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和五皇子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赈灾的框架支撑了下来。
小太子直接在姑苏城外划了一大片的地方,专门给那些房屋被大水冲垮,无家可归的百姓。
虽然现在是秋日,但是,姑苏的天气依旧很热,睡个帐篷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
大锅支起来,每天早晚两顿米粥,让这些瘦骨嶙峋的灾民慢慢恢复体力。
姑苏城外的灾民一天比一天多,附近受灾的百姓当初为求生路,基本上都往府城赶。
底层百姓是坚韧的,在老家没有了活路,他们就会寻找新的生路。
当他们发现到了姑苏城依旧没有活路,能走的青壮年会继续北上,向京城的方向而去。
而一些走不动的老弱病残,便会停在姑苏之外。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有些青壮年不舍家人,便会一起留下。
这反倒是给小太子的赈灾带来了方便。
只要在城外设置救助灾民的地方就可以了。
只是,太子也没有想到,仅仅三日,这边就聚集了快有两万的灾民。
眼看着那粮食一袋子一袋子的消耗,秦安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殿下,这样一直消耗下去,这得多少粮食才能够用啊?一旦粮食断了,这些灾民一乱起来,那就是民乱了! ”
小太子看着四方传来的各种消息,平静道, “秦大人这是有更好的方法?”
秦安一脸苦笑,他要是真的有办法,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母亲饿死,儿子饿的肚子直响,却束手无策。
“殿下,城中现如今也就只有四大世家有存粮,下官亲眼所见,杨家豢养的狼犬,都是顿顿吃肉,世家不缺粮,如果这个时候,能让世家捐粮,肯定能解决粮食短缺的危机!”
小太子放下手里的纸条,看向秦安,“秦大人准备如何让这些富裕的世家大族主动捐出米粮来?”
“孤到这姑苏城中已有数日,如若这些世家大族想要救助百姓,早就登门求见了,到了此时,这些世家依旧无声无息,秦大人以为,他们作何打算?”
秦安不是蠢人,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几位恐怕所图非小。
“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是妄图以此威胁殿下!”
陆泽旭反而神色平静,并不觉得震惊,“这些世族的胆子,孤早就领会到了。”
“殿下要如何做?现在的粮食消耗真的太大了!城外更是聚集了两万余人,这些灾民要如何处理,总不能一直施粥?而且,红莲教来势汹汹,很难说这些灾民之中,没有红莲教之人,万一这些人对殿下不利……”
陆泽旭笑了,“这就要看秦大人的了。”
秦安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他立刻跪地领命,“下官必定尽职尽责,全力以赴!”
然后从第五天起,姑苏城内城外,立刻流言四起。
什么杨家富的流油,就连杨家院子里养的狼狗,都是顿顿一盆肉,吃的比人都好。
什么陈家粮仓堆满了粮食,粮食太多了,粮仓都装不下了,又紧急盖了两个新粮仓。
什么唐老爷家里每顿山珍海味,家主更是一顿三十二道菜,吃不完直接倒掉。
诸如此类的消息城内城外,流传广泛,尤其是在灾民之中,传的更广,而且还是绘声绘色的传播着。
姑苏城中的一家酒楼,更有那说书人,每天花样百出的讲述这些世家的富裕。
听得众人羡慕不已。
城中那些受灾的百姓们听过之后,在去灾民救济点领粥的时候,立刻宣扬了出来。
宣扬之时,还无形的夸大了很多。
这群还在温饱之中挣扎的灾民们,心中如何能平衡的了?
而一些冒充灾民的红莲教教众,此时已经偷偷将消息传了回去。
一连等了六天,只等到风风火火赈灾的队伍,并没有等到太子殿下的召见,四位家主又开始心急了。
尤其是听说了这姑苏城中,关于他们几家的传言,甚至连他们的粮仓在哪里都有谣言,他们如何还能坐得住?
夜里。
四人齐聚杨家,又开始商议起来,不过,这次的气氛可就没有上次的气氛那么好了。
郑家家主最先受到攻击。
“郑兄,近日城内城外可 都是关于我们三家的谣言,不是说我们如何富裕,就是说我们如何奢侈浪费,可奇怪的是,就你们郑家一点儿谣言都没有。”
陈家家主面色不善,脸上尽是阴狠,像是淬了毒的毒蛇一般。
郑家主也很不高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这些谣言都是我放出去的?这么做 对我郑家有什么好处?”
唐家家主冷冷一笑,“怎么就没有好处了?毕竟在这江南,你们郑家不论是影响力还是势力,可都不及我们三家,搞垮了我们三家,你们郑家不就可以 一家独大了?”
郑家主气笑了,“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此事与我无关!幕后之人搞这么一出,肯定是要离间我们几家的关系!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看不透,杨兄肯定能识破。”
众人将视线转移到了杨家主身上。
杨家主笑了笑,“郑兄所言极是,这肯定是幕后之人离间我们的奸计!我们可不能上当,让对方在内部瓦解我们!”
陈,唐两位家主听后,这才作罢。
“今日你我相聚,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郑家主补充了一句,让大家都沉静下来。
“杨兄,太子丝毫没有传召你我之意,咱们根本派不上用场,再这样拖下去,对我们非常不利!”
唐家主忧心忡忡的说道。
陈家主附和,“我打听过, 城中的粮铺并没有大批粮食出售,太子目前用的赈灾粮食,都是四皇子和五皇子带来的。假若赈灾粮食充足,我们可就真的派不上用场了!”
郑家主也极为忧心,“杨兄看,咱们是不是要主动出击?在太子殿下跟前卖个好,否则,我担心我们一点儿好处都捞不到了。”
杨家主笑着摇头,神情笃定,“太子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