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给老爷夫人熬一些清淡点的汤,怎么还是要吃些东西的,饿坏了身子可不好。”
褚栎又转身对羡春说:“要他们把一些平常没有用的房间打开透透风,连着几日下了雨,都有些霉味了,闻着身子都不好了,还有去我房里把那件牡丹红披风拿过来。”
羡春听着,问:“小姐要出去么?”
“对,顺便吩咐车夫把马车拉过来。”
羡春跟着褚栎出了府,临上马车的时候,褚栎回头对羡春道:“不必跟我一起了,我一人足矣。”
“可是小姐……”羡春有些不放心。
“听话。”
褚栎这次一定要一个人前行,她不能带着羡春,羡春看她如此决绝,也没有再说什么。
坐在车上,褚栎攥紧了手中的小木牌,在一无人处下了马车。
褚栎差了车夫离开,自己一人在街上。
果然,过了不久,褚栎发觉自己的身后有了动静,她转过身,一个黑衣人就站在她身后。
看她身形姣好,应当是一个女子。
褚栎有些警惕,“是谁派你来找我的?”
那个黑衣女人闷笑了一声,“褚姑娘倒是聪明,我的确是替我主子来的,我家主子想请褚姑娘去谈谈心。”
“好,你带我去。”
“不过,要委屈褚姑娘了,我家主子的藏身之处不宜让人知晓。”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褚栎便闭紧了眼,下一刻,黑暗便侵袭而来。
再次睁开眼睛,光芒晃得褚栎挡了挡,好不容易适应了,才发现自己面前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着华丽,气质不凡,应当是什么贵女。
长公主靠在椅背上,狭长的凤眼看着褚栎,不禁的笑了笑。
这女的长得颇小家子气,也没想到陆疆行居然会看上这样的女子,真真是有眼无珠,就让她今日来给这个女人上上课。
“褚姑娘?”
褚栎正视着她没有答话。
“你知道我是谁么?”长公主把玩着手中的鎏金香球,似笑非笑的看着褚栎。
“不知。”
“哦?”长公主问:“那你知道为何这些时日你褚家如此多灾多难么?”
褚栎心头一紧,果然是这个人。
长公主叹道:“我看了你这么久觉得实在是普通啊,却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亮眼的地方,可能是我眼拙了吧。”
“不知姑娘是何意?”
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那个侍女立马走上前来,“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见褚栎只是站在那,那侍女继续说:“这位便是当今圣上的掌珠,长公主。”
褚栎的手一下就收紧了,她本以为想对付自己的人是之前在帝都无意得罪过的皇亲国戚,却没想到居然是当今长公主。
褚栎跪了下来。
“恕草民有眼无珠,竟不识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很满意她的反应,她懒懒的说:“你也是不知情,不怪你,不过本宫要告诉你一件事,陆疆行,你得离他远点。”
居然是因为陆疆行么?
“我与陆将军一直遵守男女有别的本分,不过只是朋友罢了,为何公主会这么想?”
“行了,”长公主有些不耐烦,“你不必多言,反正陆疆行的心思几乎都在你这里,之前的种种只是想告诫你不要不识好歹,既然你弟弟也去世了,我就懒得再跟你过多计较。”
“长公主殿下,”褚栎捏紧了自己的裙角,“便算是我做了错事,为何要报复我的弟弟,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这还不知道么?”长公主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缓缓走到褚栎面前,她华丽的裙摆出现在她的眼前。
“因为本宫看上陆疆行了,他就必须就是本宫的人,你不过区区一个贱民也想跟本宫抢,你弟弟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若你执迷不悟,那你全家都没有活路可言。”
这话听的褚栎牙齿发疼,“我与陆将军什么事情都没有。”
“本宫管你那么多?他拂了本宫的面子,本宫不能拿他怎么办,不过可以拿你出出气,不过看到你那么惨,本宫就开心了一点,也不想灭你全族了,滚吧,看见你这样子就倒胃口。”
长公主翻了一个白眼,褚栎艰难的站起身,心中的恨意掩藏不住。
她看着面前这女人高高在上的嘴脸,恨不能杀了她,可惜她只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褚姑娘,请吧。”
那个黑衣侍女又来到了她的面前,褚栎双眼通红,缓了很久,终是闭上了眼睛。
褚栎终于出来了,那个黑衣侍女消失在眼前,她便再也坚持不住,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
以往跟陆疆行相处的种种出现在她眼前,还记得除夕那晚他们居然还留他吃饭,真的不应该的,不应该多管闲事,早知道陆疆行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就应该敬而远之,不与他打交道。
居然就因为这种事,居然就因为这种小事,害死了她的弟弟,她不甘心,不甘心。
褚栎撑在墙壁上,勉力的朝褚家的方向走去。
陆疆行这些日子一直在留意褚家的事情,听说褚姑娘终于振作起来才放下心来,不过听说她刚好便出去了,却仍是担心,索性骑马找了出去。
转了几圈才在一个拐角处看见了艰难前进的褚栎,这是怎么了?
陆疆行翻身下马,来到了褚栎面前,“褚姑娘,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褚栎看着陆疆行扶着自己的手,下一刻便如同什么烫手山芋一般的将他甩开。
她朝着陆疆行跪了下来,“以前是草民不识泰山,不知陆将军是如此的尊贵,如今草民知错了,烦请将军离我褚家远点,不,是我们褚家不会再麻烦将军了。”
陆疆行被她此举吓到了,“你在干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
褚栎却是碰也不想碰到他,她怕极了,“将军,算我求你了,离我们远点好么?”
“好!”陆疆行生怕她朝他这么跪,连忙说:“你说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这样好么?”
褚栎道:“多谢将军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