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元瑾深还未再次撩开帘子,车内便传来了祁玦低沉的嗓音:“她没事,只是在宫里不小心弄脏了衣裙,元二公子且稍等片刻。”
是祁玦的声音,原来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衣裙,元瑾深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松了口气,又退了回去。
好一会儿,马车内才又有了动静。
晏明珠再次走下马车的时候,整个人除了面色还比较红润之外,衣裙整洁,鬓发干净,看着几乎没什么异常。
祁玦似乎也想下来,但被晏明珠迅速瞪了一眼,“好生待着。”
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男人果真安分了许多,元怡笑在第一时间跑过去,拉住晏明珠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查看。
“还好还好,胳膊大腿脑袋都在,表姐,庄妃娘娘没有欺负你吧?定北王殿下赶过去的可还及时?”
晏明珠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放心,我好得很,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家里不知道我去宫里的事儿吧?”
“珠珠,你去宫里,怎么不提前叫人过来同我说一声,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元怡笑还没回答,元瑾深便皱着眉接话。
哄完元怡笑,晏明珠又去哄元瑾深:“二表哥,我没事,庄妃娘娘只是召我入宫说了几句话,再者以我的功夫,那些带刀侍卫可近不了我的身,放宽心。”
“你再厉害,岂能以一敌百,日后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知道吗?”
元瑾深板着脸,跟教育孩子一样的教育晏明珠。
没法子,自家表哥生起气来,轻易是哄不好的,晏明珠只能先应下:“知道了二表哥,以后绝对不会了。”
“笑笑,你先同珠珠入府吧。”
元瑾深这是要单独与祁玦说话,晏明珠想说什么:“二表哥,今日之事与殿下无关……”
“珠珠,你且进去,有没有关系,我心里很清楚。”
元怡笑拉着晏明珠往里走,“表姐你放心,若是二哥哥真和殿下打起来,也只有挨揍的份儿,咱们其实更应该担心二哥哥的安危才是。”
话刚说完,元瑾深干咳一声:“笑笑,我是腿残了,不是耳朵聋了。”
说他打不过祁玦,还只有挨揍的份儿,有这么欺负残障人士的吗?这还是亲妹妹吗?
元怡笑吐吐舌头,飞快的拉着晏明珠跑了。
“元二公子,若是得空的话,去对面的茶楼吃盏茶吧,本王正好有事想与你谈谈。”
元瑾深一口应下,两人去了最近的一家茶楼,点了个雅间。
茶还没上来,元瑾深便先兴师问罪了:“殿下,今日庄妃娘娘召珠珠入宫,究竟所谓何事?珠珠真的没有被欺负?她对家里一向是报喜不报忧,还请殿下如实相告。”
“今日母妃召珠珠入宫,并非是为了昨日之事,更不是秋后算账,只是因为本王。”
话到这里,店小二端了茶水上来,祁玦亲自给元瑾深斟了一杯茶。
“又是劝珠珠不要痴心妄想嫁入定北王府?殿下,我虽崇敬你的为人,但若庄妃娘娘依旧不改性子,如此看低珠珠,这门亲事,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收了祁玦的好处是一回事,但若是触碰到底线问题,再多的好处也没有用了,他们元家人,便是如此护犊子!
“谁也不能贬低珠珠,这一点,元二公子只管放宽心,本王必会处理好一切,绝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
这种口头上的保证,元瑾深是不信的,他也没继续深究,只问:“如此,殿下特意单独叫我来吃茶,是所为何事?”
“通州瘟疫情况严重,本王奉命前往,未知归期几何,在此期间,还要劳元二公子多照顾珠珠。”
说着,祁玦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这是本王的贴身玉佩,见玉佩如见本王,若是宫里再有人召珠珠入宫,你便拿着玉佩,以本王的身份直接拒绝。”
元瑾深虽然现在在府中养伤,但对于通州瘟疫一事,也是有所耳闻的,听到祁玦说他要去通州处理瘟疫,还是颇为吃惊的。
“瘟疫的传染性极高,而且一旦感染,几乎无药可治,只能等待死亡,殿下你……不怕死吗?”
祁玦笑了声,“何人不怕死,但若是谁都因为怕死而退却,通州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又有谁能救他们?”
元瑾深拱手道:“殿下深明大义,为国为民,元某佩服。”
“虽然本王一直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若是真有万一,虽然本王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若真到了这一步,明家是个不错的归宿,至少,不会让珠珠受任何的委屈。”
虽然,站在情敌的角度,祁玦非常极度不喜欢明行简,但不可否认,除了他自己,明家不论是不准纳妾的家风,还是为人品行,在帝都一众世家贵族中,再也挑不出第二家。
如果他死在了通州,他又如何真的忍心,让他心爱的小姑娘,为他一个已死之人孤独终老?
所以,他要在去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做好最坏的打算,好叫晏明珠的后半生能无忧。
元瑾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个男人,究竟是该有多爱多在意一个女人,才会在自己还好好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为心爱的姑娘考虑好了未来的所有可能性?
哪怕他再不舍得,但若是此生无缘,他也不忍心耽误了晏明珠的后半生。
这像是在留遗言一般的话,让元瑾深为之动容。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出事的,既是珠珠认定的,便必然是这个世上最好的,若殿下真的如此喜欢珠珠,便平平安安的归来,比说再多做再多,都要来得实际。”
祁玦轻笑了声,抬手提杯,“如此,便就托付元二公子了,本王还要回军营议事,便先告辞了。”
元瑾深和祁玦告别后,刚回到府中,元怡笑如同神出鬼没一般的蹦跶出来,对着他闻了又闻,跟只小狗狗似的。
“乱闻什么呢?”
元瑾深单手抵住她的额头,将她的脑袋瓜推开。
“闻闻有没有血腥味,是不是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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