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桦看着被丢到自己怀里的青苹果,透亮的大眼睛水洗了一般。
主人竟然把一多半的果子给了他。
……
苏甜甜搬着厨椅子去了厨房,锅灶的使用方法她都很熟悉,唯一难的就是身高问题,不过也就是多废了点时间挪椅子。
很快,诱人的香气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
饼干的形状是各种可爱的小动物,散发着诱人的奶香,看到成品后,小茉莉控制不住地流口水,都来不及和苏甜甜道谢,就抓了一把塞到了嘴里,随即慢慢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好好吃哦!姐姐好厉害!我爱姐姐!”
原来姐姐真的会做好吃的!做出来的东西不仅没有毒,还超级好吃!
苏甜甜揉了揉小茉莉,顺手又揉了揉小南桦,真的只是因为顺手。
小南桦抬起了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看着苏甜甜。
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闻起来好好吃,他也想吃……
看出了男孩的小心思,苏甜甜很大方地把一盘饼干递过去,“吃吧。”
担心他不好意思,苏甜甜又补充道:“这盘是我给你做的。”
小南桦的脸颊又是一红,伸出小手摸了一块饼干,小心翼翼放在嘴里。
饼干在嘴里花开的那一瞬,他的眼睛整个亮了起来。
好好吃……
看着两个小孩享受的模样,苏甜甜也很得意。
在她成为烹饪大师的那些年,有数不清的美食节目邀请她做嘉宾,当时她不缺钱就没有去。
那么多人都喜欢的美食,哄两个小孩肯定绰绰有余啦。
香喷喷的甜味充满了整个屋子,空气中仿佛混合了蜜糖的味道,披着皎洁的月光,小茉莉心满意足地扒着被角睡着了。
苏甜甜也有些困了,本来想睡觉之前把东西收拾好的,一晃神,南桦已经帮他全部收拾好了。
这么乖的吗?
“……南桦,你可以给我讲一下你的经历吗?”
如果说之前她对冰夜只有怨恨,那么现在,则是多了几分好奇。
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造就一个这么矛盾的人。
小南桦低下了头,小心脏又被触动了。
他也不知道女孩的一言一行,为什么总会触动自己。
可能是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和那些把他当成狗一样看待的人不一样。
对这样一个人,他情不自禁地卸下了自己的所有心房。
苏甜甜仔细听着,即便是她,在听了南桦的讲述后也不免唏嘘。
南桦出生在一个贫穷落后的村落,不过据苏甜甜的了解,冰夜的出身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父母或许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便百般折磨虐待他。
给他吃家畜吃剩下的食物,心情不好了干脆直接把他赶出去,连着几天不让回来。
那个村落荒芜野蛮,夏天还好,可以找到野草充饥,冬天就惨了。
苏甜甜简直不敢想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或许即便是搜掉的饭菜,对于那时的他来说,也是一种施舍吧。
那对黑心夫妇,还逼迫仅有几岁大的南桦劳作,让半人大的小孩拿着锄头除草,拿着扁担挑水,只要一件事做不好便是一顿毒打。
后来发现这么大点小孩干不了多少活,又逼着他做乞丐,南桦生性高傲,不愿意祈求别人,根本就要不到饭,那对父亲见从他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干脆把他卖了。
买南桦的人是个黑心煤场老板,手底下养了一大群狼用来保护煤场,防止外人进入。
南桦那几年就是被当成狼养大的,期间受过多少伤,挨过多少打,根本就数不清了。
最严重的一次是冬天,煤场收入断层,煤场老板连着几天没有投喂自己的狼群,作为异类的南桦便受到了狼群的攻击。
他被撕咬,被拉扯的不成人形,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顺着河流浑身是血地漂到了陆地上,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活。
在被苏凌烨救下带回的前一年,他被各种人当做奴隶一样转卖,看见他们被自己的“主人”百般虐待,只要惹主人不高兴了,得到的就是一顿无情的鞭子。
那一幕幕如同烙印一般深刻在他的脑子里,他太小了,什么也不懂,还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可他又总能看见无数光鲜亮丽的人从他身边走过,那些人就像神一样,可以轻易决定他的命运。
他不想屈服于命运,但唯一能做出的反抗,就只有咬紧牙关承受着那些毒打折磨和侮辱,无论多难受也绝不求饶。
因为他不想真的变成一条狗。
“我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对哥哥姐姐那么好,也不知道最后被他们卖走的为什么只有我……我眼里的世界和别人眼里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可能我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吧,所以爸爸妈妈不愿意留下和别人不一样的我。”
南桦垂下了黑眸,眸光清亮,看不出对往事的一丝怨恨。
苏甜甜感觉自己嗓子眼堵了一团棉花一样。
冰夜啊,你是可怜,但你知不知道……
你后来把你那黑心养父母抓到砍去了四肢放罐罐里养着,把煤场老板生生剁成了饺子馅喂狗,还造了一个地下室关押曾经得罪过你的那些人。
那地下室里的惨呼声就没有断过,特别是赶上你心情不好的时候。
但说到底,冰夜后来的疯狂也都是有原因的。
单看现在眼前的男孩,确实挺可怜的。
苏甜甜深吸了一口气,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不会为了从你身上得到好处而伤害你,我甚至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帮助你离开,只要你答应我说的那个条件。”
一些小恩小惠换来大魔头远离自己,很值得。
南桦呆呆地笑着,他在铁笼里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遇到好人了。
没错,好人,一个在他的记忆中,极为稀缺的词语。
主人就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主人好像有点防备他,还总担心他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