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问题顾长歌没有明说。
比如说他观测到的帝京上空魔云笼罩,而最强大的一团魔气,就在皇城之中。
那是一团媲美旋照境层次的魔气。
魔气很鲜活一直在活动,并非是处于沉寂状态中的。
卫理不明白顾长歌的意思。
但是却能感受到顾长歌的强大,毕竟之前城外的那一条妖蛇,被对方一剑斩断。
那一剑。
他刚才仔细观想推演过,若是自己去面对也绝非一合之将。
眼前这位实在是神秘至极。
不知道到底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和那个妖道之间有什么关系。
卫理犹豫再三。
不知为何心中竟是察觉到一股不对,紧接着感觉脑海内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吃痛出声,伸手捂住了脑袋。
“嘶——”
嗯?
顾长歌看着卫理眯了一下眼睛,敏锐的注意到在对方的脑海深处,竟是有着一个邪气凛然的符文闪烁。
这是……封禁?
顾长歌低声轻语:“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啊。”
哗——
他伸出手在卫理的额头前轻轻一点,霎时间那一枚闪烁的符文被封印住。
同时。
卫理也发现自己的头疼减轻了不少,可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发强烈。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他脸色苍白紧蹙眉头,有些虚弱的对顾长歌谢道。
“你似乎发现了什么?”
顾长歌已经重新坐了回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淡淡的问道。
他觉得现在对方似乎应该能和他沟通了。
卫理脸色难看:“我……我不知道。”
他虽然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但也不知道该从何谈起,但自己身上肯定是存在一些问题的。
卫理也开始猜忌了起来。
他心如乱麻,在梳理了一阵之前的事情之后,渐渐找到了不对的地方:“我为何会说他是……妖道?”
“你说什么?”
顾长歌放下茶盏看向他。
卫理捂着自己的额头紧紧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自己深思,以至于意识都产生了一种割裂的感觉。
他不管怎么想想不通想不透,却又知道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顾长歌的目光看着卫理脑海中的那枚符文,符文深种在对方的脑海之内,想要将其祛除一时半会儿无法做到,需要一定的时间才可以。
但可以确定的是。
定然是这枚符文作怪,才让卫理陷入现在这种混乱状态。
“他的意识应该是独立的,依旧是他的本我意识,但是却被影响了一部分,或者说更改了部分,让他对某些事情产生了与原本不一样的想法。”
顾长歌手中端着茶盏,目光落在卫理的身上仔细思索。
他没有再去帮助卫理。
他想看看那枚邪气凛然的符文的作用,也想看看会不会引出,隐藏在这一切后面的存在。
此中存在一些未知的危险。
无论是自己的直觉还是清风的警告,都在诉说着这一切。
终于。
过了一阵之后卫理终于停下,他痛苦到有些痉挛的身体停下颤抖,再次抬头之际眼中赤红一片。
顾长歌打量了一下微微点头:“还好,至少没有失去理智,你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卫理沉重的摇了摇头。
“比如?”
“我对他的定义一直以来都是妖道,但是除了他曾刺杀过先帝这件事之外,并没有他其他作恶的记忆。”
“仅仅只是刺杀先帝的话,我不该这么笃定的,但是我的潜意识里一直将他定义为妖道,是十恶不赦之徒。”
“这……并不符合我的观念。”
卫理脸色虚弱的回答,心中却是久久无法平定。
他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就说明的确有什么东西,在隐瞒欺骗着自己。
顾长歌坐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那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和那小子的关系吗?”
“我和他……”
卫理皱眉思索了一下,而后眉头又逐渐散开神色平静道:“在先帝在位之时,我和他曾经见过面,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僚。”
“哦?”
“世人都以为斩妖司是当今少帝创建的,实则不然,早在先帝之时就已在暗中谋划,彼时我为了天下靖平,也为了修炼资源,进入宫内成为供奉。”
“而他也在列。”
“但是……后来我也不知为何,他突然袭杀了先帝,未遂潜逃。”
“我们有交集,但是并不深。”
“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结果如何,我也不知道。”
顾长歌的灵识一直笼罩着卫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精神一直很平静并没有波动,应当是没有再说谎的。
再结合自己的对帝京的观测,
很有可能就是清风发现了那先帝不对,所以想要斩杀对方,结果却不敌溃逃。
可顾长歌的心里还有一个问题:“那有问题的到底是那先帝还是当今国主?”
在帝京皇城之中。
他隐约看见了一个身着龙袍的英武年轻人,对方此刻正在大殿上端坐,眼前跪满了文武百官。
那一道邪魔气息。
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十分浓郁,不低于旋照层次。
如果问题是出在先帝身上。
那这位新国主又该如何解释?
且此人说他和清风交过手,那就是说清风现在的修为再高,也就不过只是无暇境而已。
如此说来。
清风出手的对象和现在这个国主,应该没有什么联系?
顾长歌心中琢磨一阵。
有心想将这个禁地逛完先找到清风,可又怕惊扰到那幕后潜藏的存在。
如今是敌明我暗。
可若是大张旗鼓的满世界寻找,恐怕就变成敌暗我明了。
这里面既然有旋照境的邪魔存在。
那就说明在暗地里,有很大的可能存在神魂境的邪魔。
这禁地之中有大大小小二十余国。
那小子指不定躲在什么地方,且自己曾给过他隐匿气息的符篆,就算亲自去找寻也不一定能够找到。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顾长歌想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句,脑海中却又忽然闪过一抹灵光,紧接着眼睛一亮:“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