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两道玄色的身影,快速地冲了进来。
“喵呜~”
大黑二黑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然后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变成了两个玄色的小球,到处撒欢跑酷。
“咦!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来找本宫要小鱼干?”
苏浅本来有些昏昏欲睡,被大黑二黑这么一闹,变得清醒了。
“哎,别说了,我家主人最近情绪不太好,那种阴沉的氛围,让本猫难以忍受,倒是皇后主子的地方,灵气浓郁,非常适合我们修炼。”
大黑伸出一只柔软的猫爪,像个人类一样挥了挥,一脸忧郁的样子。
二黑则是老大的狗腿子,老大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对对对,要是能弄点好吃的鱼干,那就更好吃了。”
两只爪子不仅有充沛的灵力,还有织云给它们做的那些小鱼干,让它们垂涎欲滴,垂涎欲滴。
“好香。”大黑猛地站起身,用力吸了吸鼻子,二黑则是撒腿就跑。
“什么?你怎么又来了,别开玩笑了,这是我专门为皇后娘娘准备的,不是你能吃的。”
正说着,半夏已经端着一小碗药走了过来,闻起来还挺香的。
“皇后娘娘,趁药还没凉,您赶紧喝了吧,这是奴婢在江南时,夫人亲手交奴婢熬制的,各种叮嘱呢。”
苏浅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不过是个药膳而已,用得着母亲专门费心吗,也太神秘了。
织云察觉到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忘了,奴婢之前煮过很多次了。”
“夫人说,这种药膳对女人怀胎方面有很大的助力,但奴婢煮了这么多次,可娘娘肚子都没有任何反应。”
织云脸苦成一团,怎么就能不灵呢。
苏浅哭笑不得,她与大暴君还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凭空怀个孩子出来,更何况对于这些民间的偏方,她是半点也不信的。
但看着织云一脸希冀的样子,再加上这是母亲的意思,苏浅不好意思倒了,还是喝了。
午膳时。
桌子摆满了菜肴,织云也将刚摘下的番茄炒鸡蛋,端到了桌子上。
“浅浅好像很爱吃这道菜?”
君雾沉看着苏浅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这道素菜在一桌子肉菜中并不起眼,却被她当成了最爱。
“皇上,您也尝尝,这番茄是我亲手种植的。”
苏浅给君雾沉夹了一块,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比起那些山珍海味,她更喜欢由自己亲手种下所收获的番茄。
君雾沉并没有动筷子,反而将脸凑到了她的身前,他眯着眼睛,盯着苏浅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宠溺。
“喂朕吃东西,可以么?”
苏浅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看也不敢看一眼,直接从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饭,然后塞入君雾沉的口中。
“别、别闹,好好吃饭,大家都在看着。”
一旁宫人们都识趣地低着头,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害羞了。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哗啦啦作响,由于天色昏暗,暖房里到处都是手臂粗细的青铜烛火。
灯光明亮,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也将君雾沉棱角分明的面容衬托得更加清晰。
苏浅发现君雾沉和太后长相很相似,当年太后年轻时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君雾沉遗传了好容颜,眉目如画,高鼻如刀,两鬓如刀削。
君雾沉他给苏浅夹了一条清蒸鱼,“我原想着你最爱吃鱼呢,松江鲈鱼是新进货的,又肥又嫩,你可以多吃几条。”
这条鲈鱼味道鲜美甘甜,鱼骨和鱼刺都被提前去掉了,只剩下一块白花花的鱼肉。
苏浅低下头,用筷子夹了一块鲜嫩的清水鱼,细细咀嚼,然后,她听到了一道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
“两个人在一起太久了,难免会有一些情绪波动。如果我因此而责备你,那就太不厚道了。”
尽管皇上并不在意吃饭时的沉默,但在吃东西的时候说话,总是有些失礼的。
苏浅点头,没有说话。
君雾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江南你母家派人送了东西来,朕最近事忙差点给忘了。”
说着,还带着几分揶揄,“想来你入宫四年,也很久没见到你的父母双亲了。”
苏浅终于把一条清蒸的鱼肉给吃光了。
“他们可是带来了不少江南特产,只是尚在宫外安置,不过已准备了一份单子,你在多担待些时日,等收拾妥当后,再送到凤仪宫来。”
说完这句话,君雾沉从怀中掏出一张礼单,递了过去。
苏浅手中接过那张还散发着淡淡温度的信笺,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只需一眼便能认出是父亲手书写,字迹工整。
所备之礼,以江南土产为主,有一面苏州大绣的大屏风,二十匹杭蚕丝,一十篮当季水果等等。有价值的,也有价值的。
君雾沉’面无表情,手指缓缓滑过一张又一张的礼物单子。
“灵谷寺的护身符。”他喃喃道。
苏浅言简意赅地说道:“这座寺庙,历经几百年,在江南当地很有名,想来是母亲去寺里找位高僧求的。”
君雾沉面不改色,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十只甜水的活鸭?”
苏浅微笑着解释道:“这也是当地特产,鸭子是由一种特殊的酱汁,煮出来的汤汁味道极佳。臣妾每逢胃口不佳,唯有这一碗活鸭子豆腐,尝过之后,余味绵长,回味无穷。”
“想来母亲记挂臣妾爱吃,便备了些,当然新鲜的味道才最为肥美。”
君雾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趣般的说道:“江南的十条鸭子,等进了宫后,不要马上宰了,让朕瞧瞧和上京城的鸭子有什么区别。”
虽是打趣的话,但落在苏浅心里还是有些戒备的,大暴君怎会对她母家送来的物件感兴趣一一追问呢。
其中也有另一层敲打的含义,林氏作为外戚已经倒台了,但她为皇后宠冠六宫,哥哥又在边境之地立下战功,不日将回京受封。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向四年不与她怎么通信的母家,突然备了许多礼送进了后宫中,大暴君本就多疑,难免不会多想。
这顿饭注定吃的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