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惊骇的感受着身体诡异的变化,却一声也喊不出来。
身体的痛楚尚能忍受,但是纹章绽放以后,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灼热,却将他的意识渐渐湮没。
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后倒去,不受控制的撞在身后的橱柜上,发出‘咣’的一声,然后眼皮子一沉,昏了过去。
“苏慎,不就让你做个饭吗,你至于这么大脾气嘛!”
房间内,听到动静的小米不乐意了。
这苏慎怎么觉醒以后,脾气也变大了?
她从自己的床上跳下来,匆匆穿上拖鞋,踢踢踏踏的朝着厨房走来:“苏苟苟,不就是想要我帮忙嘛,至于发脾气吗?我来不就好了。”
可当她看到苏慎已经人事不省的倒在厨房,瞬间就慌了神:“苏苟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醒醒!”
可无论她怎么喊,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小米的语调终于带着哭腔:“苏慎你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
无奈之下,小米只好先把苏慎背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刚刚躺好,苏慎忽然面色潮红,身上也开始不停的出汗,浑身开始发抖。
小米很害怕,赶紧去打了一盆热水,拧干毛巾不停地给苏慎擦汗:
“苏慎,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大不了我以后不跟顶嘴了还不行吗?”
可此时的苏慎,除了不停的出汗和浑身战栗,没有回答她一个字。
“怎么办?怎么办?”
小米真的慌了。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苏慎在照顾她,虽然立志以后她要保护苏慎一辈子,但是此刻真的出事了,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给苏慎擦汗,拼命和他说话。
好在没过多久,苏慎停止了颤抖,汗也不出了,整个人变得安静了下来。
小米放下了一点心,紧紧拉着苏慎的手,嘴里却在不停碎碎念着,似乎这样他就会好起来:
“你要坚强一点,赶紧醒过来啊,你答应给我买冰糖葫芦还没有兑现呢,
还有还有,你还答应我,将来要带我去壁垒瞧瞧呢,听说那里有好多好吃的,我都没有吃过呢...”
“苏慎,你醒醒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吓唬我呢,大不了冰糖葫芦我不要了,壁垒也不去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好好的...”
小米不停在苏慎耳边絮叨着,她也不管苏慎能不能听到,似乎只有这样做,她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斜阳渐渐下沉,余晖从窗前洒在袁小米的脸上、身上,最终慢慢的消失在房间里。
月光好奇地爬上了窗头,似乎在看着俩人,用她皎洁的小手轻抚着两人的身体。
疲惫已极的小米,趴在苏慎的床边沉沉睡去,但她的手一直牢牢抓着苏慎,一刻也不敢松开。
而苏慎此时却完全没入了一片孤寂的黑暗之中。
昏去的那一刻,苏慎只能感觉到全身的灵力紊乱,似没有规则的星辰在身体内不停的溅跃。
无规则的灵力喷涌而出,让他时而感觉自己跃上了星空,时而又沉入了深海,忽上忽下的眩晕感,极为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眩晕感才渐渐消失,而他的意识却沉沉的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反而,当这些无力感和痛感慢慢消散之后,他的意识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白。
一望无际的白。
无边无际的白色充斥着他整个视野,又似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白色浓雾在包裹着他,推着他慢慢步进。
“你来了。”
无边无际的白色浓雾中,忽然传出一声轻叹。
那声音温润如玉,听来没有带着丝毫敌意,反倒像是老友重逢一般,只是有一种深深的疲累。
苏慎警惕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语调带着戒备:“你是谁?”
“我是谁?”
“有时候我也经常问自己,我究竟是谁,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但是我却迟迟找不到答案。”
苏慎心想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怎么会住在自己的识海里?
难道自己竟然还有精神分裂症?
眼神扫过四周,苏慎悄悄的拧了自己一把。
“嗯,没有痛感,果然是在做梦。”
谁知,那温润的声音却嗤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靠!这你也知道?”苏慎吓了一跳。
那声音没有回答,仍旧自顾自的继续自说自话:“是做梦吗?是梦又有什么关系?人生不过如大梦一场,是现实,亦或梦幻,又何必当真?”
“你个老神棍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苏慎再也按捺不住,一掌隔空朝着声音来处劈去,只是一丝灵气也施展不出来。
凝神呼唤碎雨,结果发现碎雨也没有丝毫的感应,竟与他切断了联系!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里是你的识海,你真要把碎雨招来,岂不是在伤害自己?”
“你到底是谁?”
苏慎只觉得身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碎雨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甚至连小米都没有告诉,此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谁真的重要吗?”
那声音犹在打着哑谜,但这一次却似乎失去了和苏慎聊天的兴致:
“既然汝想知晓,倒不妨自己亲眼去瞧一瞧罢!”
话音未落,眼前白茫茫的雾气忽然疯狂抽动,迅速向声音传出的位置涌去,慢慢凝成一团。
苏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不受控制向着白雾凝结的地方飞去,然后一头撞进白雾里。
强烈的白光炫目,令他睁不开眼睛打量身处何方,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处装饰华丽的宫殿之中。
“多谢道友前来相救。”
一声威严而又带着些许慵懒的女声,从宫殿内一处豪华步床的帷幔后传出。
而那帷幔前,端坐着一位一袭白袍,身姿挺拔的中年道士打扮模样的人。
苏慎凝神看去,却惊愕的发现,无论是这道士,还是那女人,脸部竟然好像被那团白雾笼罩,根本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陛下言重了”,那中年道士挽了一稽:“天承观与琼海国本为同气连枝,此番救援乃理所应当,又何必言谢?”
听到这里,苏慎纳闷了:“女皇帝?难道是武则天?可这琼海国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