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被炎鸿澈拥住了半边的香肩,揉入了他结实而又温暖的怀中。
多久了,没有听到他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妍夕。
她将她的清丽面颊,轻轻的贴在了他的心口,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闻到他身上专属的淡淡青草芳香。
这一刻顾妍夕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虚幻,来的好真实、好真实。
炎鸿澈狭长如深潭般的黑眸眯起,手中的象牙骨折扇朝着窗外飞去,当一声,象牙骨折扇像是打中了什么人,紧接着又飞回到炎鸿澈的手中。
林猛良厉声喊道:“来人,快去抓刺客!”
“是,保住!”
一干人都迅速跑出了房门,可是出了房门以后,他们只看到了地上有人刚吐过鲜血的痕迹,就见不到任何可疑人的身影。
炎鸿澈拥着顾妍夕双脚轻轻落在了地上,顾妍夕抬眸望着他尖尖的下巴,妖孽般完美的俊容,心中的冰冷化作一湾清虹暖过划过了心底,轻声问道:“你记起什么了吗?”
炎鸿澈打量着半拥在怀中的女子黑亮双眸,一把将顾妍夕从怀中推开。
“你在说什么?”
“刚才你叫的妍夕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炎鸿澈轻讽道:“孤王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可不认识什么妍夕!”
寐生听了炎鸿澈和白衣女子的话,总觉得两个人说的话怪怪的,在一看两个人,都身着一身白衣,男子翩翩俊美,女子身纤婀娜,都是气度不凡之人,虽然见不到这个女子的真容,但是他也能猜想的到,这个女子的容貌一定是倾国倾城。
顾妍夕又深深打量了炎鸿澈一眼,知道他并非是装出来的,也许是他潜意识中还是有她的,所以他才会在危难之间叫出她的名字。
顾妍夕转身走回了床榻前,她将林灼的胃用准备好的金丝银线缝合好后,撞进了他的胸膛之中,并且将林灼剖腹出的那道刀口缝合起来,洒上了一些止血的药粉,待血液凝固后,这才叫仆人打来一盆清水将林灼的身体擦干净。
林猛良和林夫人二人面上皆是悲痛之色,林猛良是一家之主,身为男人的他,即使在痛心,也是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而林夫人则不同,林灼是她的唯一骨肉,从出生后她就一直宠溺着他,见不得他有半点的散失,可是这一次老天却夺走了她的骨肉,她最爱的儿子,她现在哭的嘶声裂肺,就差点晕死过去。
顾妍夕见林夫人边帮着林灼换上了干净的衣袍,边哭声不止。
她轻声劝慰道:“林夫人请节哀顺变!林大公子的愁您还为替他报呢,您现在还不是为他痛哭的时候。”
林夫人如同恍然大悟一般,忙拿出帕子擦干了眼稍的泪珠,她望向顾妍夕,带有恳切的语气求道:“姑娘,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是谁杀害了灼儿的凶手,你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会愿意。”
顾妍夕轻声道:“林夫人,我知道您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说话一定算数,我会帮助您找到是谁杀害林大公子的凶手,但是您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猛良一听,浓眉挑起,警告道:“夫人,不要听她的话,她来林堡中一定是有所目的。”
顾妍夕也不理会林猛良的话,而是对林夫人道:“我想要寒冰弓箭和寒冰弓箭心法秘籍。”
林猛良冷笑道:“你休想,这可是明日老夫举办的夺宝大会必须之物,你就想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么老夫明日该怎么向众人交代?”
顾妍夕清冷道:“林堡主,我说得到这寒冰弓箭和心法秘籍并非是现在,我只要你们暗中相助于我就好,这样既不会有损了你的声誉,也能让我如愿以偿得到了此宝物,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林猛良咬牙道:“不可能!”
“姑娘,我答应你!”
林夫人冷冷睨了一眼林猛良道:“到底是儿子含冤而死重要,还是你的老面子重要?她的要求也不过分,在明日举办夺宝大会时,只要我们暗中帮助她夺得此宝,不就可以了吗?您为何就这样在乎颜面,不想给灼儿还一个公道呢?老爷,你真是让我寒心啊!”
林夫人说完,趴在了林灼的尸体之上,痛哭起来。
林猛良是出了名的爱妻之人,他对这个妻子是真心实意的好,从来都不会忤逆她的意思,这一次他听了她的劝告,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老夫答应你!”
他眼中满是精明的烁亮:“不过老夫不会轻易的开口承诺要你夺得此宝,除非你真的查出了灼儿是谁所害,待我们亲手杀了那个该死的人,老夫在亲口答应你。
顾妍夕就知道林灼是个小心谨慎之人,没想到他还真是够狡猾的。
炎鸿澈眯起了眼睛,仍是一副打量的神色望着顾妍夕。她也是来夺宝大会的参加者?
虽然寒冰弓箭和寒冰弓箭心法秘籍人人都想夺到,毕竟这是江湖上比较诱人的宝物。
他现在身上中的热毒,不能没有此宝,若是她真的夺得了此宝,他要不要对她……
炎鸿澈警惕地望着顾妍夕,顾妍夕并不傻,她也看得出在她对林夫人说出条件的时候,炎鸿澈的眸光之中露出了敌意。
难道,他也是来夺得此宝,势在必得下定了决心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岂不是成了敌人?
“姑娘,你准备好从哪里下手,查出是谁杀了灼儿的线索了吗?”
林夫人的一席话,牵引回了顾妍夕的思绪。
她望着曾跟随林灼的几个家仆,清冷地问道:“你们说,今天林大公子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可疑之人?”
几个家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高点瘦点的家仆,声音有些发颤道:“今天大少爷与姑娘在客栈辞别后,在小巷中她遇见了一个黑衣女子。这个黑衣女子说,知道用什么方法帮他报仇。”
说道这里,林猛良忍不住问道:“报仇?灼儿他要报什么仇恨?”
“今日在客栈,大少爷与这位白衣姑娘有些误会,所以大少爷想要教训姑娘出口恶气。”
林猛良狐疑地望向了顾妍夕,质问道:“你敢说,灼儿不是你杀的吗?他都说了要找报仇的人是你,你还想为自己狡辩什么?”
顾妍夕淡淡回视他一眼,继续问那个高瘦的家仆:“你继续说,挑重点的来说,最好关键时刻详细一点,别在这里废话连篇!”
那个家仆见顾妍夕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手心开始冒汗,继续道:“那个黑衣女子长得很美,大少爷又好美色,听了那个女人出的计谋,与那个女人喝了酒后,就找到了这位姑娘了。而后就是大少爷被鸿王教训了一顿,鸿王最后抓了他的后衣领一下,大少爷就吐血身亡了。”
炎鸿澈冰冷地瞪了那个家仆一眼:“孤王不过是抓了下你家大少爷的衣领,并没有杀人!”
顾妍夕也相信,炎鸿澈一定不会是杀人凶手,他说过的话,总是说一不二,其中绝对没有掺假。
“还有,刚才那个家仆说,林大公子说口渴,要和茶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高瘦的家仆要脑袋,倒是他身旁站着的一个矮胖的家仆,回答道:“姑娘,我看到了,大少爷说口渴要喝茶,是小德给大少爷端来了凉茶,大少爷喝过后还说这茶味道真怪,但是因为他口渴,在加上口中都是血,他先是漱了口,而后就全喝下了,一滴不剩。”
“小德哪里去了?”林猛良四处查找小德的下落。
顾妍夕神色收敛,提醒道:“他一定是借着刚才查找刺客的踪影时,慌乱中趁机逃走了,不过那个黑衣女人,也就是背后的主谋她是不会留下证据和活口的。林堡主,您快点命人将林堡封锁住,并且找到小德,这样就知道是谁指使他在林大公子要喝的茶碗里下了虾皮和红枣沁泡的茶水,杀死了林大公子了。”
林猛良按照顾妍夕的话去做,他动用了林家的一些护卫,并且让他们每个房间都要搜查,而到了使者阁时,假借进房去查探一些到堡中暂住一晚的贵客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缺的借口,来查找小德的下落,还有那个黑衣女人。
炎鸿澈见顾妍夕蹙眉想些什么,轻启朱唇,略带轻讽之意道:“你可有把握找到凶手?要知道这个世道上,男人总是比女人强大,要不然为什么判官和仵作,还有一些官臣都是由男人来做,而不是你们女人?”
顾妍夕淡淡抬眸,望见炎鸿澈孤傲的身影。
她犹记得她们第一次在丽江的船坊上相遇,那时他也是这副德行,总是一副孤傲,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她从来都不会觉得女子哪里比男人差,她在香菱表姐被杀一案中,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和实力。
“鸿王,若是你们觉得凡是只有男人去做,女人做不到,那么你们男人还娶妻生子做什么?怎么不自己生孩子呢?再说了,你们总是觉得女人一无是处,女人应该依附着男人来生活,否则就会无法生活,更别提当什么官臣了?这都是您的片面之词。”
顾妍夕神色灼灼:“女人能做的事情,你们男人未必能做到,但是你们男人做到的事情,我们女人一定能做到,今天我一定要找到是谁杀了林大公子的凶手,也好给你好好见识下,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是你眼中的那么软弱。”
她一甩白色袖口,对林夫人道:“林夫人,我有一事想要问您,林堡主只有您一个妻子吗?”
林夫人摇头道:“我是老爷的原配夫人,他曾经娶了一名小妾,但是那个小妾命薄,每过两年,生了一个儿子就早逝了。”
“那么她生的孩子还在林堡吗?”
林夫人一听到顾妍夕问她这件事,她面色有些难堪,但为了能尽早协助顾妍夕找到是谁杀害了林灼的凶手,她还是回答了她的话。
“他叫林枫,是老爷的庶子,现在还在堡中。”
顾妍夕眼眸一转:“林夫人,可否带我去见下这个林二公子?”
林夫人猜疑道:“你不会是觉得,林灼被人杀害会与林枫有关吧?”
一提到林夫人,她恨铁不成钢道:“林枫自幼就软弱无能,连踩死一只蚂蚁他都不敢,更别提有杀人之心了。”
顾妍夕却不以为然,一个人看似平静,但是他的心里却盛装着太多复杂的东西,你是无法看透的。
就像是越王卧薪藏胆,实际上早就有着狼子野心。
这个林枫,她有种直觉,他应该属于这类人。
林夫人所有所思了下,还是决定在林猛良带着人去查找小德时,她带着顾妍夕去见一下林家二公子林枫。
绕过了林堡的花园,来到了一片竹林,竹林后有一座古朴的庭院,看上去很是简单,却很干净利落。
顾妍夕、炎鸿澈和寐生在林夫人的引路下,踏进了这座宅院。
顾妍夕一看到这院中摘了一颗梧桐树,梧桐树下有一个石桌,两把凳子,而石桌之上放着一个棋盘,上面有黑黑白白的棋子,可见这个林枫并不是表面那么懦弱。
凡是会下棋之人,必定是品德居高,有自己的想法和作为。
看来这个林枫,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顾妍夕初步定论后,她随着林夫人一同进了屋子,守在屋门旁的书童看见林夫人来了,忙拜见了她,还向屋中的林枫禀报一声。
炎鸿澈摇着手中的折扇,望着会客的大堂中都是摆放着一些画卷,画卷上落款的都是林枫二字。
他望着这些清秀笔墨的字画,淡漠一笑:“看来林枫也不是个庸俗之人,也颇有才华吗!”
林夫人不解地扫视了一眼这墙壁上挂的字画,的确让她眼前一亮。
“枫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才华了?”
自从他而立之年,她就在也没有来过这片竹林,更不知道林枫到底有没有什么变化,而今看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屋中施展他的才华,难道是想在老爷面前大展锋芒吗?
灼儿这个孩子不争气,老爷若不是念及这是她的骨肉,一定会将他赶出林堡,而这个林枫却如此深藏不露,看来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孩子了。
“母亲,您怎么有时间到枫儿这来了!”
一声声温柔如用青云漂漫而来。
顾妍夕闻声望去,只见一身浅蓝色长衣的男子,步步如青云般走来。
他眉毛细长,双眸细长如清波斑斓温柔,他的鼻子略窄,唇瓣稍薄,一头乌发被玉带系起,举手顿足之间尽是温柔才情。
林夫人睁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的林枫是她在堡中所见的陌生人一样,但他满身的才华却像阳光一样,刺伤了她的眼。
“林……枫?”
“母亲,难道你忘记枫儿了吗?母亲已经有多年没来见枫儿了,也难怪母亲忘记了枫儿的样子。”
他细长如清波般温柔的双眸,凝向了身后两身白衣的男女和一位黑色长袍的男子。
“母亲,这些贵客是?”
林夫人忙向他介绍:“这位是鸿国的鸿王,这两位则是跟随鸿王而来的客人!”
林枫彬彬有礼道:“林枫拜过鸿王,还有远道而来的稀客!”
在林枫俯身时,顾妍夕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甜香。
她声音温婉道:“请问二公子刚才是不是吃过红枣的食物了,为何身上会沾有红枣的香甜之味?”
林枫面色一瞬间僵硬,但很快换做了温柔之色,不过是一闪而过的表情,却被顾妍夕敏锐的视觉抓住了。
“这几日林枫身子有些体虚,所以就让书童去找大夫开了些滋补的药膳,这些药膳之中就有红枣一药,姑娘的鼻子还真是比猫还灵呢。”
咣当!
林枫的内屋中,发出了东西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了几声猫叫,一只大黑猫从屋中窜了出来,可是刚溜到林夫人的脚下,这只黑猫突然栽倒在地,口吐艳血死去。
林枫忙唤道:“小戈,还不快将这只死猫给埋了,再将屋子给打扫干净了!”
林枫有些抱歉道:“鸿王、母亲,真不好意思让你们来到林枫的宅舍之中,怠慢了您们!您们快上座,林枫亲自为您们斟茶!”
林枫转身要走回屋子去端茶壶,却被顾妍夕喝止:“二公子不用劳烦你了,你这只大黑猫的胡须上好像沾着什么东西……”
她蹲下身子,用纤纤手指捏起了死去的大黑猫胡须上的东西,站起身后,拿到了林夫人和炎鸿澈的眼下。
“这不是虾皮吗?二公子,这虾皮该不会是药膳中的一种吧?”
林枫神色有些尴尬道:“不错,这虾皮确实是药膳中的一种!”
顾妍夕清冷的一笑,将地上的死猫抓在手中,在林枫的面前摇了摇,见林枫不躲不闪,眼神之中带有淡淡的怒意。
“二公子,这只猫看来是偷吃了你滋补的药膳才死的,看来……”她神经兮兮,挑起柳叶双眉在林枫耳边轻声道:“有人要杀你,要不要我帮你查查,那碗药膳里,是不是有人下了毒药呢?”
林枫眉心一皱,伸出手欲将她手中死去的大黑猫推走。
“把死猫拿开!”
“你别想碰她!”
炎鸿澈感觉到他的手心有强劲阴冷的掌风,猛地将顾妍夕拉近身边,抬起折扇,迎上了他的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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