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靖寒瞬间就呆住了。
他原本以为初瓷只是嫉妒心重,却没想到,林蔓蔓竟然会被她害流产!
病床上,林蔓蔓故意没涂口红,嘴唇看上去雪白雪白的,很没有气色,从看到苏靖寒开始,她就一直在哭,一刻都没停过,“靖寒,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该道歉的不是你,而是初瓷。”
苏靖寒捏着拳头,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定,“蔓蔓,你放心,孩子不会白死,我会跟初瓷离婚,像她这种内心恶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妻子。”
终于亲口从苏靖寒嘴里听到离婚,林蔓蔓笑容差点没绷住,连忙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很是诧异的看向苏靖寒,“可是初小姐那么喜欢你,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会跟她离婚。”
苏靖寒安抚好林蔓蔓,给林蔓蔓擦了眼泪,又道,“我现在就回家,跟她办离婚手续。”
只要让他想到初瓷害得林蔓蔓流产,苏靖寒这心里就无法平静。
他甚至恨不得立刻跟初瓷离婚。
林蔓蔓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故作为难的咬着唇。
等苏靖寒一走,她便抱着个手机美滋滋的玩了起来,“果然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初瓷啊初瓷,就你那点小伎俩,你拿什么跟我斗?”
……
苏家老宅。
苏依依看到初瓷回来,就没个好脸色,“你不在医院照顾林蔓蔓姐,你回来做什么?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做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初瓷咬了咬嘴,试图反抗,“家里不是有佣人。”
“佣人哪有你做的好吃,你现在一不给家里赚钱,二整天吃家里的住家里的,让你做顿饭那是看得起你,我们苏家的大厨,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苏依依见初瓷一直杵着,不免有些不满,“怎么,不乐意?”
初瓷暗自握拳,她已经找律师拟了离婚协议,相信不久就能出来,如今这个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跟苏家人起冲突,以免得不偿失。
念及此,初瓷便也没再坚持,转身回厨房做起了午餐。
她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做出了四菜一汤,刚把最后一个汤端上桌,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瞬间跟门口的苏靖寒对上了目光。
不过,才两个多小时没见,他的眼神怎么会那么可怕?
初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就见苏靖寒直接朝着她大步走过来,往她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初瓷!你这个贱人!你容不下林蔓蔓也就算了!竟然还害死了林蔓蔓肚子里的孩子!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林蔓蔓的孩子?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推她!”
初瓷惊恐的看着苏靖寒,解释的话到最后,心里却划过一抹悲哀。
因为她深刻的意识到,不论自己如何解释,苏靖寒都不会相信自己,她根本就百口莫辩。
可她还是想为自己的清白争取争取,“如果是我做的,我认,可我根本就没有推她,如果我嫉妒她,我怎么会容许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调情?苏靖寒,这分明就是林蔓蔓在诬陷我!”
“林蔓蔓诬陷你?她拿孩子作为代价诬陷你?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不择手段?”
苏母嗑着瓜子走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初瓷嘲讽道,“也就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会用这招去挽留一个男人,要我说啊,我们家靖寒就不该娶你,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生出的孩子,恐怕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不如离婚算了,不然真不知道这个家要被你害成什么地步。”
苏靖寒在一旁适时地补充,“回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初瓷,我要跟你离婚。”
离,离婚?
初瓷愣住了,她愣愣的看着苏靖寒,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是想跟苏靖寒离婚,可她不想背负这样的罪名去离婚,可即便如此,又有谁在乎呢?
或许离婚,真的能让大家都解脱吧。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空洞,“那我上楼收拾东西。”
苏靖寒见状,嘴角挂着冷笑,“又是这招欲擒故纵,你还真是白用不腻。”
初瓷的背影停顿了一小会,随即又继续上楼。
她已经无力再去辩驳,这个男人对她的误解,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阐述得清的。
半个小时后,初瓷将自己的行李拿下了楼,律师也早已经就位了。
她的行李很少,就一个12寸的小行李箱,里面只穿了她的一些衣服,她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如今走了,也只有这么小的行李箱,就仿佛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存在过似的。
“还不赶紧签字,这个时候还磨磨蹭蹭的。”
苏母颇为不爽的瞪了初瓷一眼,“赶紧签字离婚,我们家留不住你这尊大佛。”
苏依依则在旁边煽风点火,“哎哟,某些人该不会是不愿意离婚了吧?”
“她敢!”
苏母一听这话,就是一肚子火,“初瓷,你赶紧给我签字!”
初瓷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苏靖寒,倒是有些诧异,“他呢?”
“我哥签完字,当然是去陪林蔓蔓姐了,难不成还留下来等你啊?”
苏依依没忍住对初瓷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面子呢?”
初瓷微微一愣,随即了然,看着女方净身出户这几个大字,面不改色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本来嫁给苏靖寒图的就不是钱,她也不指望苏靖寒能留钱给她。
见初瓷痛快签完字,苏母这才松了口气,“算你识相,没有肖想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赶紧走吧,以后也别出现在靖寒身边,更别再跟靖寒扯上关系。”
“你放心,只要你儿子不来找我,我绝对跟他撇的一干二净。”
初瓷提着行李箱,来了这么久,她终于说出了一句硬气的话,紧接着,身后就是苏母跟苏依依的怒骂声,不过她不在乎,她的新生活,终于要重新开始了。
两天后,林蔓蔓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从医院转移到了苏宅养伤,跟着苏靖寒同进同出,俨然已经成了半个苏家的女主人,只是还差一张结婚证。
可正是因为差了这一张证,林蔓蔓在苏家住的也很没底气。
她心烦的炖了鸡汤给苏靖寒,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靖寒,你跟初小姐也离婚了,我们两的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毕竟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妻子,有跟你同吃同住,免不了会有人拿有色眼镜看我。”
“这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苏靖寒抿嘴,随即又道,“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省的有人说你闲话。”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林蔓蔓当即高兴坏了,只要领了证,她就再也不用被人叫小三了!
随后,她叽叽喳喳的对着苏靖寒许愿道,“那你觉得婚礼的时候我是穿中式婚纱好看,还是西式婚纱好看,要不两个都穿怎么样?结婚一生只有一次,我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
“你决定就好。”
苏靖寒对此没有过多的想法,“按照你的喜好来。”
顿时,林蔓蔓更飘飘然了。
他们将结婚订到周末,也就是初瓷离婚第十天的日子,请了不少的宾客朋友,办的极其隆重,初瓷也要邀请名单里面,但她没去,因为她正忙回到家族企业,给自己和孩子争有一席之地。
之前她不争不抢,那是因为她生性不爱抢,可如今她是个离婚的女人,还是个离婚怀着孕的女人,如果不自己支棱起来,根本就不会有人真正帮到她。
她现在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与此同时,苏靖寒在台上环顾四周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初瓷熟悉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竟然堵得慌,只觉得胸闷气短。
“你怎么了?”
林蔓蔓有些担忧的摸了摸苏靖寒的额头,“是不是喝太多了?要不我们回去休息会儿?”
“不用。”
苏靖寒摇头,也没对林蔓蔓做多余的解释,面色逐渐如常。
三个月后。
林蔓蔓看着桌上的汤药,直想吐,“妈,我喝不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母,见苏母有些生气,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会儿再喝好不好?”
“这药就得趁热喝,才能见效快。”
苏母颇为不满的盯着林蔓蔓,对林蔓蔓就是一通骂骂咧咧,“把你娶回来之前,说什么一定要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现在都三个月了,你这肚子里面竟然一点都没动静,林蔓蔓,你玩我呢?”
林蔓蔓面色瞬间胀红,“妈,我跟靖寒会继续努力的。”
一旁的苏依依平时收了林蔓蔓不少好处,便站出来帮林蔓蔓说好话,“哎呀妈,这才三个月,还早着呢,怀孕这种事又不能着急,越急越没效果。”
“你懂什么,林蔓蔓这个年龄,正是生孩子的好时候。”
苏母横了苏依依一眼,随后又对着林蔓蔓说道,“这样,你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缺什么就补什么,我就不信这样还不能怀上孩子。”
“我都听妈的。”
林蔓蔓赶紧冲着苏母讨好笑,“那这汤药就不喝了吧?”
“这方子可是我求了不少人才拿到了,你当然得喝完,万一有效果内存?”
苏母的话不容质疑,林蔓蔓敢怒不敢言,只能捏着鼻子把药喝下,恶心了好久。
到了医院,林蔓蔓便去做了一系列检查,等所有检查单出来之后,苏母便陪着林蔓蔓进了问诊室,医生看到单子顿时直皱眉,“你之前是不是流过孩子?”
林蔓蔓愣愣的点着头,“是。”
“那就对了,多半你是流产后没有好好恢复,又不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导致了部分功能出现障碍,如果你早点来,也不至于会不孕不育,而且就算有奇迹,你生的这个孩子,也会携带天生的血液病,治不好。”
医生大手一挥,写了一堆中药,“要孩子就先别想了,赶紧把身体调养调养,而且血液病很老火,小孩得了也未必能挺得过,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调理整理,怀孕的事情之后再说。”
顿时,林蔓蔓整个人都麻了。
苏母则直接指着林蔓蔓的鼻子怒骂,“我就说你怎么三个月还下不出一个蛋,没想到你竟然是不孕不育,林蔓蔓啊林蔓蔓,那是想要害死我们苏家的香火啊!”
“妈,你,你别这样。”
林蔓蔓都要急死了,“你给我点面子,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你想要面子,那你倒是生个孩子出来啊?我儿子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到头来竟然连个孩子都生不了,你玩我呢?”
苏母都快要气疯了,医生便在一旁冷声道,“请你们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还有,这位女士又不是永远不孕不育,只是她现在的身体达不到怀孕的条件,只要她好好调养身体,未来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母哪听到这些更气了,一路上都在数落林蔓蔓,林蔓蔓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苏母骂着,毕竟她也清楚苏母对孙子有多期待,现在她的身体根本就达不到怀孕的条件,苏母自然是一肚子怒火。
回到家后,苏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让林蔓蔓怀孕,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初瓷还怀着苏靖寒的孩子啊。
就算初瓷跟苏靖寒离婚了,但这孩子起码是苏靖寒的!
这般想着,苏母赶紧将初瓷约出来喝咖啡,初瓷原本是不想去的,可她又怕苏母背后对初家动手脚,便又答应了跟苏母见面。
“林蔓蔓不能怀孕,所以你就想让我回去?”
初瓷听到这话,看着眼前苏母,只觉得异常好笑,“那么请问苏夫人,你是打算让我以怎样的方式回去呢?苏靖寒的前妻?”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让苏靖寒跟林蔓蔓离婚。”
苏母说的斩钉截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随后又对初瓷用齐了苦肉计,“我现在年龄也大了,我只想抱抱我的孙子,初瓷,你能理解的对吧?”
“更何况,这年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这孩子就是我们苏家的孩子,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顶级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母使劲浑身解数诱哄着初瓷,初瓷却觉得异常好笑。
她站起身,语气坚定道,“抱歉,我对苏家的东西不感兴趣,不属于我的东西吃了,早晚也都会拉肚子,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消受不起。”
随后,初瓷便加快速度离开咖啡厅。
毕竟苏母这个人的思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谁知道她恼羞成怒后,下一步会做什么?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当然不想跟苏母独处太久。
晚上苏靖寒回到家,林蔓蔓早就回房间了,这根本不是林蔓蔓的作息时间。
见苏母一直沉着一张脸,苏靖寒想装看不见都难,只好问道,“出什么事了?”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因为你娶了一个不下单的母鸡!”
苏母都快要被起疯了,指着楼上林蔓蔓睡的主卧吼道,“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今天带她去医院做体检,我都不知道她现在根本就生不了孩子!生出来还容易得病!”
“妈,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我怎么可能听错,医生亲口说的,难道医生还会冤枉她?”
苏母越想心里就越堵得慌,“我之前就跟你说了,等她怀孕了你再跟她结婚,现在好了吧?初瓷跟你离婚了,她这个肚子又怀不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见苏母如此激动,苏靖寒也是一惊,完全没料到林蔓蔓不能生孩子。
他抿了抿嘴,刚要安抚苏母,就听到苏母说道,“我现在不管林蔓蔓能不能生孩子,你明天必须给我把初瓷给我接回来,她肚子里怀着我们家的种!绝对不能让她把我们家的种养在外面。”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苏靖寒扶额,安抚好苏母之后,这才回到主卧、
等他刚把房门关上,身后林蔓蔓就小鸟依人缠了上来,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后背,“靖寒,我好怕。”
“放心吧,没事的,又不是不能治。”
苏靖寒叹了口气,斟酌了一番,随即又对着林蔓蔓说道,“妈的意思是,让我把初瓷接回来,等她生完孩子再让她离开,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初瓷的名字,林蔓蔓就如临大赦,完全淡定不了,可苏靖寒都如此说了,显然只是在通知她,而不是跟她商量,倘若她这个时候跟苏靖寒叫板,明显不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她哄着眼眶点头,“如果我真的生不了孩子,这也是个好办法,我就是害怕,害怕你到时候看到初瓷后,就不要我了。”
“你说什么傻话。”
苏靖寒抱住了林蔓蔓,“我若是喜欢她,哪里还会有你的存在?”
说着,苏靖寒便对着林蔓蔓上下其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怀上我们的孩子。”
林蔓蔓瞬间害羞的缩在了苏靖寒的怀里,“哎呀,你讨厌!”
……
次日,苏靖寒直接不请自来,进来了初瓷的办公司。
她现在在公司做主管,她上手的很快,已经在公司树立了一些威望,可即便如此,在看到苏靖寒的那一刻,她还是下意识抖了抖,“你怎么来了?”
苏靖寒看了她一眼,随后将门关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跟你继续谈谈昨天的事情。”
“我妈找过你,来意我就不说了,跟我回去。”
他胸有成竹的抱着胳膊,仿佛初瓷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一只蚂蚁。
“不可能。”
初瓷暗自握拳,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苏靖寒,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没有权利命令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那张破纸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苏靖寒似笑非笑的望着初瓷,眼里的笑容尽数消失,“别以为现在坐在办公室,当了几个月的独立女性,你可以跟我平起平坐,跟我比起来,你还差得远。”
“你到底想怎么样?”
初瓷快要疯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要怪就怪你坏了我苏靖寒的孩子。”
苏靖寒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玩世不恭的笑了,“初瓷,我再提醒你一遍,我这个人耐心有限,你要是把我惹毛了,整个初氏集团也要为你的幼稚买单,想必你应该不想看到那一幕吧?”
“既然不想,那你就乖乖的跟我走,听懂了吗?”
“……”
初瓷紧紧地闭上眼睛,心里早就崩溃的一塌糊涂。
仿佛这几个月就像是一场梦,她从来都没有摆脱过苏靖寒,从来都没有。
时隔三个月,她再一次回到苏家老宅。
此刻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肚子已经有明显的显怀,经过了林蔓蔓不晕不晕的巨大打击,苏母现在对初瓷脸色那叫一个好,什么都不让她做。
“初瓷啊,你在这个家就好好住,别担心,有什么问题你就找我。”
“做饭?你还做什么饭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们家现在可就指望你了。”
苏母望着林蔓蔓隆起的小腹,简直笑眯了眼睛,“以后你在这个家,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跟保姆说,千万别自己动手,免得动了胎气。”
看着苏母跟宠皇帝似的冲着林蔓蔓,苏依依便没忍住对着身旁的林蔓蔓吐槽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怀孕嘛,妈也真是的,在你面前对初瓷这么好,都不知道考虑考虑你的感受,不过嫂子你放心,我永远都只认你一个嫂子。”
林蔓蔓勉强笑了笑,心里却着急的不行。
要是一直按照这个节奏走,恐怕初瓷早晚都会替代自己的位置。
看来她还是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
初瓷虽然被苏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心惊胆战,毕竟任谁见过苏母的真实嘴脸,即便苏母表现的再和蔼可亲,也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