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伦之后,考核骑射的武举人们,接连登场。观武台上,皇帝朱祁镇和诸武勋,一起观看了武科考生们的骑射表演。
其中,确实有那么一二个骑射功夫了得的人物。比如邓伦。
邓伦用的是三石硬弓,箭矢力量大,几乎每支箭,都能把披甲草人的头颅射穿。
皇帝朱祁镇和武勋们,对此次移动骑射的考核,还是很满意的。移动骑射,不但检验了武科考生的骑射水平,而且更加考验武科考生的临阵应对能力。
移动骑射考核完毕,成绩还在统计。皇帝朱祁镇惬意的听着,武勋们对武科考生的单方面品评。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从校军场的门口飞奔而来。报信快马停在了观武台下,信使把急报交给了守在外围的锦衣卫。锦衣卫统领马顺接到急报,不敢耽搁。快步登上观武台,“陛下,大同军报。”
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接过军报,小心翼翼的交到皇帝手里。
皇帝朱祁镇打开军报观瞧,“去年冬天草原发生了特大雪灾,游牧在漠南的土默特部有南侵的迹象,大同守将广安伯刘安镇、锦衣卫统领郭登共同上书,请朝廷做好支援的准备。”
皇帝朱祁镇看完军报,叹了口气。这才消停几年,来自北方的敌人,又在蠢蠢欲动。
武科场内,等候武科考核成绩的武科考生们,忽然发现,观武台上,一阵骚动。皇帝朱祁镇下了观武台,登上御辇,起驾回宫了。就连成国公朱勇、英国公张懋、泰宁侯陈赢、镇国侯贾环等,一部分重量级武勋,也随着皇帝陛下一起离开了。
武科场内的考生们,大失所望。本来以为成绩出来了,幻想着能在皇帝面前露露脸。没想不仅皇帝回宫了,观武台上的成国公朱勇、英国公张懋等重量级武勋也一起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武科场内的武科考生们议论纷纷。
常威、邓伦、胡大言等三人,也看到了诸武勋簇拥着皇帝车驾的离开。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朝廷中出了大事,否则皇帝陛下和诸武勋不会,这么急着离开。”胡大言轻声说道。
“我去探听一下。”常威悄然溜出了休息区。
这次,胡大言、邓伦都没有劝阻,他们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促使皇帝陛下和诸位重量级武勋一起离开。
时间不长,常威悄无声息的溜了回来。胡大言、邓伦把常威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常兄,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关乎到切身前途问题,就连一向智珠在握的胡大言也坐不住了,更别说脾气暴躁的邓伦了。
见两位好兄弟急切的目光,常威也没绕弯子,言简意赅的说道:“大同守将广安伯刘安镇来报,土默特部去年遭了雪灾,部落里的牛、羊等牲畜,损失惨重,土默特部的可汗有意南下,掠我大明财富,拟补损失。北疆战事,一触即发!”
原来皇帝陛下和诸武勋,是因为既将到来的北疆战事,而离开的武科场。他们并没有被放弃!这让胡大言、邓伦二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土默特部是漠南草原的霸主,拥兵十多万。连广安伯刘安镇都在求援,可见北疆形势多么严峻。”
邓伦家在长安府,对大明北疆的主要敌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朝廷要商议北疆的防御问题,怪不得皇帝和将军们都提前离开了。这北疆是要开战呐!”胡大言低声自语道,他眼神闪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以我们的成绩,考中武进士,是板上钉钉之事。然而此时,北疆战火再燃。对于我等来说,既有危险,又是机遇。”常威眼神明亮,对未来充满无限遐想。
“北疆战事再起,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随军北上?”邓伦不确定的说道。
对自己有信心考中武进士的考生来说,北疆战事就像一块烤熟了的牛排,让他们充满了食欲。
观武台上,成国公世子朱仪,并没有离开。不过,他的心思早就飞走了。
少壮派军官里的领袖人物贾环和曹钦,都是以军功立足朝廷。而他成国公世子,却寸功未立。
将来若想同二者抗衡,没有军功是不行的。军队里很现实,没有军功,就没有立身之基,就很难在军队里立足。
成国公世子朱仪,现在迫切需要大量的军功,用以支撑,未来他在军队中的地位。
也不知道父亲能不能,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
曹钦、贾环都已经在军队里崭露头角,他却在父亲朱勇的羽翼下,做些杂七杂八的琐碎小事。一想到这里,成国公世子朱仪就一阵的心烦气躁。
一个时辰后,皇帝驾临乾清宫。除了早已到来的武勋们,还有内阁首辅曹鼐、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礼部尚书杨经,工部尚书石璞等朝廷重臣,相继走进乾清宫。
皇帝朱祁镇让执事太监,宣读了广安伯刘安镇的奏折。然后问道:“土默特部可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诸卿该如何应对?”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兵凶战危。乾清宫里的大臣们,没有一个轻易开口说话。
乾清宫里气氛压抑,皇帝朱祁镇扫视了一圈。见还是无人撘话,他无奈的点名户部尚书王佐,问道:“王尚书,北疆战事再起,可还能挪些库银,以充军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户部尚书王佐就知道,皇帝会第一个问他,钱银粮草是否能支撑起,北疆的大战。
要是在以前。王佐一定会愁眉不展,因为国库没有多余的银子和粮草。
现如今辽东大面积拓荒,开垦耕地。让国库这几年,多了不少盈余,这也让户部尚书王佐有了些底气。
户部尚书王佐出班,回禀道:“陛下,国库的银子能支撑五万人,半年的用度。”
“啪!”皇帝朱祁镇用力一拍御案,大声说道:“好!朕无忧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