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进京了,需要分出一卷,从第一章开始吗?】
大观三年,同州河清,兹有清河【县】人武凯,观之而彻悟,故遁入空门,立下宏愿……
这一段话,出自武凯刚刚领到的度牒,大意是说:他在十二年前,目睹了同州黄河突然清澈见底的奇迹,因此大彻大悟,决心出家当为僧,积德行善、济世救人。
这还是在武凯极力要求下,不太夸张的写法,否则按照法海的意思,非给他整成从娘胎里就开始悟道参佛,一出生就指天誓地、唯我独尊——这样才符合他斗战胜佛转世的身份。
大致翻了翻,便将这份度牒随手扔到桌上,武凯在椅子上坐直身子,吩咐道:“行了,开始吧。”
“那徒儿便僭越了。”
法海、慧能师徒早已准备多时,闻言立刻把剃头挑子扛到了近前,慧能先用火筷子,把在开水里煮了半天的剃头刀夹出来,用湿毛巾冷却,又在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上来回蹭了几下,这才恭恭敬敬的递到法海手中。
按理说,僧人剃度的时候,还要在佛堂里进行一系列的程序——不过武凯那耐烦这个?
反正度牒上写的是他十二年前,就已经剃度出家了,如今不过是补上一刀,仪式什么的能省自然就省。
别说,法海的剃头的手艺硬是要得,不片刻功夫,大把大把的头发便落在地上——若是旁人经历这一幕,此时估计要百感交集,毕竟这年头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能毁伤。
可武凯一个穿越者,自然没有这么多蛋疼的念头,反倒觉得头上清爽了许多。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习惯了板寸头,这大半年顶着一头披肩长发,每日里跟个女人似得摆弄,早腻歪的不要不要的了。
不多会儿功夫,这三千烦恼丝便被剃的干干净净,至于在头上烫戒疤什么的,要到元朝才开始流行,此时却没这等自残的规矩。
用热水洗净了头皮,又穿上连夜赶制出来的僧袍,武凯大袖飘飘的在铜镜前来回走了几圈,出尘之气是半点没有看出来,反倒更像是个开黑店的屠户,只要脸上稍作颜色,就能达到生人勿进的效果。
法海在一旁看武凯盯着铜镜直皱眉,忙上前溜须拍马道:“师父,您这才叫威严呢,怒目金刚说的就是您这等……”
“滚!”
武凯反手将他推开,没好气的呵斥道:“你和慧能在这里仔细想一想,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别到了京城闹出笑话!”
留下法海、慧能二人在前厅查缺补漏,武凯却是拿头巾包住光头,转身出了厅堂,健步如飞的朝着后宅行去——今儿一早,那程知府就派了人过来,据说是程小娘子的乳母,来这里商量两家的婚事。
当然,这也是武凯强硬施压的结果,否则程知府的反应才不会这么快呢。
却说武凯见那乳母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说不出几句整话,便把她推给了吴月娘接待。
这一个时辰的都过去了,想必应该也谈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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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院,武凯还没进门呢,便看到那乳母笑的满脸褶子都开了,进却一瞧,却连武松也在旁作陪,诺大个汉子,满面通红的像是个小姑娘似得手脚无措,连那椅子上的扶手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只是武凯这一进门,那乳母便收了笑容,似弹簧似的跳将起来,又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瘟鸡,叽叽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武凯也懒得理会她,径自坐到吴月娘身边,问道:“谈的如何?婚期定在那一天?”
“今日先换了八字,由法海师父推算个好日子,明日一早上门送聘礼,顺便再把婚期订下。”吴月娘说着,又冲那乳母微微一欠身道:“时间上委实仓促了些,还请亲家多多体谅。”
“夫人言重、言重了!”
那乳母慌忙换了一礼,看都不敢看武凯一眼,颤声道:“老身这就回去,将夫人的意思分说清楚。”
等吴月娘开口送客,她便忙不迭跟着丫鬟出了客厅。
“这慌里慌张的,好像老子会吃人似的!”
武凯有些不满的嘟囔着,身后庞春梅便搭茬道:“老爷还真说准了,那些官兵逃回东平府,可不就把您说成是吃人魔王了么。”
吴月娘想到方才那妇人的模样,忍不住笑的护住了肚皮,扫了一眼武松,道:“老爷是没瞧见,二郎没来作陪时,那妇人如丧考妣一般,待看到二郎的模样,才一下子活了过来。”
武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看庞春梅也笑的如同小狐狸似得,这才恍然大悟,却原来那乳母见了武凯,还以为武二郎也是差不多的模样,所以心塞的不行,后来见武松生的如此一表人才,却是立刻改了笑颜。
靠~
一个干瘦的黄脸婆,也敢嫌老子丑?!
回头见武松还在那里憨笑,便忍不住迁怒道:“人都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准备准备,让人做几套喜庆的衣服预备着!”
赶走了武松,武凯伸手将包头巾扯下来,顺手丢在茶几上,那锃明瓦亮的秃瓢,却是惹得庞春梅又窃笑不已。
倒是吴月娘被触动了心弦,抚弄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愁眉不展道:“这一走,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的孩儿出生时,老爷怕也看不到了。”
这说的武凯也有些郁闷起来,不过孕妇可不适合伤感,于是他瞅瞅左右没有旁人,便凑上去嘿嘿笑道:“娘子,如今孩子差不多也有六个月大了,想来应该也能认人了,不如今夜我便让他提前见上一见。”
“提前见上一见?这如何能见得到?!”
吴月娘见他说的信誓旦旦,还以为他真有什么特殊办法呢。
却听武凯伸手在她肚子上抚摸着,贼兮兮的笑道:“我曾听人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一对儿小夫妻在怀孕时经常欢好,于是等到那孩子生出来,便愤愤的指着父亲控诉道:‘就是个人,每次都用棍子打我,完事儿还要吐一口痰!’”
笑话讲完,吴月娘早已涨红了脸,拍开武凯的爪子,啐道:“这等乱七八糟的故事,你还是说给春梅听吧,莫要污了我们母子的耳朵!”
说着,忙不迭起身进了卧室,唯恐武凯继续纠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