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木工,天天干完活,会冲洗工具的吧,就算是有洁癖,那么也不会只冲洗锤子吧?”
“而且还有,你们看那道滑痕,死者的死因是右侧脑被长钉刺入,但是那道滑痕明显就是左脚的痕迹,左脚打滑,身体也应该是向左倒才对,怎么可能会向右倒。”
“所以很明显,这道痕迹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所以在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在家里的人都有谁,这个你们应该问了吧,谁在家里,那么凶手就是谁。”
陈汉生立刻一句话便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呢。”
当下几个人齐齐转头看向他。
松百宁抬手在陈汉生的肩膀上拍了拍,出言提醒道:“老陈。”
陈汉生也立刻回过神来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真的有些失态了。
“下午五点到七点间,老两口带着外孙子去跳广场舞了,所以他们都没有在家,只有左建国夫妻在家,我们刚才问过了,左建国说他一直在卧室看电视,妻子在地下室收拾东西。”
“那个,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杀人的是,是……”
“是左建国了,可是那个人真的是不错,他不但对他的妻子特别好,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在我们管辖的这片区域也是出了名的,而且对老头老太太也是非常孝顺。”
“知道的说这是女婿,不知道的都说这是谁家的二十四孝儿子呢。”
“而且平素里这小区里还有几个孤寡老人,他也会时常照顾的,所以左建国为人是真的很不错。”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陈汉生这话虽然是说给大家听的,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蓝可盈。
蓝可盈摊了摊手,随手拉好白单,然后站了起来,一边摘下手套,一边道:“我只管说出我的验尸结果,至于凶手是谁,这还要松组去找。”
但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左建国的身上了。
松百宁看着陈汉生:“老陈,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你什么样的犯人没有见过,我知道你对这个左建国印象不错,可是我们既身为警务人员,便不能凭自己的好恶来下定论,我们相信的是证据。”
陈汉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紧接着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现在呢,是将人带去局里,还是在这里先问问。唉,如果这是真的,我怕那老两口会受不了。”
蓝可盈这个时候却是微微一笑,眸光在地下室的一角顿了顿,然后道:“我倒是觉得可以先把他叫下来问问。”
龙傲天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挺蓝可盈的,于是他也立马声援:“嗯,我觉得这样也可以,不如叫左建国下来问问。”
他这话自然是对松百宁说的。
松百宁微微思忖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于是随手招呼了一声:“小庄,你上去把左建国叫下来,就说我事儿问他。”
小庄忙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小庄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过三五分钟便带着左建国下来了。
左建国的个头不高,也就是一米七零的样子,身材不胖不瘦。
一张微黑的脸孔,虽然长相平凡,可是这副平凡的长相,让人一眼看去,便立刻会添上几分好感,因为这还真是一张典型的好人脸。
憨厚,朴实,老实。
而此时此刻在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汗痕,一双乌红的眼睛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老实说突然间丧妻的悲伤模样。
陈汉生本来便不相信左建国会杀人,现在更是对左建国心生同情,他不由得又扫了一眼蓝可盈。
虽然陈汉生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一眼的意思,蓝可盈秒懂,这位分明就是在说,你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不过蓝可盈却根本就没有理会陈汉生。
她悄悄地退后了几步,正好挪到了龙傲天的身后。
如此一来,龙傲天那颇为伟岸的身体倒是可以完完全全地将她全都挡住。
所以并没有任何人看到,蓝可盈的双手此时此刻却飞快地结出了一个手印。
普贤三味耶印。
于是一股阴风自地下室的门外吹进。
吹动着地上尸体身上的白单,突地掀了起来,于是白单下,女子那张青白青白的脸孔便就如此这般以极为突兀的方式出现了。
左建国本来正垂头耷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乍然间被风吹到身上,不由得微微睁大了双眼,可是就是这么一瞬间,那张青白的人脸便直接映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