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看着顾云洁给她的几包药,拆开其中一包,都是一些药粉,至于是什么药,根本看不出来。
“要不要给子皓喝,你们拿个主意。”何氏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药,不用和之前的药一样,要先煎好来,直接就可以冲水喝的。
“我们跑了这么一趟,给子皓拿了药,自然要给子皓喝上,也好看看顾云洁肚子里在卖什么药。”刘家齐赞成给子皓喝上。
周氏有些犹豫:“她不会生出害我们子皓的心思吧。”
“都在一个村,我们子皓要真有个好歹,他根本不能跑掉。”
于是何氏倒了些温开水,把药粉冲开,让刘子皓喝下。
刘子皓差点没吐出来:“这是什么好苦。”
“是药都苦,哪有不苦的道理。”
“一日吃三次,都是饭后吃,三天要是好不了,我再上门找她要说法去。”
……
顾云洁和楚楚吃过早饭后,带着灵宝去了县城。
她今天想去打听一下,当日刘清山到底送了什么给康顺舟。那是她娘的东西,肯定要拿回来的。
说起陈光实,陈府的下人有次在酒楼喝多了,说他们公子如今在京城混得顺风顺水,原因是康大人在京城有关系什么的。
对于这件事,大家也就听听。京城离他们太远,不是他们可以关心的地方。
“这件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夜探县令府。”楚楚轻声道:“我们诱导他把刘清山送他的东西拿出来。”
“康顺舟虽然官不大,但十分小心自己,身边培养了几个武功底子不错的人保护着,我们想要接近他,怕也不容易。”顾云洁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打听,还不想闹出太大动静。”
……
此时的县衙,却是来了一位不熟之客。
康顺舟怎么也没有想到,光实信里的贵人,深更半夜来会他。
“下官见过王爷。”康顺舟得知眼前的年轻男子是玉亲王,吓得腿都在打抖。
玉亲王穿着一身蟒袍花纹衣服,玉树临风的站在康顺舟的跟前:“你就是康顺舟康大人?”
“下官正是康顺舟。”
“本王今天过来,是有一件事不解,特地从京城过来问问你。”玉亲王声音不大,但上位者的气息不是康顺舟一个小小的县令可以压下去的。
“王爷请说。”
“之前你的外甥陈光实拿着玉佩在京城出现,想要当掉。本王的人发现,找到了他。据他所说,这块玉佩是你交给他的。还说,只要他拿着这块玉佩在京城露面,就有人找上他。我想问问康大人,你是怎么笃定,他拿着玉佩出现,就会有人找上他呢。”玉亲王轻轻问出声。
简短一句话,听得康顺舟汗流浃背。
是呀,他是怎么断定,那块玉佩出现,就能把贵人引出来呢。如果实话实说,他把外甥当诱耳,还是换个说法。
“康大人,你来说说,本王很好奇。”玉亲王的视线更多是探究。
康顺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直接匍匐在地:“王爷,这块玉佩说起来与下官有些缘分。这块玉佩并非本官所有,是下面的人送上来给我的。我看这玉佩做工不错,有点像是京城里面的贵重物品,但又拿不准。正好光实身体有病要去京城一趟,我就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把玉佩送给了他。下官并不知道这块玉佩与王爷您相关,只是想知道,这块玉佩值不值钱,如果值钱,自有贵人上门。”
当时的他哪里想到,那玉佩只是在京城晃了一眼,就把玉亲王招来了。
早知道那玉佩来头那么大,他怎么会给光实,一定自己好好的藏好了。
“只是这样?”玉亲王敲了敲桌子:“不瞒康大人,这块玉佩对本王非常重要,如果让本王发现,你对本王有所隐瞒,后果会如何,本王也不敢保证。”
“王爷,下官用人头作保,绝对没有隐瞒半分。是之前的下保村里正送给下官的。下官看着不错,就留下了。”
“你安排一下,本王要见见这个人。”
“这……。”康顺舟十分为难:“王爷,他已经不在人世,不过他还有儿子和孙子在世,王爷可要见见。”
“你安排一下,本王见见他们。这件事,你要替本王保密,不要让人知道了。”
“是,下官一定安排好。”康顺舟给玉亲王一行人安排好住宿的地方,晚上也没怎么睡,一早就叫了几个得力属下,去把刘清山的大儿子还有孙子叫来。
……
刘子皓喝了几次顾云洁给的药后,精神状态好多了,也不再咳血了,能下地走路了。
何氏看着子皓状态好多了,暗思顾云洁那死丫头的死还是有作用的。
“子皓,过来喝粥吧。这几天你不能吃别的,只能喝点粥。”何氏给刘子皓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
刘子皓坐在桌子前,一口气喝光了一碗。
正要喝第二碗,朱氏气喘吁吁的跑回家:“娘,娘,我刚刚看到官差了,是不是我们家子皓考上了,官差来家里报事来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放榜报喜的时候。
“什么,我去外面看看。”何氏一听,喜上眉梢,喜滋滋的跑出去,要亲眼去迎那些官差。
想到什么,对着朱氏道:“去拿点碎银,人家官差远道而来,可是辛苦了。”
“唉。”朱氏转头回了屋,把官差来了的消息,告诉了大嫂他们。
周氏和刘家齐一听,喜出望外。
“谢天谢地,我儿真是争气,成了我们村首位秀才,以后中举中官指日可待。”周氏双手合十。
当日,那位道士可是与她说了,子皓最少官拜三品。这说明什么,说明子皓官途顺利,三品只是最小的官职,有可能比这个官更大。
这次考试差点要了子皓半条命,现在有结果,也算是值了。
扶着刘家齐,早早的等在门口,接迎官家的人。
刘子皓听闻报喜的人来了,转身回房间重新束了一下头发。这几天在床上养病,发丝没有好好束起来。
来的人是张捕头和付师爷。
张捕头骑着马,付师爷坐着马车过来的。
“这里可是刘清山的家。”张捕头看了一眼在屋门口站着的一排人,问了一句。
“回官爷,这里正是刘清山的家,你们可是来报喜的。”何氏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只要子皓考中秀才,这才村里也是头一份的。
“什么喜不喜的。”张捕头皱眉:“我们大人有请刘清山的儿子和孙子入府一座。”
“官爷,你们不是来报喜的吗?”
“我们只是来请人,大人有请刘清山的两个儿子和孙子。”
“是,小的立即带着人前去。”刘家齐小声与何氏道:“肯定是子皓成绩不错,大人要亲自招待他。让老二快点回来,陪着子皓走这一趟。”
刘家齐兄弟,还加一个病还完全好的刘子皓,三人和付师爷挤一个马车。
付师爷在车上说县里来了一个贵人,地位十分重贵,他们回话一定要注意些。
问什么答什么,千万不要想着瞒着骗着,如果让那位贵人查知,说不定会落下杀头的大罪。
刘子皓听师爷这语气,问了一句:“不知是哪里的贵人,寻我们过去,是因为什么事?”
“不该你们打听的,你们不要打听那么多。一会到了,记得不要乱说话,贵人问什么答什么,不要答错了。”
刘子皓听着师爷的话,一时间不知那贵人是什么身份,又是因为什么而来。
如果是因为他的才华而来,这事情好办。如果是因为别的,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准。
……
因为官差的到来,村里都来向何氏打听是因为什么事。
何氏脸上眼里都是笑意:“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我家子皓出息了,康大人找他过去说事了。”
“你家子皓考中秀才了?”村民们惊讶。
“必须的。”何氏仰着头:“如果子皓没有考中,康大人会派人来接我们子皓进城吗?肯定是要把这好消息,当着他的面宣布。”
在何氏看来,子皓考个秀才十拿九稳的事情。康大人肯定知道了什么消息,提前与他们家搞好关系来着。
要知道,康大人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但子皓不一样呀。他以后还要往上考,说不定是要当大官的。
“真是恭喜了。”村民们听着何氏的话,纷纷恭喜何氏。
顾兰氏在外面听到刘子皓考中秀才的消息,回家与顾成刚说了一嘴。
顾成刚没有多大反应:“考中了是他们本事。”
“这倒也是。”能考中个才秀也是很有本事的,像他们村,可是好多年没出一个秀才了。现在出了一个秀才,大家伙自然是要高看一眼的。
……
康顺舟把刘子皓父子三人带到玉亲王的跟前,不过康顺舟没有跟他们介绍玉亲王的身份,只说他是京城来的贵人,有些事问上一问。
“刘清山是你们什么人。”宴轻扫视了一眼,问着刘子皓。
“回这位公子的话,刘清山是我祖父。”刘子皓对上对方的眼睛,心里一惊。
暗思这人身上的气质比齐公子身上的气质高贵多了,肯定不是一般人家。
只是不知道对方问祖父干什么。
“我听康大人说,你们祖父手上有一些值钱的好玩意,不知你们手上可还有。如果有的话,本公子想要见识一下。只要能入本公子的眼,价钱不会少。”宴轻开门见山。
传说,当年金将军还培养了一支铁骑,那支铁骑只归金将军所管。金家惨遭灭门之后,有关那支铁骑的消息也没有了。玉佩没出现,他也不会想起这事。随着玉佩的出现,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寻找这个可能存在的东西。
如果不存在,谁也别想得到那个东西。
如果存在,就是他的,他得拿回来,不能落入旁人手里。
所以,他亲自跑来了这里,就是想确定拥有那枚玉佩的人,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刘家齐三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的这位公子不是为子皓的考试成绩来的,是为家里那个箱子来的。
刘子皓看向刘家齐。
刘家齐走出来,对着宴轻行了行礼:“不瞒公子,我们家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如果有,不敢藏着,一家会拿出来的。”
上次他爹送了什么东西给康大人,他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眼前的贵公子,是冲什么来的。
“当真没有了?”宴轻又问了一句:“那我换个问题,刘清山当那日拿过来的玉佩,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玉佩还在,这说明什么,别人不清楚,他是可以想一想的。
说明金家还有人活着,是不是他那个未婚妻活着还是其它人还活着,不得而知。
“回公子的话。那个玉佩是我爹捡来的,除此以外,没有捡到其它东西。”
“就捡了一个玉佩?”宴轻拧眉,似乎不太相信。
“还有一个女婴。”
“什么?”宴轻声音加大了一些。
刘子皓与刘家力瞬间看向刘家齐。
一个拧眉,暗思父亲在打什么算盘。一个不敢相信,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女婴?”
“没错。那个女婴不知被谁放到我们家门口,我家爹看她可怜,就把她抱了回来。当时那块玉佩就放在女婴的怀里?”
“那个女婴多大了?”宴轻的脸色恢复了刚刚,刚刚的激动如昙花一现。
“还不满十七。”
“现在可有嫁人?”
“荣幸被陈公子看中,现在是陈公子的七姨娘。”刘家齐低头说下这番话。
他心里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那个想法对不对,只能赌上一赌。
康顺舟听着刘家齐的话,一瞬间看了过去,眉头皱的死死的。
“当真?”宴轻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敢拿这件事骗公子。”
宴轻盯着刘家齐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她人现在在哪里?”
“公子可是要见,我现在可以让人把她喊过来。”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娘,随时可以把人带过来:“只是她身份低贱,公子见她怕是不合适。”
“那就不必见了。”宴轻得知对方已经当了人家的妾,心里冷哼一声。
不管对方是不是金家的那位,与自己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