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华道,“你们认错了,我并非靖一道长。”
一人一狐吃惊下起了惶恐。
他们犯下大错,当面认错了圣人,圣人怎么责罚他们都是他们有错在先该罚。
他们现已进入了对方所指的荒野内,对周边造成了些破坏,对方更有对他们出手的理由。
而且,大能修者不需要理由,他们在准圣以上的大能修者面前如蝼蚁,对方对他们随心可灭。
靖一道长开坛讲道期间,不会轻易对前来听道的修者出手,所以他们刚才不是很惶恐。
准圣出手,不是他们能接的住的。
特别是东啸,他直提了靖一这个道号,心里更忐忑。
他连忙上前深行一礼,“是东啸无状,在此给圣人陪罪了。”行礼毕,他从腰间葫芦里取出一块黄土块样的东西,双手奉上,“此为后天息壤,献于圣人。”
他腰间的葫芦是一件空间法宝。
陪罪礼送到妉华的心坎上了,息壤是神木最理想的全能型养份供给源,她的树本体用的上。
不是与东啸真是初次见面,她都要以为是息壤是东啸特意过来送给她的。
先天息壤在洪荒已无从寻找了,后天息壤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她能拒绝吗,必定不能。
妉华伸手接过了后天息壤。
九尾狐司羽不认为她只称了对方为圣人,但也是把对方认作了靖一道人的事,对方不会知晓。
该陪罪的有她一个。
其实也不怪他们会错认。
进入圣境的修者修炼,一呼一吸间,可能方圆千里的天地元气尽数一空,两个圣境修者离的太近,会两相干扰,无法静心专修。
所以得道者都是独处,两人间至少相隔数万里。
以世界之大,圣境之上少之又少,不是几万里就能出一位的,不然她不会听到有准圣讲道,跋涉七万多里赶来了。
她哪会想到离靖山只数千里的地方,会有另一位圣人居住。
见东啸把后天息壤这种宝物都拿出来了,她狠了下心,做出了决定,口一张,从口中渡出一个宝珠来。
妖族修炼法门,能在体内开辟出一个可储物的空间。
她把宝珠用双手举过头顶,微微低头道,“此避水珠为司羽陪罪之礼,请圣人一定收下。”
避水珠也是好宝物。
妉华决定也收下。
她不会白收一人一狐的如此重宝,问一人一狐,“你们想要什么?”
一人一狐哪敢要回礼,相互对视了一眼,看懂了对方所想与自己相同。
双双回道,“并无所求。”
妉华换了个问法,“你们怎么遇上,又是为何打起来?”
司羽先说道,“听闻靖山处有圣人讲道,我便赶来,走到前方时,与这位人族相遇,他问我是出自哪里,我说是青丘。
他听了报上名说是洛川人族东啸,要让我血债血偿。我与他此前并无交集,更无仇怨,哪里有血债。
我怎能任他打杀,与他对战起来,一路打到此处,惊忧了圣人。”
东啸瞪了瞪司羽,不认同司羽所说,但不敢在此与司羽争论,只朝妉华说道,“圣人明鉴。当年巫族与妖族之战,我祖上多人死于青丘狐族手上。
我与她两家是世仇,她恰是杀我先祖的仇人血脉,背有世债,我找她报仇是为应当。”
妉华朝两人都微点下头,没有去评断是谁的对错。
她先问司羽,“你可听族人提到过万年前巫妖之战?有多少人族死于你祖上之手?”
洪荒的智慧生灵寿命都长,修者活的更长,造成的仇恨拉的年限也长。
还好记的不是更久远的巫妖大战,那场大战持续了几百万年,巫族和妖族的圣境大能几乎都死光了,圣境以下更是死的无以计数。
至于万年前的巫妖之战,只持续了数十年,各有胜负,因双方死伤太多而熄战。
这次的巫妖之战的巫,只能算是有巫族血脉并修炼了巫力的人族。
后来巫妖两族再没有大规模的冲突,但这仇恨也是拉下了。
司羽道,“听说过万年前大战,两方都死伤无数。有许多次的混战,并无记录哪个人族死于我族手上,人族又杀我族多少人。更是不清楚死去的人族和杀死我族的人族俱都姓字名谁。”
妉华问东啸,“你呢?万年前你们多少族人分别死于哪个妖族之手,你们的族人又杀了多少妖族?除了青丘狐族,还有什么妖族是你的世仇?”
东啸摇头,“我并不清楚全貌,我族里只记录下传下我这一支血脉的先祖俱都死于青丘狐族之手。”
妉华再问,“如果有被你祖上杀死的妖族后人向你寻仇,你是否愿意认下?”
东啸愣了下,他没想过这个问题,想到他此前所说所做,硬着头皮说道,“……我合该认下,生死有命。”
“嗯。我来看看。”妉华抽出一丝意念,进入了命运长河,花了一些时间,找到了万年前巫妖之战的那段命运水印。
她启用了从门规则得来的时间静止属性,在命运长河里不管花多少时间,在东啸和司羽眼里,妉华只是轻闭了下眼。
见她睁开眼,听她道,“万前的巫妖之战,费时四十六年,其中洛川人族参战三十九年……”
“对战中,杀死洛川人族族人的妖族有金雕一族,青丘狐族,啻山狐族,雪狼一族,赤蛇一族,玄鼠一族,庆泽黑猿……”
“洛川人族杀死的妖族有,赤蛇一族,玄鼠一族,青丘狐族,雷豹一族,青鸾一族……”
妉华一挥手,复制出了命运水印里的数个具有代表性的画面,以水境展现在两人面前。
东啸和司羽看的很清楚,画面充满着厚重的历史感。
而且两人在暗下运起了各自的天赋、术法,能确定画面来自当年,非对方以术法虚构。
对方也没有虚构的必要。
两人猛悟他们还是想低了对方,对方至少是真正的圣人,或许是天尊也不一定。
两人更为肃然。
东啸再多了些惴惴,对方施出如此大术,用意直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