苗苗笑了笑,“您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要不要我帮您叫辆出粗车?”
男人摆摆手,“不用了,我的车停在对面。”
“你……可以开吗?”苗苗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很快,也很隐晦。
果然,沈春航并未察觉:“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有分寸。”
“嗯,那……”苗苗把剩下的药交给他,“我先回去了,还有朋友在。”
沈春航站起来,和她面对面,“今天辛苦你了,药钱……”
“不用了,这药便宜。您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男人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调转脚步,朝相反方向走去。
……
古清:“苗苗,你去哪儿了?”
“洗手间啊。”她坐回之前的位置。
“可我刚才去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苗苗晃了晃手上的橙汁:“去前台拿饮料了。”
吃饱喝足,众人离开。
最后还是祁子辰去结的账。
贺淮伸手搭在他肩上,一副哥俩好自来熟的样子,“都是朋友嘛,你结我结都一样,最重要是大家玩儿得开心。”
祁子辰连连点头,笑意入眼。
几个男人喝了点酒,自然不能开车。
刚才古清又被他们瞎起哄,让她跟张旸喝交杯酒,这会儿脸还红彤彤的,也摸不了方向盘。
最后商量决定,苗苗开张旸的车,把两口子送回去。
贺淮、祁子辰,还有蒋硕凯直接打出租车走。
“沈婠你呢?”祁子辰问。
贺淮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眼里涌动着水汽,路灯映照下,晶莹反光,闻言,神秘一笑,拖长了腔调——
“她啊,你就甭操心了,有人来接的!”
祁子辰挑眉:“谁?”
贺淮动了动嘴唇,好像说了个名字,却没发出声音。
沈婠淡淡看着,目光清湛,仿佛洞悉一切,了然于心。
“车来了,谁先走?”
贺淮没动,虚扶着他的祁子辰也没动。
蒋硕凯扫过两人,眉心微微一蹙:“你们不走,那我先走了。”
没有异议。
蒋硕凯弯腰坐进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接着是贺淮,坐到后座之后,扒拉着车窗,半醉半醒地盯着沈婠。
沈婠以为他有话要说,但直到出租车开走,他还是那副迷离懵然的模样。
贺淮知道,自己没醉。
不仅没醉,还很清醒。
“老头说得对,是我配不上……”
操控台上指点江山的沈婠,已经到了一个他追之不及的高度,除了仰望,别无他法。
“得!从今往后,真的要天涯何处无芳草了,ennnn……挺好的,挺好的……”
重复了几遍,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毕竟,他以前就是那样的人啊。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不时看上两眼,只见年轻小伙儿嘴上念念有词,表情似苦似乐,复杂至极。
司机心道:怕不是醉傻了?千万别吐他一车……
送走祁子辰,沈婠站在巷口,等了两分钟,一辆黑色奔驰缓缓滑停在她身旁。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含笑的脸庞,“等很久了?”
“还好。”
沈婠正准备绕到副驾驶,冷不防被男人扣住手腕。
她挑眉:“怎么了?”
权扞霆把脸侧过来,往她跟前凑,另一只手离开方向盘,点了点脸颊的位置。
沈婠无奈:“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你就说亲不亲吧?”好整以暇。
“不亲……”
男人脸色一黑。
她话锋陡转,“又如何?”
不亲,又如何?
权扞霆笑了:“那就让爷主动——”
说着,拉她手腕的大掌,改成箍脖子,用力一按,沈婠不得不低头印上他的薄唇。
两人隔着一道车门,通过车窗,亲吻缠绵。
月色正好,巷口微风。
不知过了多久,沈婠腰都快僵了,权扞霆才放开她。
男人黑眸沉凛,仿佛倒映满天星光。
女人红唇湿濡,气息不定。
“亲够了?”
“如果你想继续,我乐意奉陪。”
沈婠撇嘴,单手托腰,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你倒好,是坐着的,我腰弯着疼啊……”一边说,一边用力揉了几下。
“我看看——”
大掌伸过去,找到几个点,稍稍用力,“这里吗?”
沈婠摇头,“往左。”
“这儿?”
“还要左边。欸!疼——”
权扞霆不轻不重地替她揉按,“有没有好点?”
“嗯,差不多了。开车回去吧。”
很快,黑色奔驰驶离巷口,汇入车流,逐渐消失。
“先生,你都在我车上干坐十几分钟了,到底走不走啊?不走的话,你好歹下车把位置腾出来,我这还得做生意……”
“走吧。”祁子辰收回目光,冷淡道。
司机这才止住抱怨,奇怪地朝前面看了一眼,除了刚才停过一辆奔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这人到底在看啥?
司机的角度看不见亲吻的两人,但祁子辰的角度却刚刚好。
“她啊,你就甭操心了,有人来接的!”
他现在才明白贺淮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有男朋友,所以有人来接?
司机:“那个……先生,您还没说到哪个地方呢?”
祁子辰:“随便开。”
“啊?”
“车费打表照算,我想兜兜风。”
司机除了答应,还能怎样?有钱的是大爷。
……
“前面路口左转。”古清坐在副驾驶替苗苗指路,“不好意思啊,还让你送一趟。”
“没关系。”
“阿清……清清……我们是不是在泡温泉啊?怎么这么热呢?”后排,张旸挥舞着双手,挣扎着坐直。
“唔……清清你人去哪儿了?”他努力睁大眼睛,但好像并没有睁开,“我怎么……嗝……看不到你?”
古清头疼,转过去朝他吼道:“张旸!你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坐着,别乱动!”
“好的,媳妇儿!我坐好不动,你动。”
说着,摆出两脚张开的姿势,后仰靠在椅背上:“嘿嘿……我准、准备好了,你来、来啊……”
古清一张脸烧得通红,“张旸!要死啊你!”
苗苗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古清更窘迫了,她本来留着一头爽利的短发,穿衣打扮也是以休闲简单为主,所以平时大家都觉得她有些中性化。
第一感官不是这个女人多么多么漂亮,而是这个女人特么特么有型。
以致于,大家都忽略了她身上女性的柔美。
此刻面颊微红,双眸微氲,窘迫之中带着几分羞涩,真的是很美啊……
苗苗不由感叹。
“那个……你别听他胡说,这人喝多了嘴就不把门儿。”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苗苗一边拨弄方向盘,一边笑着打趣。
古清恨不得立马跳到后座把张旸暴搓一顿,才解恨。
“苗苗,你别乱想……”
“我没有乱想啊!我是在有根据地猜想,不过看你的样子,我已经能够百分之九十九确定自己猜对了。”
“……”
“看来,你们两口子平时挺能玩儿啊?”
“你别说了……”
苗苗见她确实臊得不行,也没有再开玩笑。
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原本以为张旸说几句醉话就消停了,没想到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他嚷嚷着要吐。
苗苗赶紧停车,古清从驾驶座下去,绕到后座把人弄下来,“你给我憋着!不准吐出来!快了快了……再憋一会儿……”
张旸在路边吐完了,又被弄上车,这回古清坐到后座方便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