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和月蝶一左一右护住了顾妍夕,毕竟顾妍夕已经怀有身孕,在这个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出事。
而李文卓很是诧异,没想到将军府一日之间变化飞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里外三层的聚集来了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玲珑扫了一圈这些凶神恶煞持着兵器的侍卫,声色严厉道:“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炎国的皇后娘娘,你们威胁皇后娘娘可知是重罪?严重者满门抄斩!”
这些侍卫听了玲珑的话,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甚至都不为所动。
月蝶与顾妍夕对视一眼,很显然猜出了这个李将军府中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目的就是将顾妍夕引进将军府,然后将其抓住,不知道有何更深的阴谋和勾当。
李文卓见这些侍卫们各个面如铁石,手上持着兵器一动不动,他眉拧紧,怒声喝到:“是谁让你们将炎国的皇后娘娘围困起来?你们可知道这是死罪?严重者要诛灭九族?“
他们还是如铁石一样,一动不动,这让李文卓很恼火。
“我是谁,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要不想被赶出李将军府,就给我把路让开!”
“文卓,你给老夫过来!”
一声厉喝从围起的人墙之后传来,很快便有侍卫为他让出一条行路,走来的这个人是一个中年人。
他一身银丝长袍,双手背于身后,浓眉黑眸,面上的棱角如刀刻一般,给人一种凌厉的气势。
李文卓望清了来者,唤道:“父亲!”
“知道是老夫,还不给老夫过来,离她远一点!”
她见到顾妍夕时,仍旧是一副铁青的面容,好不避讳顾妍夕的身份,显然没有把顾妍夕看在眼里。
李文卓很是惊讶,平日里他的父亲对炎国可谓尽职尽忠,而且对皇上也很尊敬,怎么见到了皇后娘娘就会态度如此变化之大?
“父亲,她是炎国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就她?老夫一看到曾经被人指桑骂槐的傻子成了炎国的皇后,真是想笑死!”
月蝶轻哼一声:“李将军,您可知道这是同谁在讲话?别以为皇后娘娘心慈仁善,您就可以这样欺负她!”
李挺广冷蔑一笑,毫不把顾妍夕放在眼里,用余光斜视顾妍夕,唇角向一边扬起:“就她?不过是老夫的一个傻子外甥女,何来什么皇后之说!”
顾妍夕知道,有些时候,对待一些人你太避让他,就会让他得寸进尺。
她清冷一笑,眼稍微微挑起,看向李挺广时,眼睛成半月牙状眯起:“二舅舅看来从来都不把你这个外甥女放在眼里!”
“不错,连你的父亲没有将你看在眼里,当成了傻子一样对待,老夫凭什么要善待你?”
顾妍夕声色冰冷道:“二舅舅,且不说当年父亲为何不把我看在眼里,但如今我是炎国的皇后娘娘,你竟然挟持一国的皇后,可知道这是满门诛灭的重罪?”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挟持你?老夫不过是想让你在这里做个客罢了!”
他不愿意与顾妍夕过多言语,抬起手,牙齿咬磨了下,命令道:“来人,将这个傻子皇后带到后院,严加看守,不得让她迈出后院一步!”
“是!”
侍卫之中,依旧有两个手持兵器的侍卫走来要押住顾妍夕。
玲珑和月蝶伸开双臂护住顾妍夕,不让任何人来碰她。
“李将军,你胆子还真是大的翻天了,难道你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怀有身孕了吗?她肚子中的孩子可是一国的龙嗣!”
玲珑边护着顾妍夕,边口齿伶俐的反驳着,护卫听到了玲珑的话,根本不放在耳里,抬起手就给了玲珑一耳光,并且将她推倒在地上。
啪啪!
这两名侍卫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脸上赫然出现了两个五指印,很快肿了老高。
顾妍夕收回了手,清冷道:“你们滚开,本宫有手有脚,会自己走!”
这两名侍卫被她挥来的巴掌打的有些怯怕了,之所以怯怕,那是因为她出手的动作太快,他们连察觉都为察觉到,就已经挨了巴掌,若是在惹到她,岂不是连命都要没有了吗?
李挺广显然也满面的惊讶,传闻这个曾经是傻子的外甥女顾妍夕在鸿国时就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鼎鼎有名的鸿王妃,凡是她接下来的奇案,她都能解开。而且她的身手不错,练就了绝学寒冰掌,这让很多江湖人士都有所忌惮。
顾妍夕就像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走到了玲珑身边,俯下身将她扶起。
玲珑倒是没多痛,不过她的心里有些难过。
她难过的并不是刚才受到了欺负,有些委屈,而是在悔恨自己,为何自己不会武功,在关键的时候不能好好保护大小姐?
“玲珑,痛不痛?”
玲珑的双手摩擦到地上的青石,已经蹭破了手心上的皮,丝丝渗出了鲜血。
玲珑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玲珑不痛了,您不必担心奴婢!”
李挺广听说如今的顾妍夕很倔强,所以就没有强/逼着她,被侍卫押着去将军府的一所后院,而是让刚才那两名侍卫引路。
李文卓见李挺广对顾妍夕毫不留情面,阻止道:“父亲,您不能这样做!”
“你到一边去,这件事不用你管!”
“祖父要是知道了你如今正在做什么,他一定会阻止你!”
李文卓出手拦住了顾妍夕的去路,别过面容直视着李挺广,并且想用他的爷爷来镇/压住李挺广,不让他胡作非为。
李挺广走近李文卓,而李文卓转过身将顾妍夕护在了身后:“父亲,你要做什么?”
李挺广一把揪住了李文卓的衣袍领子,咬过的牙齿,咯咯直响。
“孽子,你可知道为夫这样做,都是为了谁?”
李文卓摇头道:“文卓不知!但是文卓更不希望父亲是为了文卓才会做出这样大错特错之事。”
李挺广一把将李文卓从顾妍夕的身前拉拽到了他的身后,并且给了顾妍夕一道凌厉的眼色。
“顾妍夕你不走在这里看着,是想让老夫将你现在就杀了吗?”
顾妍夕轻哼道:“本宫自幼就什么都不会怕,不过本宫先要提醒你一句,谁杀谁还未必得知,你就将你那野心收起吧!”
说完,她给了带路的侍卫一道清冷的眸光,那两个侍卫还揉着那站被打痛的脸,以见到顾妍夕给他们眼色,要他们前行。
他们不敢怠慢,走在最前头为顾妍夕引路。
顾妍夕走人墙中走出,但是身后仍旧是跟随着数十名侍卫,这让顾妍夕想要说几句悄悄话对月蝶和玲珑,都变得艰难。
“玲珑,把手心朝上伸展开!”
玲珑边走,边按照顾妍夕的话去做,将手心朝上伸展开。
顾妍夕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白的瓶子,打开了瓷瓶的红色布塞,将里面的金创药倾泻出来,敷洒在玲珑手心的伤口之上。
玲珑感觉到手心有些微微的刺痛一般,不由得皱起眉头。
“痛了?”顾妍夕看玲珑有些发痛的表情,轻柔的问道。
玲珑摇了摇头,面上虽然露出了笑容,但是这笑容因为她蹙着眉头显得很怪异,让月蝶忍不住低笑了声。
“还说不痛,都皱眉笑成了那副丑样子,还嘴硬的很!”
玲珑眨着眼睛,辩驳道:“月蝶,你竟然说我皱眉笑的时候很丑?那么你皱眉笑下给我瞧瞧?说不定比我还丑呢!”
月蝶也没有反驳她的话,毕竟这里是李将军府,她们还是要谨慎行事的好。
玲珑见月蝶只是见她低笑着,也就没有在与月蝶斗嘴,而是好奇的问向了顾妍夕:“大小姐,你怎么会有金创药的?”
“自从那次从黑月崖落崖后,经过了数月才被二叔救醒,而二叔告诉我,人走在江湖之上金创药是必不可少之物。从那时我就习惯了,出门在外都备好金创药,以免不时之需。”
玲珑对顾妍夕竖起了大拇指,可是手心一动又扯裂的伤口有些痛了。
顾妍夕看到玲珑蹙眉吃痛的表情,忍不住低声含笑,可当余光望见李挺广让侍卫们将李文卓捆绑住并且带走,从心底对这个男人,感到厌恶。
月蝶在顾妍夕的耳边轻声道:“妍夕,你觉不觉得皇宫中的老嬷嬷一次又一次的射杀了信鸽,夺去了我们写给贤王的密信,有些蹊跷?”
“你是说和李挺广有关?”
月蝶点了点头,回眸望了一眼正要朝着这边追上的李挺广。
“不知道他会和谁合作,达成了契约!”
顾妍夕深思熟虑片刻,猜想道:“应该是魏国!”
月蝶恍然明白了顾妍夕的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炎国和魏国的实力相差不大,正当炎国去攻打尧国,想将尧国占位己土时,魏国就开始打了炎国的主意,待炎国攻下尧国时,损伤士兵惨重,这个时候魏国在攻打炎国,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你们两个人在嘀咕些什么?”
当兵之人警觉性都很高,凡是都很谨慎,而顾妍夕和月蝶这样交头接耳,让李挺广感觉到危险,他快步走来,将她们之间交谈的话打断。
顾妍夕懒得理会他,清冷的扫了他一眼,在月蝶的扶臂下,随着身前的两个侍卫一同朝着将军府的后院走去。
李挺广见顾妍夕如此蔑视他,这让他恨的浑身都在颤抖,甚至想将顾妍夕捏在手心,碎尸万段。
顾妍夕当然望见了李挺广愤怒的神情,可是她更知道,对于这种人若是你表现的很软弱,或者想要求他放你一条生路,那么这个人一定会做到更加的得寸进尺,甚至更加过分,看到你痛苦,他反而会笑的很开怀。
就让他感受一下被人蔑视的滋味,虽说母亲与他是兄妹,但是有这样品行恶劣的人做舅舅,她还真是觉得悲哀。
顾妍夕在这两名侍卫的引路下,跟随着他们到了后院的一座庭院。
这个庭院并不大,看起来有些像下人们住的地方,光是从外面看上去,简陋的很,和外面那般奢华的建筑和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妍夕心中不免对这个李挺广更加的厌恶了几分,因为她刚才听他说,要将她和老夫人都关进这个庭院之中,她不放心老夫人,所以就将计就计的让侍卫带她们过来。
可是一看到这样落败的小庭院,顾妍夕的心里着实不好受,不知道老夫人现在怎样了。
两名侍卫将顾妍夕引进了庭院,随后看守在庭院之外,而李挺广怕顾妍夕几人逃走,又找来了百余名侍卫将这里严加看守。
顾妍夕望着李挺广得意的样子,不冷不热道:“李挺广,今日本宫要告诉你,你与本宫的亲情一刀两断!若是老夫人在你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第一个就要了你的命!”
李挺广到不怕顾妍夕,但看到顾妍夕那种气势逼人的样子,毫不像从前傻里傻气的样子,还是有些忌惮。
“就凭你也想对老夫威胁?老夫是将军出身,告诉你……头可断、血可流!更不怕一个傻子的威胁,你我什么时候是亲戚了?这种亲情早就不在了!”
他看了一眼这个落魄的庭院,唇角扬了扬,看起来满是嘲讽:“这座庭院很适合你和老夫人住着,老夫还有事,不与你这种傻子一般见识!”
说完,他转身对那些侍卫道:“你们若是不将她看好了,本将军一定要你们好看!”
他一挥袖子,背脊挺得很直,大步走出了庭院。
顾妍夕见李挺广离开,她转身急迈着步子朝着庭院中的那间屋子里走去。
推开了房门,顾妍夕径直走入,一眼就望见躺在*榻上面色发白,鬓发都变白的老夫人。
老夫人一直阖着双眸,眼泪簌簌的从眼稍滑落。
顾妍夕见到了,忙走去,从身上逃出了帕子,为老夫人轻拭眼稍的泪水。
老夫人感受到有人为她擦拭着眼稍,她冷哼一声,却引起了一阵咳嗽。
顾妍夕帮她顺了顺胸口,轻柔道:“老夫人,是妍夕,妍夕来看你了!”
老夫人睁开了双眸,显然没有想到,是顾妍夕来这里见她。
她的手因为常年生病,加上已经年过七旬了,所以手指越来越细,有些干枯,因为激动,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咳嗽声刚过,面色被憋得半白半红,胡乱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顾妍夕的手腕。
“妍夕……是你来了,你来了!”
顾妍夕见老夫人消瘦的快要成皮包骨头的样子,还要住这样恶劣环境的屋子,心里有些酸涩,强忍着自己不要为她难过落泪,免得她看了也伤心。
“老夫人,妍夕来看你了!”
“你来就好,你来就好!妍夕……有没有你二叔的下落?”
顾妍夕就知道老夫人一定会向她询问顾淳之事,她点了点头,轻柔道:“二叔他已经知道您在炎国了,我也约好了要他去炎国皇宫里与您见面!”
老夫人一听,有些喜上眉梢,面上的苍白稍稍褪去,些许是被她的心情所感染,晕上了淡淡的红光。
“这孩子一离开我,就不知道挂念我!不知道还要多久他才能赶到这里见我!”
顾妍夕用另一只手,轻柔的拍了下老夫人的手背,柔声细语道:“老夫人您放心,二叔他知道您在这里了,一定会快马加鞭的赶来!”
咳咳!
老夫人刚要欢心的笑着,可是情绪一激动,又咳嗽不止。
她一把将顾妍夕手中的帕子夺过去,掩住了口又咳嗽了好几声,身子都跟着抖起来。
良久,咳嗽声止,她有意将帕子避过顾妍夕,藏到身后,顾妍夕一把从她手心中夺来了帕子,看到帕子上沾染的都是鲜血。
比起前几天看到她咳嗽时,出的血更浓更多了。
顾妍夕看了月蝶一眼,月蝶知道她想要什么,将自身的帕子拿来递到顾妍夕的手心中,顾妍夕拿着帕子为老夫人擦拭唇角上沾染的血迹。
“老夫人,这几日您身子越来越差了,等我回宫让宫中的太医来为您瞧瞧!”
老夫人忙摆手:“不必麻烦了,我老了,不想在折腾自己的身子了!再说了,你的祖父一定等的我有些心急了,我可不能让他在下面这样寂寞!”
老夫人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很暖,她支撑起身子,要下地走动。
“外面的阳光很暖,妍夕……你陪着祖母到外面走走吧!”
顾妍夕劝阻道:“老夫人,外面风大,您身子又不好,还是不要到外面走动了!”
老夫人有些狐疑,但并没有质问出声。
“祖母都已经卧在*上好几日了,前几日是那间大屋子,文卓时常来照顾祖母我,所以倒也觉得舒适,可今日刚刚搬来这里,对这里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所以想到处走走,也好知道这周围的环境怎样。”
顾妍夕知道老夫人是见到了她,心情大好,所以要到外面透透气,可是这要是到了外面,一定会知道李将军府现在的形式,入目则危险。
老夫人已经穿好了鞋子,对顾妍夕道:“给我拿那件厚外衣穿上,这样就不能着凉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了!你能从皇宫里出来已经不容易了,若是在不陪着祖母到外面走走,还不知道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
听着老夫人说着这样伤感的话,顾妍夕的心里有些酸涩,最后还是应允了老夫人的话,将挂在*头的那件稍厚的秋衣拿来,服侍着老夫人穿上。
她这才扶着老夫人走出了屋子,到庭院中散散心。
老夫人一来到院子,就望见院子外有几十个侍卫手持兵器守着,一个个面容严肃,将院门口都围的水泄不通,就好像在看牢房一样。
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种事她见多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李家人禁闭这个院子。
她恍然大悟,望向了顾妍夕,但并没有立刻询问此事,而是让顾妍夕扶着她回到屋中,这才开口问道:“妍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李家的人要将你我禁闭在院子中?难道是……想挟持你?”
老夫人一语点破所有的谜团。
她想了想:“李挺广是炎国赫赫有名的将军,这次出征尧国,他竟然不到五日就赶回,还在一清早将我关在这个小院子里,一定是想忤逆造/fan。”
她有些干枯的双手握住了顾妍夕的手,声音压的很低:“妍夕,你告诉祖母,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你离开皇宫还有谁知道?”
顾妍夕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想要隐瞒下去,只会让老夫人更加的担心,不如实话实说。
“我离开皇宫太过匆忙,而且是秘密出宫,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到了李将军府!”
“那你可知道李挺广是与谁合谋?是想替谁谋权篡位?”
顾妍夕脑中有些混乱,毕竟李挺广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所以她也不能猜出来,这背后的主谋到底会是谁?
她摇头道:“老夫人,妍夕这就不知道了!”
老夫人轻叹一口气:“都怪我太糊涂了,竟然选择留在了李将军府,还成为了李挺广的一个诱饵,将你引到了这里置于危险之境。”
她暗自垂眸,若有所思道:“或许有个人能帮到你!”
顾妍夕看向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老夫人,您说的那个人是谁?”
“淳儿,你二叔!”
顾妍夕当然知道顾淳是墨国的贤王,而且身手不凡,身份特殊,而且他手中的云翠山庄更是令江湖上一颤的大庄,还没有人敢与他正面冲突,他的势力的确很强大。
可是,她现在不确定信鸽是否将密信传到了顾淳的手中,再说了就算是顾淳看到了密信上的内容,也只会到皇宫来找她,未必会找到李将军府。而他从墨国到炎国最快也要五天,五天之内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老夫人,虽然您的想法不错,可二叔毕竟不知道你我都在李将军府,又怎会想办法救我们离开?”
老夫人深思熟虑后,神色毅然望向她道:“这个你放心就好了,若是我没有猜错,今夜李挺广就会与背后主谋相约相见!”
她伸出手,摸了下顾妍夕圆翘的肚腹,轻叹一声:“可如今你怀有了身孕,不方便去见那个人,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月蝶和玲珑都站出来。
“妍夕,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大小姐,还是将这件事交给玲珑吧!你都怀有身孕近六个月了,不便到处走动。”
月蝶和玲珑都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挺身而出,想要去冒这一次险,可顾妍夕也同样担心着她们。
她轻摇头,固执道:“不可,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去办好了,你们身上没有功夫,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玲珑看向顾妍夕的圆翘的肚子,眼睛又要红了:“可你要是出事了,也是两个人啊?”
她伸出手敲了下自己的脑门:“瞧我这张嘴,大小姐怎么会出事呢!”
因为手心上还有伤口,玲珑忘记了,刚才还用手心敲了下脑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顾妍夕似笑非笑看着她:“玲珑,就你这样粗心大意的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查这件事?”
“我可以!妍夕,相信我!”月蝶很是坚定的看向顾妍夕,顾妍夕知道月蝶的性子,她有时很倔强,骨子里和她一样,若是认定了什么事,就很难改变。
可月蝶身上的武功已经尽失,她若是被李挺广发现了,李挺广一定不会让她活下去。
顾妍夕站起身,看向玲珑和月蝶,不容拒绝道:“不,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由我来做,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
她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显然很相信她,朝着她点头道:“好,妍夕我相信你一定能查出背后的主谋,这样也好知道该对谁下手,怎样定下对策!给淳儿送去消息的事,由我来办就好……”
老夫人伸出干枯的手,抚了下顾妍夕圆翘肚子,竟然眸中有柔碎的光芒在烁动,待顾妍夕仔细看去,她很快收起了这种情绪,温柔一笑:“妍夕,你和我的曾外孙一定要好好的,谁都不能有事……你要答应祖母,好吗?”
顾妍夕轻轻应了一声:“好!”
她坐到了老夫人身旁,握住了老夫人干枯发凉的手心,心里莫名的酸楚起来。
墨国,昀云殿。
一只白鸽飞来,落在了窗边,朝着窗内咕咕叫了两声,来回走在窗沿之上。
天色已晚,顾淳刚要卧*而睡,突然听到了鸽子的叫声,忙从*榻上起身,走到了窗前,打开了木窗。
白色的鸽子被顾淳打开木窗的动作惊吓到了,飞离开木窗一段距离,接着又飞了回来,落到了木窗之上。
顾淳伸出手将鸽子拿来,将她腿上的信条取下。
当他转身走回寝殿中,借着烛火看到了信条上的内容,不由得皱起眉心。
“老夫人!”
上一次见到老夫人,应该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离开前老夫人的身子还不错,这让他离开的也比较安心,可是没曾想到,老夫人还是熬不过岁月,会卧*不起。
他唤来了守在寝殿外的太监,让他去御厨找来谷物,抓一把来喂食白鸽,而他坐在桌前提笔写了几行字,将这信条绑到信鸽的腿上。
待信鸽吃饱了后,他才将信鸽放飞。
“老夫人,你一定要等着淳儿来见您!”
顾淳匆忙的穿好了衣物,并且让宫人备好了一匹上等好马,翻身跃到马背上,急着挥动了手中的皮鞭,在深夜赶出了皇宫,疾驰出了墨国的皇宫。
夜色拉开了帷幕,星子星星点点缀在了墨蓝色的夜空。
顾妍夕看着夜色,心中轻叹一声,不知为何,她感觉她的人生就像是走在水天相间的钢丝线上,随时都会从上面跌下去,掉进深水之中。
从来都没有平平坦坦的走过。
难道是因为她选择了爱澈,所以才会经历皇室之争,才会遇到国与国的惊险之战吗?
若真是这样,她心里也很是清楚,就算老天在让她重生一次,她也会选择与炎鸿澈相恋,一起白首偕老,度过惊险刺激的每一天。
老夫人见顾妍夕有些愣神,不由得轻声唤道:“妍夕……准备好了吗?”
顾妍夕点了点头:“好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行动!”
老夫人阖上了双眸,喝下了那一碗黑色的汤药,汤药入口很苦,老夫人不禁皱了皱鼻子,将喝干了的汤药碗递到月蝶的手中。
睁开双眸时,她慈眉善目朝着顾妍夕一笑,招了招手,让她走过来。
“妍夕,答应祖母的话,你一定要和我的曾孙子好好活下!”
顾妍夕轻声应道:“好,祖母妍夕答应你!”
顾妍夕握住了老夫人扶在她圆圆肚子上有些发凉的手,有些不舍得松开,可老夫人还是将她的手推开。
“妍夕,快去吧!误了时辰不好!”
“好的祖母!”
顾妍夕答应了老夫人的话后,转身离开,当走到屋门口时,有些说不出的不舍,回眸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朝着她慈眉善目的笑了笑,对她推了推手。
顾妍夕见老夫人一切安好,也相信这不过是一个计谋,一场戏而已,她不应该这样担心。
她走出了屋门,月蝶和玲珑站在门边带着担忧地神色目送着顾妍夕离开后,缓缓的将屋门关上。
顾妍夕收起了有些不安的情绪,来到了院门口时,守院门的侍卫头子看到了她,亮出了手中的长剑,冷冷道:“回去,将军吩咐了,你不得外出院子!”
顾妍夕朝着他轻轻勾了勾手指,侍卫头子有些诧异,但还是附耳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老夫人已经不行了,若是在撑下去,老夫人出了事,李将军一定会发怒的。”
侍卫头子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
“老夫人出事了,而且是你们守着,没有看护好,他一定会将所有的罪过都重罚你们!可如果让我去说,那就不一样了!”
侍卫头子一想,对啊,要是老夫人真的有三长两短,也只会怪这个炎国皇后娘娘照顾不周,不会怪他们没有看守好老夫人。
他眼中精光一烁,起身让侍卫们让开一条路,还亲自送顾妍夕离开院子。
而就在这不久之后,月下寂静的鹅卵石路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男子的闷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