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必溱和朱立诚对于梁之放这么急着把他们找过来心里都很是疑惑,但到了他们这个级别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所以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看上去三人只是在抽烟喝茶,泰方市的班子里面一片和谐的局面。
梁之放喷出一口浓烟来,看着两人说道:“必溱书记,立诚市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分散了我的不少精力呀,昨天省里的有关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了,让我不要有思想包袱,安心工作。听到领导的这样的评价,我是由衷的高兴呀!我梁之放的身上或许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但在任何时候,我都敢拍着胸脯说,我比有些人可强多了,他那不是违规违纪,是犯罪呀,两位。”
说到这的时候,梁之放刻意地冲着薛必溱和朱立诚用力点了点头。
朱立诚和薛必溱互看了一眼,两人都知道对方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前任市长元秋生。事情已经到这个程度了,梁之放不可能不知道是元秋生在背后捣的鬼,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担心受怕的,可以说是白对方所赐,这会当着他们的面抱怨两句,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从梁之放的脸上,朱立诚看到了往日的自信,看来那场危机已经过去了,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会有如此这般的表现。看来他之前的看法还是武断了一点,除了和黄美琳之间的那点破事以外,梁之放应该还算清白。这样想来的话,他确实有资本在这嘲笑元秋生。
朱立诚和薛必溱在梁之放的办公室待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基本就是书记大人在那说,而他们两人在一边听,时不时地还要回答对方一两个问题。朱立诚把这理解为是对方一次发泄,一个偌大的石头在他的心头压了很长时间了,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梁之放借此机会释放一下,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回到办公室以后,朱立诚扔在想梁之放刚才的那个做法,对方这么做可能除了宣泄一番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借着他们两人的嘴帮他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对于大楼里面众人的表现,他这个做老大的不可能不清楚,但在这之前他心里没底,只能听之任之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当然要发出自己声音,找回属于市委书记的权威,今天找他和薛必溱谈话,可以看做是一次预演。
接下来的两天,朱立诚的猜想得到了印证,梁之放先后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常委扩大会、党政联席会。按说如此频繁、密集地赵凯会议,应该会有重要的事情说,或是市里有什么大的动作,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除了解决一些之前被耽搁下来的工作以外,就是一些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布置,最后当然毫无例外的是书记大人发表重要讲话。
这样的会从工作的角度来说,可以开,也可以不开,因为对于工作进度的影响实在是微乎其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对于市委书记梁之放来说,却是很有意义的,因为这样的几个会议一开,再也听不到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了,在办公室外面等着汇报工作的人也多了起来。市委各个口子的负责人基本都来过了,就连政府那边也有不少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来表忠心,忙得不亦乐乎!
朱立诚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梁之放继续做市委书记,对他来说,倒不见得是什么坏事。经过两年时间的接触、交流、较量,两人之间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市长人选没有确定之前,梁之放还要拉拢着一些朱立诚,到时候等新市长就任以后,他也好及时掌握主动。元秋生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但泰方市舞台上的这场大戏还得继续唱下去,梁之放可不想失去如此好的机会。
两、三天以后的中午,朱立诚接到了黄琴的电话,对方向他汇报,黄美琳刚才到局里销假来了。
朱立诚听到这话以后,只是呵呵一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多说其他东西。在他看来,梁之放的这个动作稍显着急了一点,但对方可能也想接着这个动作,表明他身上一点问题也没有。针对同一件事情,由于出发点不同,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不存在对与错,最后要看的仅仅只是哪种做法的收效更好一点。
本以为一切就此风平浪静了,梁之放没事了,薛必溱没戏了,朱立诚也没想法了,等新市长就位,新一轮的角逐又将拉开大幕,可老天爷似乎不愿意再这么按部就班的继续下去了。
新的一周到来了,朱立诚刚到办公室,喝了两口茶以后,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卢魁便说出了一个让泰方市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消息——梁之放即将上调省里,具体安排待定。
还没等朱立诚缓过神来,对方又继续说道:“立诚呀,这次对你来说,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在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意外!”
嘎?朱立诚愣住了,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卢魁也感觉到了朱立诚的惊诧,于是开口说道:“人家那边有更高的想法了,既然如此的话,我们总也得跟在后面沾点光吧,好处不可能要一个人都占了去,那样的话,可有点不太合规矩。”
朱立诚听到这儿,有点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卢叔,你看我需要做点什么?”
“你呀!”卢魁说到这略作停顿,继续说道:“首先要一如既往地干好本职工作,这段时间一定要牢记低调二字,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及时和我联系。”
听到朱立诚应了一声以后,卢魁继续说道:“等两天你到省里来,去诸位常委那儿拜访一下,这次我们也要把态度表明了,该争的还得争,人家吃肉,我们也不能总不在一边干瞪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